《[死神]上帝视角》小渺

12、变故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日番谷匆匆追上去，抓住女孩的肩膀企图询问，却在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女孩的肩膀时，更加用力地皱起眉，“是……又变成之前那样了吗？”
　　女孩但笑不语。
　　日番谷捏紧了拳头：“……因为我？”
　　“就算没有小白，也会有别人。”比如蓝染。
　　这样的宽慰落在日番谷耳边却显得尤为空洞。他后悔得无以复加，如果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那时候他……宁愿一直躺着，等女孩慢慢恢复过来。
　　……不，现在的他并没有那个时间，有市丸在的静灵廷还很危险。
　　……但是为了去找一个可能性，就理应让身边的人受到这样的伤害吗？
　　日番谷的内心开始天人交战，然后他发现——再来一次，他或许仍会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他不是一个能够耐心等待的人，况且相较而言，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不知来历的陌生人。别说只是用鬼道，事后让四番队帮忙疗伤就是，如果她的存在对尸魂界不利，让他拔刀相向都是有可能的。
　　他哪里知道女孩会因此变回类似“灵魂”的状态……可她一开始不就是这样的吗，至少健健康康不疼不痒……所以没关系的吧？
　　尽管这样安慰着自己，日番谷还是因为自己会毫不犹豫牺牲女孩的心理而对她充满了愧疚，不知不觉间，他锐利的眼神也慢慢柔软下来，甚至略带心疼地注视着她。

　　这种眼神简直像是在看路边落难的小狗……
　　虽然不是所有的小狗都能得到日番谷的青睐，可女孩的心情那个微妙啊。

　　但很快女孩就开始庆幸日番谷还有那么一点儿仅存的良心——他不再执着地赶她走，而是闷头用瞬步迅速往前赶。当然，很有可能是他觉得反正这个人已经变得看不见摸不着，完全不用担心她跟在身后会出什么问题或者捅什么娄子，再加上她本来也赶不走，与其继续在她身上耽搁时间不如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放心……
　　这也正和女孩的意。
　　因此她高高兴兴地喊道：“小白，小白，去中央四十六室。”

　　什、什么？
　　日番谷踉跄了一下。他无法理解女孩为什么又突然提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汇……
　　更无法理解他居然在认真的思考之后，觉得这个建议不无道理。
　　日番谷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而——

　　推开重重门，走下层层楼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以往层次分明、戒律森严的中央四十六室。
　　往日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总是毫不留情发表着激烈言辞、拥有着尸魂界最高权威、连队长都无法撼动其决定的贤者和审判官，都卸下了面具化为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们有的是从胸口被人贯穿、有的是脖子，有的仰躺在靠椅上、有的无力地垂下头，有的干脆趴倒在桌子上——
　　无一例外地沾满了鲜血，已然失去生命的征兆。
　　中央四十六室，悉数死亡。

　　日番谷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相比之下，之前所有的恩恩怨怨就跟玩儿似的。再多的猜疑、再多的无语，都比不上这真真切切的血腥场景。而且还是那个中央四十六室，却连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早没发现异样，为什么要被无关紧要的事情吸引住，为什么不早些赶过来……可没有女孩提醒的话，他可能至今也想不起这么一处地方会发生变故。
　　这样的矛盾让日番谷不由自主地就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女孩。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说着，右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冰轮丸。
　　同时他暗暗提高警惕，将感觉放到了最大，时刻关注着周边的动态，以防有谁躲在阴影处突然地袭击他这个知情人。

