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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司徒静其实被自己出招的威力还微微吓到了一下,她有些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了。
      其实还是快,以五指作剑,但她还找不到指尖出剑气的本事呢;那不是六脉神剑了吗?六脉神剑的奥妙她是不了解的,也没打算折腾自己。不过目前来说刚刚那招是她瞎捉摸的最靠谱的一次。
      特别霸气。
      但究竟怎么做到的呢?她自己都还没完全抓住;而且她觉得依然是不完美的。但当着嘟嘟难得崇拜的眼神,她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然后余光瞄瞄无花——居然转过眼去不理她!
      好吧,这虽然至少是个颇见威力的招式了,确实也没啥了不起。她悻悻地继续爬山。
      两千多米高的山啊。不是她娇气好吧,要赶在太阳落山前达到山顶,基本就是一个多小时登山时间;还是一直耗费内力和精力的轻功赶路。确实很虐啊。
      终于山木稀疏起来,但隐约可见土都冻住了,目力可及,不少表层覆盖着一看就滑的不能落脚的薄冰。
      无花折了两根比较直的树枝,自己牵着嘟嘟,把另一根递给司徒静。司徒静怎么看上面都还有木刺,看着手心就微微刺疼起来,不是心理作用,她真悲催地负伤了。这让她愈发怀疑人生:她究竟来干什么的?她究竟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啊!
      司徒静闷闷地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很嫌弃地削出个手柄出来,顺便把一些连带着的细枝桠也砍得平整了;然后无花毫不客气地向她伸手要匕首。
      “你自己干嘛不带?”她斜眼。
      无花冷眼地示意着他拿着的司徒静非要带的小暖炉、小帐篷、毯子和一、只、小、锅!
      她带了也不是她一个人用嘛。不然呢,到雪山顶一夜都不停人工运转内力取暖吗?这是去磨砺还是去磨砺啊。司徒静内心嘀咕着心虚地难得很殷勤帮他直接把手杖削好了。因为她想起来无花还要给她热夜宵耶!
      “这个就是是干什么的?”
      很快她就知道是干什么了。嘴角抽搐,多么简陋的登山工具啊。这个作用就是,在那些僵冷覆冰的地上用手杖要戳出一个可以放前脚的小坑,然后再凿出一个小洞放后脚。怎么看都很不安全。司徒静木木地看着眼前这个倾斜的满是冰雪的路。
      但她还是很有良心地无奈地说:“你还要带嘟嘟。你把衣服给我穿上吧。我帮你,额,拿个毯子?”容易吗,她也是为了嘟嘟的安全。
      穿上厚大氅,人就没那么轻灵了。不过这鬼地方重一点是不是还稳一点?司徒静不太清楚,但她真的不觉得轻功现在有啥用。到处打滑,坚滑地不能站稳,还借什么力呀。
      雨雪天走平坦大道都很危险啊。这都是为什么呀?想不开等没路的雪山。但简直回头都来不及了。太阳真的快下山了。
      于是无花回头看司徒静还一脸苦大仇深地站着不动,看他转头,眉眼哀怨。
      ……最后司徒静厚着脸皮被无花牵着上去的,嘟嘟被无花背在背上,自己搂着脖子,小腿缠得紧紧的。当然,东西都变成司徒静拿着了。真重啊。她良心隐隐作痛。
      无花的手心显然在这个温度下显得非常温暖,而且并不怎么细腻,大概习武之人总是包养不成的。在司徒静的记忆里也从来没有长时间牵过一个同龄异性的手。虽然理智上知道无花摔了,她肯定也连带着要倒;她真的滑了,无花未必拦得住,说不定也被连带着扑倒了,但总觉得安全多了。
      到达山顶基本天边只有隐隐的光辉,天地都已经暗沉下来。在这里看不到万家灯火,群山黑黢黢地只留下轮廓,隐约还能看到山往南是一片无垠的大漠,怪石错落矗立在那里,沉默而孤旷。
      司徒静有些尴尬地松开无花的手,趁着天没全黑,扎好了帐篷,点燃一个小火堆。而且她真的很机智啊,看,现在果然又冷又饿,就着鲜美的热汤吃一个还有些余热的软软的美味的小饼,整个人感动地热泪盈眶,感觉又找到人生意义了啊。
      帐篷临时准备的,真的很小。嘟嘟一个人睡在里面,她和无花基本一半坐在帐篷外面,但好歹两边有围挡,围着仅有一条的厚毯子;还有看着火堆别熄了。这个时候真羡慕嘟嘟啊,先天内力自动运转,自动加热,整个人像小暖炉一样,不怕会睡着凉。她就不行了,裹着厚厚的氅衣还是缩了缩。
      而且,她也好困啊。无聊地看着头顶的星星。特别亮特别近的感觉,确实是从没有过的经历;呵呵哒,外面没风呼呼吹,旁边不是雪就更好了。
      她有气无力地和无花有一句每一句地闲扯,无花回得比她说的还少。
      火光多少传递着温度,而且无花一心两用功夫比她好,心法还运转着,整个人冒着热气,她慢慢在暖气里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无花的洁癖也有好处,浑身似乎都带着绝对洁净的气息,比她还干净,完全不用担心有糟糕的气味。
      在她越来越困的时候,无花突然问:“你之前为什么那么回复楚留香?”
