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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契机 ...

  •   时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当你怎么也想不起来钥匙放在哪里了,翻箱倒柜了一番后,最后却发现,找了半天的钥匙居然一直被自己握在手中。

      今天早上醒来左眼皮直跳,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该有好事要发生了。
      取来多日不见的神笔,看着门外骤降的雪花,我和水调开朱砂,绘了幅红梅小品。搁笔思索片刻,随手便提了两句熟悉的句子上去:“怕愁贪睡独开迟,自恐冰容不入时。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
      刚写完,就听八斤喊道:“李大哥回来啦——”
      我赶紧丢下手上的笔,快步赶到前厅。

      果不出我所料。乔珠儿这个“待嫁新娘”原封不动的被“未知数”娘家从老家退回来了。李研头一次对乔珠儿露出厌烦无奈的神情。
      我见李研对他师姐态度发生了质变,强忍着幸灾乐祸的心情,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小研研,你脸色可不大好啊。”
      李研扫了眼乔珠儿,径自坐下吃茶。
      乔珠儿委屈道:“师弟,我也不想让你白跑一趟的。可玉佩已经丢了啊。”
      “师姐,去乔家的前一晚上,我才嘱咐过你要保管好玉佩,你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怎么一觉起来,玉佩就没了呢?你说闹贼,报了官,可又查不出线索。好啦,这婚事算是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师傅的心愿。”李研一口气就把乔珠儿说懵了。
      八斤和我交换了眼神,都指望着看乔珠儿的好戏。
      真别说,吃一锅饭的就是不一样。八斤这小子简直是我的毛细孔,和我一条心。按理说,我要是嫉妒乔珠儿才看她不顺眼,那八斤怎么又会不待见她的?

      乔珠儿被李研说红了眼,哽咽道:“研师弟,你怎么能全怪我呢?我也想早日圆了爹的心愿啊,要不,我干吗让你和我日夜兼程的赶去安远?都怪那个小贼,趁我熟睡,把玉佩偷了去!”
      李研颇为怀疑地说:“官府查的那么仔细,也未发现任何线索。我和你住一个院子,有贼偷东西,怎么我没听到动静呢?就算我睡死了,师姐你也是有功夫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小蟊贼偷了贴身之物,却毫无察觉?恕师弟无礼,恐怕是师姐对乔四少爷有些看法吧?”
      “我……我岂会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即便乔四公子身有残疾,我也会遵守婚约的。可如今,玉佩不知去向,人家也无法相信我的身份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靠自己的理解能力,终于把事情弄清了个大概。
      李研和乔珠儿先将乔师傅的骨灰安置于乔氏祖坟,后来李研打听到了与乔珠儿有婚约的那家人的地址,上门拜访后,和男方家交代了这门婚事。
      男方大喜,立刻同意三日后成亲,只是要乔珠儿把当作定亲信物的那半块玉佩带来,这婚事就成了。
      李研认为男方根本没有择定好成亲的吉日,觉得事有蹊跷。
      男方后来坦白,他们家一共四个孩子,老大老二全是闺女,老三被人贩子拐跑了,至今下落不明。好不容易他们家又生了位公子,却是傻子。乔珠儿跟他们家大姑娘同年,比四公子大三岁。
      可乔老四是傻子,当地根本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一个傻子。
      赶巧,李研把婚事一提,男方就乐了。哪里还管乔珠儿长什么样,能给呆儿子找个媳妇就行了。

      李研回去,把事跟乔珠儿一交代,乔珠儿也没说什么,仍然同意这门婚事。之后,就发生了玉佩失窃的事情。没了定亲信物,乔珠儿和男方的婚事就算玩完了。
      李研觉得男方虽然是个傻子,但他见过那位四公子,长得确是相貌堂堂,和乔珠儿倒很是相配。而且,男方好不容易给儿子讨了媳妇,自然会对乔珠儿疼爱有加。
      李研心想,这也不会太亏待他师姐,而且婚事是他师傅定的,如果乔珠儿嫁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也能了却师傅的夙愿,一举两得。
      可事情的变化,让李研对乔师傅的承诺化为了泡影。咱们的小李同志便和他向来不打不骂的师姐闹了矛盾。
      而我呢,隔岸观火。

