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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考医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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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画桥,青水烟波。
清河上娓娓画船在水中悠闲来回。
邵堰坐在船中侧头听一曲悠扬亘远的歌声在河面飘荡。画船逐渐走的远了,越过诗情画意的小桥,流入那人头拥杂的码头去。
“大人,茶没了”绛月掂着茶壶说。
邵堰勾唇,“没了就没了吧,我们也该下船了。”
船夫划着船桨往来的地方去,远远看见岸边一队军官人马朝码头跑去。
“靠岸。”邵堰出声。
码头上搬运的百姓被呵斥站在一旁,宽大的码头不同的船停泊在岸边,从船上牵出粗麻绳栓在岸边的铁柱上。
“官兵查防,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
“大人,这是宫中的御船,今日两艘,您看看”
“打开仓门,按例检查。”
“是是,开仓”
邵堰从岸边的一处茶楼往外看去,视线刚好能看到码头发生的一幕,他低头喝茶,不动声色。
坐在他对面的是蒋袭,现任户部尚书,蒋成久病不愈,户部尚书被撤职,蒋袭是邵堰派人去调查的,蒋成并不赞成让自己侄儿接受高位。
不过,试一试又何妨。
蒋袭没有邵堰那般自在,低声说,“丞相大人,看样子官兵是无功而返了,御船中并没有查到私盐。”
“他们能三五年都不被人发现,自然有他们的办法,蒋大人,还是需要再想想破解之法。”
“下官遵命。”
邵堰悠闲的喝茶,楼下码头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荣灵均穿过人群唤他,陈桓洛不得不停下来,在人群里等着他追上自己,与他并行。
陈桓洛手中抱着手臂高的白瓷坛子,荣灵均不客气的帮他接过来抱着,问,“陈公子,这里面是什么啊”
陈桓洛微微撇嘴,“没什么。”
“好,陈公子,你我好久不见了,找个地方我请你吃饭叙旧吧”荣灵均笑呵呵的问,怀里抱着那只坛子,陈桓洛将视线从白瓷坛子上转移到荣灵均的脸上,一顿,然后缓缓点点头。
他左右看看,小声的说,“我前几日将你在山中采摘的药草寄给我那兄弟,他甚是满意,让我亲自将回礼交给陈公子。”
“不必”
“那怎么行呢,陈公子别和我客气,我那兄弟也是江湖郎中,平时也好琢磨这些,他那宝贝放在我这里我也不会用,陈公子就好心收下吧。”
荣灵均出自江湖,喜与人交往,年轻气盛,但性格却温和,陈桓洛出声打断他的话,问,“坞北气候寒冷,多有人下国南会出现不适应的症状,荣小侯爷有吗?”
“对,坞北,西北,地偏内陆,常年寒冷,食辛辣之物避寒,体内多为阳火,火气偏盛,初来温和湿冷之地,常会对食物不适应,腹痛,呕吐,身体瘙痒不止,我经常在坤乾各地游玩,所以便很容易适应了。”
陈桓洛点头,“此类症状有治疗的办法吗?”
荣灵均将一缕长发拨到脑后,想了想,道,“有土方法,携来故乡的土或水,在异地的时候往食物中添加些许,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故乡人,故乡土,故乡身,故乡心。
陈桓洛低头,让无数都城繁华的街景与自己擦肩而过,熙攘与热闹,僻静与荣华,天下之大,大不过羁旅人的故乡,天下之大,却无他安生之地。
午膳过后,荣灵均与他在丞相府门口告别。
陈桓洛刚走入丞相府中,就听见邵堰的声音,他脚步微微一停,走了几步到邵堰的面前,才说,“我用过了。”
邵堰笑着说,“你和荣小侯爷一同用的午膳?”
陈桓洛看他的笑容,不由得自己脸上也难看几分,冷声说,“丞相大人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再来问我。”
看他眼中露出几分疏离,邵堰立刻态度软了下来,“我只是关心你。既然你吃过了,那我就不等你了。对了,你这手里抱着是什么?”
他说着让一旁的绛星帮他接了下来,拉着陈桓洛坐下来,给他倒上一杯凉茶,“外面暑热,有什么需要买的,让绛星去,我本来就打算让绛星在你身边伺候。”
桌上的菜纹丝未动,现在已经过了午时,邵堰还在等他,陈桓洛不清楚当他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心里升起来的是什么感觉,他只是放缓了面容,“不用了,我不习惯”
邵堰点点头,坐在他面前开始用膳,并且叫住准备走的人,笑着说,“等会儿,我去你的房中,给你一些东西”
“现在”
邵堰露出个狡黠的笑容,“那可不行,很重要的事。绛星,先送桓洛,你先休息一会儿”
夏季的午后是个很舒适的季节,院中的绿竹在阳光下闪着幽绿晶莹的星点,夏蝉爬在垂柳的枝桠间肆无忌惮的发出声音。
绛星和绛月充满了少年人的热情,在午后的府宅院子里肆意玩耍,露出年轻的心性。
漆红的走廊中,邵堰揣着一卷书纸,走过根根红漆圆柱。
房门前便种着绿竹,将房屋揽在绿意朦胧中。
他收回正打算敲门的手,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
屋里十分清雅,竹色为主的装饰占了一大半,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清香。
陈桓洛趴在桌上,压在一只胳膊上,雪白的衣袖铺在整张桌子上,墨色的青丝在上面蜿蜒成河。
他手边放着药书册子,应是刚刚在看书,困了,便休息一会儿,顺便等候邵堰。
邵堰放轻了呼吸,肆无忌惮的打量他毫无防备的面容,眼中流露出几分温柔和怀念,以及隐藏在瞳孔深处的疼痛。
只有三步的距离,现在,他却碰不到他。
他坐在他对面,伸手捏起一缕发丝在手心把玩,一直到小憩的人满脸不乐意的直起身体,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长发,眼中还有几分迷糊,“丞相大人,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
邵堰笑笑,“我敲了,你没听见。”他看着陈桓洛孩子气的揉揉眼睛,掩嘴打一个小小的哈欠,心里软成一滩清水,“你想考医官吗”
陈桓洛因为他的话微微惊讶,无意识收紧自己拢在袖子中的手,漠然道,“丞相大人这是何意?”
“仕途,难道你不想要吗”他将陈桓洛手下压着的医书拿过来,自己翻开看。
陈桓洛半晌沉默,抬眼打量他,不明白邵堰是什么意思,从他说出医官的时候心里便一惊,他压下惊讶,淡淡的说,“桓洛愚笨,不如明说”
“宫中会有医官的会试,通过的人会被封为医官,在宫中为皇宫贵族诊病,这可是大好的仕途,从此光耀门楣的好机会,我想,凭桓洛的本事,想要进宫也并不困难,只不过这参与会试的方法会比较隐秘,我可以作为你的推荐人”
重生前的陈桓洛便是宫中的御医,明知道他将来会有一天进入宫中,倒不如让他先出手,明着昭示众人他陈桓洛的身份,将他拢在自己的势力之下。
就算那时陈桓洛身在曹营心在汉,不会帮他,也终归在众人口中是他的人,他再维护他也不为过了。
邵堰的苦心陈桓洛自然不知道,只是悬起了心,他默默的沉思,想到被烛火吞噬的白纸黑字,眼中流露出几分戒备,那种地方,他宁愿终身不踏入。
“不用邵大人操心了,桓洛并无此意。”他说完便起身,谢客的模样。
邵堰将一卷书信放在他手里,低声说,“你再想想,桓洛,我希望你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