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幸运E的十大错觉之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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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每个人都有这种体验——就在那么转瞬即逝的一瞬间，超乎自己想象的，不期然就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
没错，眷顾。
就算周围都是高声尖叫又混乱的人群，飞机在高空中颠簸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降落，有散弹流弹从不知道什么方向激射而来，擦过身边……然而，不会有什么比现在更幸运的时刻了。
枪就在我的脚边，而白兰……就在我的面前。
在此之前，我甚至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和白兰登上同一趟班机。
我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背影。
前半分钟，他还探过身，带着意大利男人特有的风度，笑眯眯地问，“可爱的小姐们，你还好吗？”
“居然让这些美丽的女士受到如此惊吓……这些人真是罪大恶极呢。”
而现在，他依旧维持着不变的笑容，悠然地向着剩余地劫匪迫近。
小巧的手、枪在他的指间转动，反射着银光。
那三个全副武装的劫匪却像是被巨型猛兽盯住一样，如临大敌，不断后退。
耳边是女孩子小声的啜泣，我低头，盯着脚边劫匪的尸体，没办法挪开视线。
虽然在现在的乘客看来，击毙劫匪并保护了他们的白兰像是正义的英雄——他们并不关注白兰的枪是哪里来的，他们知道的只有，一分钟前，这个人杀掉了拿枪指着自己的劫匪。而我却清楚地知道，眼见并非为实，这个人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一个星期之后，慕尼黑就会因为这个人而被毁灭殆尽。
而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确切阻止他的方法。
我选择坐上这趟航班，已经是准备采用最后的、也是最坏的办法——联系彭格列的首领，沢田纲吉。
现在，却有一个绝佳的、我此前连想都没想过的机会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掉在劫匪尸体旁边漆黑又沉重的手、枪像是在对我低语。
很简单，胡桃。
很简单的，不是吗？
拿起它，只需要简单的一下。
一切都不会发生。
一切都会结束。
杀了他。杀了这个男人。杀了白兰。
我蹲下身，缓缓地捡起手、枪，枪身冰凉的触感像是给了我勇气。
冰冷的、沉重的、令人安心的。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直起身，用双手握紧手、枪。
枪口对准了白兰的后心。
只要食指多用一分力气。
所有我所害怕的事情都不会再次发生。
只要杀了他。
杀了白兰。
我睁大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枪械是消音的，发出去的时候只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注意到我的动作，从我的身后发出一片参差不齐的尖叫。在他们的声音发出之前，我先一步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后坐力并不好受，我努力握紧手中的枪械，即使这令我的双手发麻。
似乎察觉到什么，白兰转过头来，紫色眼眸里的锐光一闪而逝。
“真令人意外呢♪”
像是遇到了什么十足开心的事情，他又重新笑了起来，那个灿烂的、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笑脸。
对面三个劫匪开枪，和他身边浮现出橙色火光几乎发生在同时。
那是看起来非常柔和又温暖的光。
可所有的子弹却像是撞上了什么坚固的钢板，它们发生了强力的撞击以至于变形，可是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彻底失去力度，像普通的钢珠一样，直直地坠落到地上。
我终于缓缓吐出了梗在胸口的那个口气，意识到已经尘埃落定。
虽然不知道那个橙色的火光是什么，但唯一可以清醒认知的是，从头到尾，我都不曾有过任何机会。
白兰终于彻底转过身来。
在他身后，几个劫匪在头上被开了一个弹孔，暗红色的血汨汨流淌出来，浸湿地面。
左眼下面色彩艳丽的倒王冠刺青，无声地张显着青年十足的存在感。
“你在看这个吗？”他一边走近，一边笑着点了点自己的眼角。
我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一下头，他似乎更愉快起来。
“你也觉得这个很棒，是吧♪”
我闭了闭眼角，杏子的脸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后退两步避开他的靠近，回答他。“糟透了。”
“太遗憾了。”他一边发出叹惜，一边慢慢贴近，看似亲昵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白兰的力气很大，我不得不跟着他的动作，将手里的枪举起到两人之间。
“CW系列的枪械后坐力都非常大呢，看来并不适合你这么楚楚可怜的东方美人哦♪”
他趣味十足地点评着，另一只手暧昧地贴在我的脸侧，迫使我与他直视。
这是我更加确定了一件事——虽然一直在笑，可那双紫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那么，可爱的小姐，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者是来自哪个家族吗？”
我沉默地回视他，我正处于一种自己都颇感讶异的冷静当中。
像一个旁观者。
就算挪到脖颈上的手慢慢收紧，逐渐令我呼吸困难。
“拒绝交谈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他看起来极富耐心。“你似乎对‘家族’的说法并不意外，看来确实是为黑手党小姐呢~”
“这可真叫人意外♪”
“可不知名小姐的眼睛却不是那个世界该有的。”他突然低头凑近我，直到鼻尖抵上鼻尖。“我能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仇恨，可是我却不记得我有做过什么不负责任的事呢♪”
如果，毁灭世界、毁掉别人赖以生存之所还算不上不负责任的话。
我用尽力气朝着他撞了过去。
飞机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然后开始天旋地转。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尽我所能地恨着他。
“刚刚那种行为很危险哦，”白兰突然松开扣在我脖子上的手，突然涌进的新鲜空气令我条件反射地剧烈咳嗽起来。他凑近我的耳朵，用赞赏的音调低声说，“但现在的眼神似乎更棒了呢~”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笑眯眯地释放出巨大的橙色焰火，烧融了最近的机身。
“遗憾的是，交流却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露出颇感遗憾的眼神。
一只手却握着我的手，将枪口对准我的心脏。
奇异的是，我却并不感到害怕。
“你为什么流泪呢，不知名小姐？”白兰最后一次躬身，在我的脸颊上落下一个礼节性的轻吻。“真令人感到好奇。”
扳机发出轻微的“嗒”的响声。
“不过，不知道答案所在的问题才更有魅力，不是吗♪”
我看了他一会儿，用尽最后的力气回给他一个胜利的笑容。
“是的。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答案的。白兰。”
“是吗？那我由衷地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他松开手，手、枪从我手中脱离而去，因为失重上飞，撞上机舱顶部。
“Arrivederci，不知名小姐。”
模糊视野的最后，我想，白兰大概是长出了一对光晕组成的翅膀……如果我没看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幸运E的十大错觉之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