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来岛（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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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萨摩以南的某座城市。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扎着马尾的金发女孩正小跑着穿梭在人群中，她的手里拿着刚刚从收信处取来的信件。匆匆忙忙跑进自家的道场，在确定没有人看到她后，女孩蹑手蹑脚地移动到后院，然后跪在一个明显是自制的简陋神龛前。
女孩拿起信封扫了几眼，那上面寥寥几个字，苍劲有力，隐隐流露出一股不羁洒脱的风骨。平心而论，字很美，但还是比不上雅子姐，她在心底不太公正地评价了一句。
将信封恭恭谨谨地摆在神龛前，女孩双手合十，非常虔诚地开始祈祷：“增高大神，请您一定要……”
“又子，你在做什么？”
一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来岛又子一个机灵，连忙将信封抓起来递了过去，喊道：“我……我去帮雅子姐取信了！”
雅子接过信封，在看到上面那熟悉的字迹后，她的眼神瞬间软化，嘴角也止不住往上翘。
“辛苦又子了。”伸手拍了拍女孩的发顶，雅子视线随意一扫，却注意到了又子身后神龛里那制作简陋的神像，上面标注了四个字——「增高大神」。
“又子，那个是……”
见自己的秘密暴露，又子浑身一僵，强装镇定地解释：“雅子姐你看到的这个绝对不是什么增高大神！我也绝对没有相信什么「拿到和那人有关的物品就能下诅咒」这种鬼话！我绝对没有诅咒寄信的人永远长不高！我也绝对绝对没有诅咒他上战场就回不来了！我真的没有想要把雅子姐占为己有啊！！！”
天空中飞过几只乌鸦，似乎在嘲笑着某人的愚蠢。
“雅……雅子姐……”后知后觉自己把所有的都说了，又子眼中一片忐忑，垂在两边的手忍不住攥紧。
“傻瓜……”揽臂将快要哭出来的女孩半搂在怀里，雅子无奈又宠溺地叹息，“你这些愿望拜「增高大神」是完全没用的。”
“……如果有用，我也不用每个月给他寄痒了脱了。”
又子脸上瞬间布满黑线，不知为何，她有点想为那个将要上战场的雅子姐的恋人点蜡。
目送又子离开后，雅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信拆了展开，读了起来——
「……鬼兵队已经组建完成，新兵训练也已经结束，等到补给就位后，我们就要上战场了……凪，在和她交谈之后，我决定安排她进入鬼兵队。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的确很独到，她有能力也有坚定的意志，我没有拒绝她的理由……一旦开始战斗，军队的位置会随时转移，我可能无法收到你的信了，痒了脱也不用再给我寄了。一年之期已过，等你回来，有机会再一起饮酒赏樱吧。」
指尖抚摸着最后落款的那两个字，雅子想也许她是时候回去了。将信纸小心地折好，连同过去的二十七封一起放好，雅子打算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一声场主。
“嘿，雅子！你来看看我这把枪如何。”
迎面走来的来岛场主向雅子扬了扬手里的手-枪，他对着院子里的树打了一枪，一只麻雀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枪不错，您的枪法更不错。”
“你就别给我拍马屁了，论枪法我可比不上你这个小丫头！”
来岛场主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雅子的时候，这个咋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武家小姐的少女，即使有好友松阳的推荐，他也第一时间选择了拒绝。然而，事实证明他是看走眼了，这个少女表现出来的教养确实很好，但她的实力和学习能力却更加引人注目。
西洋枪，来自天人的科技，不同于刀剑的先进武器，就连他也是花了好几年才能熟练运用，但是雅子却在一年内学会了使用，而且她的射击精准度极高。甚至到了后来，她自己找途径了解了更多的枪支，最后自学了狙击。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来岛叔叔，有件事我想和您说一声。”
来岛场主收起了随性的态度，一本正经地叹道：“原来如此，你要离开了啊……”
“我的同学已经上战场了，我也不能懈怠。总之，这一年谢谢您给予我的教导，也谢谢您像对待家人一样照顾我，我会一直铭记在心的。”
“家人之间可不会说「谢谢」。”来岛场主制止了雅子想要道谢的举动，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笑着说，“你跟又子说过了吗？她一直把你当亲姐姐依赖，如果知道你要离开，估计要失落好几天。”
“我会和她好好说的。”
