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归》东平引

11、英雄跃马边城

　　破阵子
　　壮士长擂战鼓，英雄跃马边城。
　　千里烽火遮日月，十万旌旗蔽长空。
　　沙场热血凝。
　　遥望风霜刀剑，回眸明月繁星。
　　了却君王天下事，争得繁荣盛世平。
　　归来诉离情。

　　即使梅长苏用兵了得，智计无双，但毕竟离开战场数十年，这一路北去，梅长苏废寝忘食不断地了解大渝的现状，此次大渝领兵的是其大将军上官云，上官云其人，虽用兵稳重，但好大喜功，此次大渝以他为帅，恐怕就是为了打大梁一个措手不及，并且能够守住既得利益，此外上官云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从军数十年，一向战绩辉煌，但十三年前也是他在北境与赤焰军大站，其皇属军伤亡惨重，乃是其生平最大的耻辱，而后因为此事，上官云被闲置多年，此次重新被启用已有六十高龄，恐怕是其一生当中对大梁最后的一次领兵作战，这些年来梅长苏关注北境军事对这个上官云了解颇多，他认为十三年前是其奇耻大辱，但林燮已死，赤焰不复，当是报仇雪恨的时候，再理智的人，面对多年的夙愿又占尽天时地利，都不会太冷静了吧。梅长苏在地图上一指，选定了离衮洲最近的崇州。
　　十月初三，上官云在大梁大军到来之前，夜袭崇州，崇州死伤无数，虽然勉强保住城门不至有失，但城中粮草有三分之一被付之一炬。城中顿时人心惶惶，与此同时，上官云派手下兵将沿途拦截信使，崇州只见大队敌方人马前往援军来的路上，心急如焚，多方派死士出城竟然一连数日没有消息，崇州守将李新荣多年边境经验，到还淡定，稳如磐石，但是其太守何翔不过世家子弟，外放到此历练，哪里见过如此危急的阵仗，早就心思不定，而且朝中太子掌权，他们一家早期乃前太子一派，虽没有遭到清算但并不得势，何翔早有降意，只是碍于李新荣的威望势力强忍而已。
　　上官云对此当然一清二楚，开战之初他就派人仔细了解过这几个重镇的官员情况，如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稍一通气立即一拍即合，夜袭第三天，何翔便以太守之令赚开城门投敌而去。李新荣在城墙上看着何翔消失在夜色中，只冷冷地笑了。
　　十月初六，崇州太守何翔投敌，第二日就在阵前大声劝降，城中百姓无不义愤填膺，但民心也更加浮动，连太守都跑了，这仗岂不输定？一时间城中噤若寒蝉，如履薄冰，若不是李新荣手段了得，怕是要激起哗变，而此时大军离崇州还有五日路程。
　　“令沿途将信使放行一二，将崇州这边的局势透漏出去。”上官云对亲兵吩咐到，据他所了解，蒙挚此人担当多年的禁军统领，其武功确实天下难寻敌手，但其为人豪爽大方，最不善人心计谋，这样一个有勇无谋偏偏功夫超群的莽汉，听到崇州危机，真的忍得住吗？大梁真的是无将可用了，要是林氏一门未亡，自己又岂敢这样算计。
　　果然，大梁军队在接到崇州危急的消息，主帅蒙挚不顾众人劝阻，立刻带领五千精兵先一步而行，据传因此还和太子钦派的谋士梅长苏起了争执，疾行军两日，蒙挚命众人稍作歇息，只因前面这个葫芦沟，地如其名，乃两边宽敞，中间狭窄的地形，最是适合伏击，而此地也是成败之关键。
　　稍作休息，蒙挚交代众人提高警惕，整顿队形，便小心翼翼往山中去了，过到一半，突然有破空之声传来，蒙挚心下一叹，小殊果然料事如神。原来正是大渝的军队在此伏击，只见周遭喊杀声震天而起，箭雨从天而至，只消一个照面，大量的军队就伤亡惨重，蒙挚居于军中，大声组织人员迎敌，由于部下众将早有准备只是稍微慌乱便稳住队形，但地理优势全在敌方，仍然打的狼狈不堪，周遭到处都是厮杀之声，鲜血四溅，人命如草，眼看着就要输了。这时谷上亮出一杆大旗，正是大渝上官云的大旗，原来这上官云一路派人监视，看到大梁大军行程落后蒙挚一日有余，唯恐其他人放过此天赐良机，竟然自己带领两万兵马伏击而来。
　　“蒙挚，你已经困入绝境，若肯投降于我，我主惜你才华定不会亏待，”
　　蒙挚一看上官云现身，没想带此次收获如此之丰，哈哈大笑道：“上官云，你这老匹夫，难道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话音一落，果然，葫芦口的另一侧以及大渝身后忽然旌旗漫天，喊声阵阵，竟然伏兵之外又有伏兵！
　　原来梅长苏早就和崇州守将有所联系，共同定下这诱敌之计，早早就派两万五千大军悄悄前进，从另一侧绕道埋伏，后面军士广扎营盘，多起灶台，造成大军未至的假象，本来想着在葫芦口先歼灭一部分敌军，既削弱敌军实力又挽回我军士气，没想到抓到一条大鱼，这上官云竟亲自来了。
　　上官云一听此话怎么还不知道自己上当，可惜自己华发已生，到末了为盛名所累，冒险这一遭竟是要赔上性命！
　　只不过须臾两军便交战在一起，大梁看有援军到来士气大涨，蒙挚更是如天神降临，在敌军中杀进杀出，威风凛凛，金色的铠甲遍染鲜血，左右无一合之敌，只见他手起刀落就又是一颗人头冲天而起，在他的威势所迫下，大渝众人不禁心惊胆寒。战争慢慢展现出一边倒的阵势来，上官云狼狈逃窜，在下属的拼死护卫下虽然逃出生天但仍中了一箭，其两万兵马更是只有数百亲信还在身边。
　　梅长苏立于高出，见好就收，穷寇莫追，毕竟还有多半大军在后不敢在向前，看着这尸身血海，梅长苏只觉热血上涌，只恨不能亲上战场，红缨长枪再现往日风采。可惜呀，本就孱弱的身体由于这几天的殚精竭虑更加脆弱，大局已定，梅长苏缓缓回了营帐。
　　“哈哈哈，小殊你真是太厉害了，刚刚真是杀的爽啊，好多年没有这么痛快过了！”蒙挚掀帘而入，可是进了帐内，却见众人脸色并不是很好，原来刚刚梅长苏回到帐内便晕倒过去，一时众人心头具觉沉重，连大胜的喜悦都冲淡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