      “师姐,我累了,先回房歇着了。”李研不想再和乔珠儿纠缠,说完就躲回了房。
      李研从我身边走过,冲我眨了眨眼,我便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

      乔珠儿看李研走了,便哭坐在椅子上。八斤正抱臂盯着她。
      我随便安慰了乔珠儿几句,就把她丢给了八斤,自己则去了李研屋里。

      刚进门,就发现李研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
      我笑着坐到他身边,立刻被他揽进怀里。
      “想我了没?”
      我想也没想就答了一句:“没有。”
      李研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言行不一致的女人。”
      “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女人啊?”我戏谑道。
      李研直起腰,捏住我的下巴,坏笑起来:“是啊,你这么一提醒,我也有点不确定。你到底是男是女啊?快,让我验明正身。”
      我哪里经得起李研强大的“胳肢”本领,立刻就屈服于他的“魔爪”之下,在床上打起了滚。
      “哈哈……你别闹了,痒死我了……”我笑出了眼泪,向李研哀求道。
      “看你还有几分姿色,我就先饶了你。”

      李研不闹了,却坐在一旁,愣了神。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其实心情很不好,只是怕我担心。
      “没关系,反正咱们家有地方给你师姐住,你也不用那么着急。等找到了新房子,再让她搬就是了。”我用手摸了摸李研的后背。
      李研回望着我,拉过我的手,轻轻的攥着,用略微粗糙的大拇指不时摩挲着我的手背。我温顺地依上他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连日的舟车劳顿让李研十分疲倦,刚才他还把我抱在怀里,我正想和他说话,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我只好替他盖好被子,回自己的屋里去。谁料,屋里竟开了一株梅树。
      房门大开,屋外的寒风吹的满树的红梅更加傲然灿烂。
      我脑中空白片刻,赶紧跑到画案前一看。之前画的红梅小品只剩两行诗句残留纸上了。
      嘿!我说怎么眼皮跳呢,原来是神笔显灵了。

      正当我兴奋着的时候,八斤在屋外又喊了:“马哥,来客了——”
      心想:这会儿谁会来啊?瞧瞧去。

      来这何人?那颗小虎牙,那张讨喜的脸,我再熟悉不过了。
      这家伙也不见外,一上来就和我勾肩搭背地推心置腹道:“咱们好长时间不见了吧?跟哥哥喝酒去!”
      “杨阳,你这自来熟的毛病得改改。”教育杨阳这孩子,我从来不含糊。
      “什么自来熟?我是只跟你自来熟。你才几天就把我当外人了?不行不行,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不能三两天就泛了黄。去迎春楼联络联络感情!叫上李研啊!”杨阳似乎因为错过了大伙相聚的机会,而十分懊恼。这会儿,心急火燎的想要召集众人再聚。
      “李研在睡觉,他累很了,你别叫他。我跟你去还不成吗?”
      杨阳见我应承了,便兴高采烈的拉着我就要去迎春楼。我被他拖着,边走边跟八斤交代,让他照顾李研,看好家。

      斯勰早先得到杨阳家仆的通传。我们到迎春楼的时候,酒菜都已准备妥当了。
      杨阳看了看桌子,不满道:“怎么就你我二人啊,人都上哪儿去了?二子!宋公子喊了没有啊?”
      叫“二子”的跟班忙不迭地答:“回少爷的,喊了。宋公子说要为科举做准备,不来了。”
      “什么?不来了?你有没有跟他说是我做东?”杨阳急了眼。
      “说了,宋公子让少爷喝得开心,他改日自会与少爷再聚。”
      杨阳憋闷至极,一挥手赶走了二子。

      宋誉之不肯来,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
      那天拒绝他后,就没见过面。宋誉之以前都没和我说过想要入仕啊,这会儿竟然准备要去科举了。
      我心里也有点不痛快,便对杨阳说:“加上斯勰也才三人,不如把再喊几位楼里的红牌吧。”
      杨阳想想也是,当即就同意了。
      斯勰便招来玉凤、浮香、宁儿作陪,总算把场面给撑了起来。