点点头，来岛场主又想起了什么，他掏出腰间新得的手-枪递给雅子：“这把手-枪就送给你吧，全当辞行的礼物！虽然你打算搞狙击，但是多把武器也是好的。”
收下礼物，雅子向来岛场主道了别，转身去找又子。正如场主说的那样，又子很难接受雅子马上就要离开这件事，但是雅子不会因为她的心情而改变决定，即使她一直把又子当亲妹妹看待。
在雅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导下，又子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当然，这当中又子又暗自诅咒了好几次，最好雅子的恋人永远是个矮子，最终因为身高两人不得不分手。又子内心的腹诽雅子自然不清楚，她只是尽量补偿又子，答应了将她学习枪械过程中的笔记都赠给又子。
长刀别在腰间，手-枪收在后腰的枪托里，将高杉寄来的所有信件和礼物都放进行囊里，雅子用发带将长发全部绑起，然后背上步-枪和行囊，在天未亮的时候上路了。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在看到早早等在门口的来岛场主后稍稍惊讶了下。两人默契地什么话也没说，互相点点头，然后雅子就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北上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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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关的某条街道，与其他热闹的街市不同，这里白天来往的行人很少，两边的屋子都大门紧闭。白天的冷清和夜晚的繁华形成鲜明的对比，日夜颠倒，这里是下关的花街。
在这条街众多的艺妓中，堺屋的紫太夫和葵屋的五月太夫是最出名的，有无数的人为了见她们一面而一掷千金，却也不能如愿。几乎没有人知道，在两年前曾经发生过一些事，让高高在上的紫太夫一瞬间跌落谷底，她所在的堺屋一度经营不下去。
“依靠男人还不如依靠自己。”
褪去一身华服和浓妆的紫太夫优雅地泯了口茶，曾经从高处跌落到泥潭里，现在又有幸爬上高处，她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她了。
雅子一身便装坐在紫的对面，她扬了扬手里的茶杯，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两年前，她在大雨中见到了一身狼狈的紫。看着那个因为一个可笑的谎言而摔得粉身碎骨的女子，仿佛被抽离灵魂一般的死寂，但那双眼中明明灭灭的星火却迟迟没有熄灭。雅子知道这个人可以利用，于是向她伸出了手。
为了她的跑路计划，雅子买下了濒临倒闭的堺屋，然后依靠自己的手腕和亲信八玉以及紫的帮助，重现堺屋曾经的辉煌。后来，最初的计划夭折，而这份投资却慢慢壮大，现在已经开始渗入江户内部，她的情报网也由长州向幕府的政治中心扩大。
从紫的屋里出来，雅子回到了自己在这的房间。
“那位有什么消息传来？”
雅子询问站在身后的八玉。自一年前老师被抓，她和星河之间的联络人就换成了她在天照院的直属。
“他说您可能需要这些东西。”八玉将一叠情报递了过去，然后不等雅子询问就向她汇报这一年调查的结果，“关押吉田松阳的地点依然没有找到，唯一确定知晓的只有奈落三羽。还有，星河大人之前的说辞已经确认，那段时间天道众确实有换人的打算。”
“……所以他是可信的？”
淡淡的一句问话，八玉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抬头看向雅子。少女侧身站在窗前，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缝照进来，被木栏分割成无数个明暗交错的竖条，她拿着那叠情报却没有打开去看，而是微微偏头看向了其他地方。似乎是觉得自己问了个没有意义的问题，雅子垂眸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攘夷军呢？”
沉默了下，八玉声音平稳地汇报：“几个月前，长州组建了新的军队，带头人是高杉晋助、桂小太郎和坂田银时。不久前，‘桂滨之龙’坂本辰马也加入了他们，根据他们的行军路线推测，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是下关的天人舰队。鬼兵队负责陆上作战，预计战场在小仓城附近。”
“如果有其他重要的消息，记得及时告诉我。”
等到八玉汇报完后，雅子最后叮嘱了一句，然后像来时一样从堺屋的后门悄然离开，朝着小仓城的方向赶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来岛（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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