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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古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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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种境地的产生都源于现实中的不期而遇,正如有些矛盾的产生是源于人类的私心,这些私心有些过于直白,有些过于隐晦,因此呈现出不同的姿态,而无论出于何种私心,迎合上人的本性,一切又显得如此自然,爱情的世界里亦是如此,一旦处于冷战状态,双方抵死不能向对方屈服的古巴危机也就应运而生。
原本清爽的天气,因为落满灰尘的心情而变得让人焦躁不安,按部就班的事情也变得让人心烦意乱。可恶的时间总是不理会谁心情好,谁心情不好,迈着慢吞吞的步子,滴滴答答的绕过一圈又一圈,夜色伴着夕阳最后一点的温度渐渐遮蔽眼睛所能看见的最后一丝光线,喧闹不堪的校园如被收割机扫荡过一般,露出少有的安静,李冬庭却从未安静过,这份不安静源于他给许荔一个下午的电话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亦来自他对自己秘密的担心。焦虑、急躁、不安以及许久未来的惶恐是瞬间聚集心头,像一团熊熊烈火,烧的他坐立不安。
他深谙许荔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女子,也了解爱情对于女子来说是怎样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爱起来可以生死相随,恨起来则是天崩地裂。虽然平时他们或多或少也有些许的矛盾,恋爱的国度里都是这样,不是今天为了一句早安,就是明天为了一句晚安,彼此争争吵吵,斗斗不休,却是越来越亲切,那只是因为未到伤心之处,因此许荔每次都会礼让他三分,一来不至于太掉自己的身价,另一方面也是其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的体现;然而今天她的行为却让李冬庭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使其置身于惶恐之中惴惴不安。
“喂,温阳。”声音有些疲惫,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残存的力气只能供他有气无力的吐出这么一句。
温阳对他的来电有些许的惊讶,每次打不通许荔的,一定会打给柳青青,她是他的第三人选,她们宿舍的另外一名女生几乎不用去选择,因为那个女生事业忙碌;她半开玩笑的说:“许妹夫,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在宿舍?”
“不在,怎么了?”
他停顿了一会,不知道要说什么,忽然想到另一种方式去询问这种较为隐秘的事情,“你们宿舍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好像没有吧,今天我只回宿舍一次,其余的时间我也不知道,你可以打给青青,她和荔荔每天这个时候都在宿舍的,还有你怎么不打给荔荔?”
温阳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李冬庭有点应接不暇,在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他不能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岔开话题,“荔荔有没有和谁闹矛盾?”
“她,”温阳故意拉长了声音,沉默了一会,“她没什么事,哦,对了,她下午收到了一封信,但不认识发件人。”
李冬庭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什么信?”
“我没仔细看,也没时间看,所以不知道。”
“哦。”他有气无力地回复一声。
耳边又传来温阳话语,看似关心实则嘲讽,“许妹夫,你是不是又和许妹妹闹别扭了?”
李冬庭顾着许荔以及彼此在学生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偶尔与她有些联系,否则,他必不会与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发生任何不必要的联系。
“没有,那就这样了,拜拜。”
温阳的拜拜尚在唇齿之间,李冬庭已经挂断了电话,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团团怒火在她的胸口来回滚动,于是对李冬庭藐视自己心生怨怼,一缕怨气从口中蹦出,“什么东西。”
二十二点十分温阳从学生会忙完日常的事务回宿舍,宿舍的走廊上灯光明亮,却在某处显出一片阴影,没有光亮,慢慢走近才知道那是她的宿舍,心里犯着嘀咕,荔荔和青青去哪了?难道休息了?不会啊,平时都要卧谈的,从来不会这么早休息。到了门口,推推门,推不动,伸手到口袋里摸钥匙,钥匙不见了,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许荔和柳青青,她们的手机都在黑暗的宿舍里吵闹着,却没有人接,无奈之下打给了韦烟。
“烟儿,你在哪呢?”
手机里传来一阵嘈杂,有男人声,亦有歌曲声,一听便能轻易的辨别那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堕落场所,一瞬间嘈杂声呼啸而过,顿时销声匿迹。
“打电话给我什么事?”韦烟微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焦急和不耐烦。
“我宿舍钥匙不知道哪里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青青和荔荔呢?”
“打电话没人接,都不知道去哪了。”
“我早着呢,你自己想办法,好了,我挂电话了。”
韦烟的电话像是被谁半路夺过去,后面那句话轻的若有若无。温阳在遍寻无果的情况下来到宿管处,向阿姨拿了宿舍的钥匙,匆匆忙忙跑上楼开了门,又马不停蹄跑下去送钥匙,又快马加鞭地折回来,这一连串的奔跑,使她气喘吁吁,一面哈着气一面打开门内墙壁上的开关,灯亮的那一刹那,她的愤怒彻底的爆发了,“你们两个在里面怎么不替我开门,是不是头脑有病?”
许荔仍旧趴在自己的书桌前一动不动,柳青青双臂交叠放在胸前看着窗外也没有回头。
温阳接着骂道:“都他妈的什么路数,一个个都他妈的跟神经病一样,男的男的这样,女的女的这样,都他妈有病,真他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路货色。”
许荔依然未动,只是双肩在隐隐约约发抖,似有啜泣的声音从这抖动的空气中落入温阳的眼中,柳青青转过头,眼里全是泪水,瞪大了双眼看着温阳,温阳被她这样的眼神所威慑到了,也不再那么泼妇骂街,而是安安静静地打水去了。
可那句,男的男的这样,女的女的这样,却落在了许荔的心里,一种锥心刺骨的痛渐渐布满她的整个心房,使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