      杨阳是做东的,点了点人头,就站了起来:“今天该来的没来,你们就先凑个数吧。不管怎么样,先把各自手里的那杯,给我干了。别的不说,我先干为敬。”
      “咕嘟咕嘟”一口气,他就把酒喝完了。人称红香街“大海碗”的杨阳,他的酒量的确不是浪得虚名。目前为止,除了李研,还没人把他灌醉过。
      斯勰几人知道杨阳今天聚会不成,心情不舒坦,他们恐怕全得喝倒在他的面前。斯勰无奈得看看我,又用眼神示意其他几位快点顺了杨阳的心思。
      玉凤向来听斯勰的,二话不说就喝上了。宁儿不买杨阳的帐,懒洋洋的坐在一旁不答腔。浮香见我喝了,也跟着小啜了一口,不会饮酒的她,立刻被辣出了眼泪。
      杨阳被浮香逗乐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会喝的人,当场就取笑起浮香:“姑娘,你还是到一边凉快去吧。”
      浮香被杨阳说得想要发火,却又因为呛了点酒,便咳了起来。

      浮香怎么说也是我的崇拜者,人家多好的一个姑娘,还遭到杨阳这个烂舌头的荼毒。
      我当即为浮香姑娘报不平:“别酒后无德啊。人家是姑娘家,叫人家一边凉快,什么话呀!”
      “谁知道她不能喝啊?对不起啊,那什么香姑娘,行了吧?”杨阳敷衍了事的给浮香道了歉,看的却是我。
      浮香是迎春楼的红牌姑娘,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起身就对斯勰说身体不舒服,要回房休息。
      杨阳看浮香居然要走,就不高兴了,毛手毛脚的就去拉她。

      “哎呀,你干什么?快松手!”浮香被杨阳吓住了,大叫了起来。
      斯勰赶紧要过来劝,却听杨阳还在大言不惭:“凭什么呀?我还就不松了,你酒还没喝完呢!不许走!”
      “你无赖!”
      “我就是无赖!”杨阳原本就心情不好,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犯浑。满脸的流氓相,满口的地痞话。一点也没有宰相家公子的样子。

      “啪!”一记结实的巴掌落在了杨阳的脸上。
      杨阳睁大了眼睛,目送着愤怒的浮香离去的倩影。
      我一瞧杨阳那副傻样,“扑哧”一声就笑了。
      “她叫什么来着?春香还的东香?”杨阳激动地望向斯勰。

      杨阳的好心情,就是被浮香一巴掌掴出来的。之后的杨阳喜笑颜开,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饭照吃着,酒照喝着。
      斯勰突然问宁儿:“陈大人的事,你回了没?”
      宁儿老不情愿地答:“懒得理他。老板,这事儿你就当不知道。”
      反正杨阳已经失去了理智,和他没什么聊头,我只好扎堆,和斯勰他们聊些风月场所的事情。

      对话里的陈大人,是刑部员外郎陈恩,是一个俊朗有才的人,且擅诗画,听闻他颇得当今圣上赏识。只是,私底下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嗜好。
      换句话说,也就是有龙阳之癖,喜欢男人。而这位陈大人目前心仪的对象居然是迎春楼的红牌,宁儿。
      话怎么说的?才子配佳人嘛。宁儿虽然头脑简单了一点,可凭心而论,他的确是个漂亮的男人。也难怪陈大人天天送花追求。只可惜,宁儿早已看透了红尘……当然,这不是说宁儿立志要出家,洗涤罪恶。而是宁儿对来妓院的男的全无好感。
      可好歹人家是个刑部员外郎,再怎么样,小老百姓也得罪不起当官的,这道理,谁都懂。但是,眼下宁儿不愿意懂。
      陈恩与礼部侍郎崔之栋准备在春闱之前,策划一个诗画大会,借此网罗即将参加科举的有才之士。
      崔大人年轻时也是个风流儒士,有诗画双绝之称。现在年纪大了,仍旧喜好舞文弄墨。加上其又是本届科举的知贡举,这次的诗画大会定会热闹空前。

      “前几天,父亲带着我拜访了崔大人。我已收到了崔大人的邀请,将前往赴会。”杨阳听见礼部侍郎的名字后,便提起了几分精神。
      我没想到杨阳也会受到邀请,难道……
      “你也要参加科举?”我诧异地问。
      “是啊,我也是个饱读诗书之人。不当官,难道放牛吗?”
      “如果,你和宋誉之都能雁塔提名。我岂不是会有两个做官的朋友?”
      “不出什么意外,应该是这样。”杨阳得意一笑。

