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上帝视角》小渺

10、扑倒

　　日番谷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一个大大的井字。
　　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大吼着怒斥女孩——但与此同时他的心中莫名浮现出一个念头：这样做的话会不会让女孩……觉得他很把这个当一回事啊。
　　她会怎么想？
　　觉得他在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
　　觉得他是因为没有过类似经历才会格外恼羞成怒？
　　无论哪种，日番谷都觉得会在女孩身上发生；也无论哪种，他都不想被女孩这么说。
　　所以在这个念头电光火石地闪过之后，日番谷硬生生地把那些大声的斥责咽了回去。

　　情绪爆发往往是一瞬间。
　　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最高涨时的冲动了。因而就那么一瞬间的决定，日番谷再想说什么也难以说出口——他的心情已经经历了最高点，慢慢往下滑、慢慢冷却了。
　　然而女孩又确确实实依然压在他身上。
　　即便他们都好好地穿着衣服，再轻薄也是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可炙热的体温根本藏不住，两人紧紧相贴的时候彼此的温度都在清晰地向对方传递。
　　以及伴随着温度而感受到的……轮廓。
　　她的身体。
　　在哪个地方凸起、哪个地方凹陷、哪个地方圆润、哪个地方纤瘦，日番谷感受得清清楚楚。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原本说出来就已经觉得有些尴尬的话，这会儿更是像丢在水里泡发了一样，堵在喉咙中生根发芽，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
　　他支支吾吾着，竟然撇过脸，以为不去看女孩就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是这个人——脸皮也太厚了吧？
　　一般女孩碰到这种事情，不是惊慌地跳起来跟他道歉，就是强作镇定鞠个躬赶紧跑路。稍微脸皮厚一些的，大概会和他谈判，说这种事情对两个人而言都不光彩不如就这么算了反正以后各走各的互不影响云云。
　　但是这个人呢……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一眨不眨。
　　近在咫尺的俏丽脸庞连一丝慌乱都没有。
　　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日番谷的身上，丝毫没有动弹的打算。
　　她好像并不觉得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的不对劲……连双瞳都透着一种迷茫的水波荡漾，她就带着这样朦胧的神色凝视着日番谷。
　　甚至，慢慢地，靠得更近。

　　……日番谷实在忍不住了。
　　女孩垂下的发丝落在了他的脸上。的确是柔顺光滑，可是——痒啊。纵然日番谷本不好意思主动说什么，这下也没办法了，不由动了动鼻子，低低地嘟囔一声：“喂，能离我远点吗……”
　　“嗯？”
　　话一出口，日番谷也感觉轻松不少，那些憋了很久的话便顺理成章地吐了出来：“我说，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种地方浪费。赶紧从我身上爬起来，该去哪去哪，别打扰我找市丸算账。”
　　“可是……”
　　“没有可是！”日番谷故意露出凶悍的表情，恶狠狠地说道。
　　女孩撅了撅嘴：“我动不了啊……”
　　日番谷：“……”

　　也是，这家伙被冰轮丸冻僵了。
　　可能不能别撅嘴？本来距离就这么近，再靠近一些的话——日番谷压力很大啊！

　　他只能更用力地偏过头，徒劳地拉远和女孩的距离：“别说傻话了……你现在不是挺热的吗……别以为我感觉不到啊。”
　　“确实开始发热了，但我还是动不了啊……”
　　女孩无辜地说。
　　她的神色非常自然，看上去真诚得让人几乎无条件相信她的话。可她之前又实在劣迹斑斑，日番谷不敢轻易相信她，只能用力地皱着眉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找出破解眼前尴尬局面的最好方法。
　　不过……这个热度确实有些夸张。
　　尤其和之前的冰冷相比，简直像要灼伤人。
　　日番谷脑子里忽然一个激灵。大概是被那升腾的温度蒸坏了脑子，他情不自禁地就往某个方面想去了，他还以为……是这个姿势……可对于女孩来说一定是不至于的。
　　至少，她并没有沉浸在暧昧的气氛中，更不用说刻意地去营造。
　　这一点在日番谷发热头脑冷却下来之后就变得更加明确了。他可以确定——确实是女孩在发烫。

　　他也来不及纠结，懊恼又担忧地抽出手放在女孩的额头上——这个动作实在耗费了太大的力气，他的一只手被压在他和女孩的身躯之间，另一只手则被女孩的胳膊压在下面。而女孩现在动不了的……
　　好烫。
　　果然是在发烫。
　　完全超过了人体本该有的温度。
　　日番谷自责地抿起嘴，下意识地想要责怪她，却在女孩波光粼粼的双眸面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眼里充满了信任……即便她刚刚从冰轮丸手里死里逃生。
　　所以，他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用冰轮丸呢？为什么没有考虑过她的死活呢？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是觉得她的想法根本不重要……
　　不能再想下去了。
　　日番谷闭了闭眼睛。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于是就在日番谷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沉静了下来，带着一点儿要将周遭灼热的空气冻结的冷意：“你先在边上休息一会儿……我让乱菊把你带去四番队。”
　　而女孩，察觉到了这份冷意。
　　甚至原本已经变得昏昏沉沉的大脑敏感地给身体传达了“打一个小小的寒颤”的指令。
　　“小白？”她不解地看着日番谷。
　　日番谷没有回答她。女孩发现他原本翠绿的瞳孔不知何时变得深沉，就像在风中柔柔摇摆的小草在不经意间被墨水滴落，便染上了漆黑的颜色。

　　日番谷年纪轻轻就担任十番队队长，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前任不靠谱的队长去泡妹子了。
　　一旦他下了决心，后果也是很可怕的。
　　至少女孩从未想象过他会这么做，会露出那样让她心惊胆颤的表情。
　　因而她睁大了眼，讷讷地看着日番谷用一根指头戳着她的肩膀，平静地说：

　　“破道之一，冲。”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说

　　大好的周末~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有人想我吗=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