　　啪嗒。
　　一滴冷汗从日番谷脸上滑落。他对此一无所知。

　　女孩却分外悠闲地在人群中穿梭，那模样就像身处自家后花园，而贤者和审判官们都是她的玩具一样。一会儿托起一个男人的脸啧啧地打探一番又嫌弃地甩到一边，一会儿又攀着高高的座椅练习着跳马的动作，一会儿干脆把一个男人踹了下去，自己一本正经地坐在座椅上，用手敲着桌面，摆出裁决时一本正经的表情。
　　喂，这种时候严肃一点好不好！
　　日番谷感觉自己像是处在射箭比赛的最紧要关头时，拼尽全身力气射出决定命运的一箭，却碰上了轻飘飘落下来的气球，啪地一声爆裂开来后，天空飞起了五颜六色的彩带——于是严谨的赛事就变成了滑稽的舞台。
　　……日番谷的心情那个复杂啊，他简直都没办法直视这残酷的杀戮了。
　　也是，毕竟女孩不知道中央四十六室在尸魂界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在她心里这些长得并不好看的大叔死了，恐怕还不如偶尔会路过十番队的那只猫饿肚子时虚弱的叫唤让她伤心。
　　真是……不知道该说她冷漠，还是该说她看得开。
　　但日番谷不知怎么竟稍稍松了口气。

　　日番谷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中央四十六室的惨状。
　　“血已经变干……变黑了，而且还开裂了……应该不是在今天或是昨天被杀的……”
　　他轻轻捻着血迹，暗暗地斟酌，那些复杂又让他无比震惊的可能性让他甚至不敢说出口。
　　战时特别命令后，中央地下议事堂就一直处在完全隔离的状态，直至今天强行突破也没有任何入侵迹象。
　　“人早就被杀了，只是被伪装成还活着的样子。”
　　自那以后所有的决定，包括翩飞的地狱蝶传来的露琪亚的死亡通牒，都是假的吗？
　　“为了早日执行死刑把四十六室一锅端了，也是蛮拼的。”
　　是谁？不可能是市丸一个人吧，剿灭中央四十六室并发布假命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市丸作为三番队队长，或多或少地都处在备受关注的状态，他如果长期离开并犯下这种滔天大罪，不可能一点踪迹也没有。
　　事实上，确实没有一人察觉……果然他还有帮凶吗？那个人是谁？
　　“对，没错，就是蓝染干的！”
　　“……你到底在干吗！”名侦探日番谷忍不了，把一个白眼丢给了女孩。
　　——为什么他每一次缜密的构思，都会被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打断？而且怎么又扯上蓝染了嘛！日番谷表示听到这个名字他真的很难淡定下来啊！

　　女孩始终一脸无辜：“我在帮小白分析呀。”
　　“……”
　　“以小白的脑子，想破了也想不出真相的啦。”
　　“谢谢，我、不、需、要。”
　　日番谷咬牙切齿地说。
　　比起现在说这种话，还不如早点去通知大家……他正思考着如何用天挺空罗汇报这一说出来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的惨烈事故，却见女孩趴在桌子上，向他探过头来，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竟有了几分意味深长。
　　“小白，你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她问。

　　这什么鬼问题啊。
　　日番谷不耐烦地敷衍她：“当然。”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能相信什么？这种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可女孩接下来的发问让他确确实实一愣：“如果这样的话……你相信看到的我是真实的我吗？或者当你看不到我的时候，你还会觉得我存在吗？”
　　什么……什么啊。
　　日番谷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探讨此类诡辩，女孩却继续抑扬顿挫地说：“有的中央四十六室，活着，却已经死了；有的蓝染，明明死了，却还活着。”
　　日番谷：……蓝染和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紧接着女孩又十分中二地捂上自己的眼睛：“只有这双眼睛，看到的才是真实——”
　　呵呵。
　　日番谷觉得和这种蛇精病站在一起，简直拉低他的逼格。
　　但他还未来得及反唇相讥，女孩忽然从桌子上站了起来，以会当凌绝顶的气势俯视了他一眼，猛然朝他压了过来。
　　“喂——”
　　日番谷的瞳孔猛然一缩。

　　——却是因为与此同时响起的一个熟悉声音。
　　“射杀他，神枪。”

作者有话说

　　一个人……好……寂寞……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