      宁儿还在为陈恩的事耿耿于怀,又听一群人说了半天什么科举什么大会,正心烦意乱着。杨阳的笑看在他眼里,就显得格外讨厌。
      宁儿不屑道:“当官怎么了?还不是只进不出,专门欺压小老百姓。杨公子,你以后可别是个贪官,否则国家就要再多一个祸害了。”
      杨阳怒骂:“胡说!我堂堂七尺好男儿,怎么会冲着当贪官才去考科举?哎,你这话有水分啊,明明考试的,还有个宋誉之,你怎么不说多两个祸害?偏偏只说我一个人呢?”
      “宋公子当然不是那种人……”宁儿涨红了脸,说话声越来越低。
      “噢——不是那种人!”众人哄笑了起来。

      迎春楼内仍是载歌载舞。席间往来的客人相传,城东集市来了一批从杰纥贩来的舞姬,各个都是腰肢纤细,雪肤碧眼。她们刚到西孛,就受到王公贵族的喜爱,纷纷争相高价购买。
      不少客人听闻此事,都想一睹异域舞姬的风采。谈话间,已有不少人离开迎春楼,前往城东了。

      果不其然,城东这会儿人头攒动,往来多为年轻男子。他们都是来看杰纥舞姬的。
      挂着酒旗的酒楼外,四五个贵族打扮的年轻公子正在为一个貌美的舞姬发生争执。
      杰纥来的贩子见几位公子眼看就要大打出手,不免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贩子身边的舞姬穿着大胆,一身贴身式样的红衣下,隐约可见其粉白玉臂。她正睁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那几个为她争得面红耳赤的贵公子,却一言不发的掩嘴笑着。
      围观的男子见她笑得妩媚,都看痴了。

      这时,一个个子矮小的俊俏男子奋力挤进人群,他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冲着身后的年轻人喊道:“沅哥哥,快来看呀。真是个绿眼睛的美人呢!”
      被呼“沅哥哥”年轻人被动地走到小个子的身边,张望了两眼,便说:“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有什么好看的。行了,我去那边瞧瞧。”
      年轻人显然对杰纥舞姬不感兴趣,说着转身进了一家新开张的酒楼。
      小个子见同伴走了,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人群。

      那舞姬原本被几个争风吃醋的男人逗得发笑,忽然听见人群里有人对她不感兴趣,忍不住寻声望去。见到的竟是一位仪表不凡的年轻公子,看打扮那位公子应是家境富裕之辈,舞姬只见其一眼,却是怔忡不已,遥遥望着年轻公子离去的背影发呆。

      小个子追上先行离开的年轻人,上了酒楼的二层。
      小个子见年轻人已经落座,便气喘吁吁地说:“你真是的,难得出来一趟,不见识见识异域奇女子,只想着吃喝。”
      年轻人呷了口茶,道:“跟家里比,这也算别有一番风味。”
      小个子大喜:“真的?我也来尝尝。”
      刚把茶喝入口,茶水又原封不动的被小个子给吐了出来。
      “什么味儿啊?人能喝吗?”小个子不满地皱起眉,红润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前来上菜的小二听后,疑是有客找茬,随即不阴不阳答:“人不能喝,这位公子刚才喝的是什么?”
      “该死的东西,你敢这么和我说话?还不自己掌嘴!”小个子气得直哆嗦,指着小二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小二没见过这样的客人,当场就傻了。
      正在喝茶的那个年轻人道:“弟弟,这里不比家里,你就别诸多挑剔了。小兄弟,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放下菜,小二灰溜溜的退了下去。正在气头上的小个子青年转身对年轻人抱怨:“沅哥哥,这什么人啊!你应该把他砍了!”
      年轻人连忙捂住小个子的嘴,小声道:“胡说什么!”
      小个子立刻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差点说漏了。嘿嘿,沅哥哥,对不起啊。”
      “你这个毛躁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好啊。”
      两人耳语了片刻,笑着吃起了酒菜。

      酒楼外忽然响起一片哭喊声,两人放下筷子,向下张望。见到个汉子正在拉扯一名妙龄姑娘,跪倒在地的老妇人边哭边喊:“放了她吧——求求你了——”
      另一老汉正哭着,拽住姑娘的手不肯放。汉子怒骂:“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老头儿,谁叫你没儿子,拿你闺女抵债,算便宜你了!”
      老汉愤然答道:“哪有不到一个月,就把欠款翻了两倍的道理?你们实在太黑心了……”
      汉子懒得再与老汉纠缠,一脚踢翻老汉,拉着姑娘就走。

      “他们欠你多少钱?”说话的是刚才在楼上观望的年轻公子。
      汉子抬眼瞧见两个打扮贵气的公子,态度稍微收敛,答:“不多,三十两。”
      小个子气喝:“一个姑娘就值三十两?哥哥,咱们替他们给吧。”
      年轻人鄙夷地看了眼汉子,说:“给他。”
      小个子取出三十两扔在地上:“钱给你了,还不放人?”
      汉子见地上的真是银子,忙松开那姑娘,捡起了钱。

      被救的姑娘和老夫妇纷纷跪在两个年轻人的脚下,不住的磕头、道谢。
      小个子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年轻人却一言不发的回了酒楼。

      小二见二人回来,赶忙迎上前,索要饭钱。小个子不耐烦道:“急什么,又没说不给你!”
      小二方才吃了小个子的亏,知道他不好惹,便在一旁等候。见小个子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一个铜板来,不由得恼了:“你们有没有钱啊?”
      年轻人侧身问小个子:“怎么回事?”
      小个子窘迫道:“钱都给那个汉子了……”
      小二一听他们没钱,有了底气,忙喊来掌柜。

      掌柜一眼就看出二人衣着谈吐不俗,不像是没钱的人,好言问:“二位是在开小人的玩笑吗?这样吧,之前小二对二位言语不敬,就把零头去掉,只收你们二两吧。”
      年轻人不好意思地说:“我们真的没钱了。这样吧,一会儿我叫家人送来,你看行吗?”
      听年轻人这么说了,掌柜才彻底相信二人是吃霸王餐吃定了。
      “小店是新开张的,赊不起帐。公子要是付不起钱,就把衣服脱了抵饭钱吧。你们几个,把他们的衣服给我扒了!”掌柜一声令下,几个伙计便走上前,打算扒二人的衣服。

      小个子和年轻人都惊得向后退了数步,年轻人将小个子拉至身后,小声嘱咐:“一会儿,他们要真扑过来,你就先跑。”
      “那你呢?”
      “你别管我了,到时候你只要回宫喊人来寻我就是了。”年轻人转身把小个子推出了门外。
      众伙计正欲扑向年轻人,却听“砰”的一声,二两银子被人压在了桌上。
      来人爽快喝来:“他们的饭钱我付了。”

      太阳快下山了,三个年轻人并排同行。
      其中身材最矮小的年轻人正缠着一个蓝眸俊美的男子问长问短。站在一旁的年轻人轻笑着注视着二人。

      “今天多亏了李兄,否则我们兄弟二人真会被人扒光了衣服。”年轻人向李研微微颔首,表达谢意。
      李研则摇手答:“小事而已。只是之前见两位肯替那位姑娘出头,我已想与两位结识,这一点小钱,就当作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吧。”
      “那就多谢李兄了。”年轻人微笑着抬头看了看天色。
      小个子惋惜叹道:“沅哥哥,我不想回家,我想李大哥多玩一会儿。”
      “别闹,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家,母亲会担心的。”年轻人蹙眉轻语,脸上却有几分失落。

      李研点了点头,说:“是啊,天色已晚。二位还是早些回家吧。咱们改日再见吧。”
      年轻人垂目,答:“还是有缘再见吧。也不知道再出门是什么时候,即便是李兄与我们相约,我们也不一定能按时赴约。再会。”
      年轻人拉着小个子和李研道了别,很快就消失在暮色之中。

      李研提着刚沽满的酒壶,挠着后脑勺,喃喃自语:“这两人挺有意思。咦?我怎么忘了问他们的名字,真是的。”
      李研笑了笑,走向了迎春楼的方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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