      她打个哈欠,随意地说:“不用太感动,我为了美食也会保护你的。”
      无花似乎安静了一会儿,又似乎没有,人在很困的时候时间概念不太清晰:“水夫人又和我提了婚事。”
      司徒静用鼻音回了一声:“嗯?”
      “你现在又愿意成亲了?”无花微微低头;司徒静终于有点清醒了,意识到她几乎靠在无花怀里。
      这个,出去很冷。司徒静在节操原则和寒冷受冻众挣扎了下,暂时还没出结果。实在觉得这时候说不愿意成亲是不是太矫情了?说实话吧,和无花处起来还是挺好的;除了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什么,又打算干什么,除此以外,只看当下,真是无可挑剔。天知道错过无花,在这个世界又能找到哪个已经更好的人来过一辈子呢。而且人都是会变的,谁能保证她找到的人就一定是好的呢?或者一直是好的呢?
      至少她知道无花是什么样的人,却不知道另一个未知的人背后的秉性。好吧,也许说生活的乐趣就在于发现未知,但司徒静觉得很久以后才突然发现枕边良人其实是个超渣的禽兽,那也太刺激了点。
      司徒静突然觉得她拒绝的立场一点也不坚定了。在这个时代看到的是甚至不识字的农夫牧民;江湖游侠看着好点,至少能交流,不修边幅、居无定所的才是常态,像楚留香这样的浊世佳公子正因为那么少,才那么受欢迎。至于别的,读书的做官的就更不考虑了,在那里过日子,不等于她找虐去学这个时代的妇德吗?江湖世家的公子是还好,但司徒静有自知之明,若不是她有个母亲是水母阴姬,他们大概也不愿意娶一个带着拖油瓶的未婚先孕的女子。
      这和无花也没多大区别吧。她有些自嘲地想。
      开玩笑的时候不是没想过,混到石观音的地步,想要什么样的美男子就是怎么样的。但她毕竟不是石观音;她未必也就能从中得到愉悦。她所思所想,还是能得一人安然到白头。
      所以,有时候想得越多,也觉得越无聊。其实独身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但如果真的觉得有个人一起过日子,会做美食、也并不打扰她私人空间的无花看起来确实也够好了。
      “你自己真的想吗?”这还是司徒静第一次问无花的看法。大概她真的困得都迷糊了。
      不等无花回答,司徒静径自继续说:“你也觉得压根不用在意轻易就和你上、床的女人吧?”
      无花低头,看看怀里眼睛半睁半闭、强打着精神,声音都迷迷糊糊的女子,火光映得她面颊桃花一样娇艳,整个人就像平时给人的感觉一样,懒散、看着什么也不执着,但未必不比他更冷静。
      最后无花的回答是一声轻笑:“我很意外,当时你居然那么热情大胆。”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司徒静说当时的事情。听司徒静当日对阴姬说的话,就知道司徒静对他深深的成见和芥蒂和当时的事情是分不开的。
      因为那根本不是她。司徒静有些怔忪,她的思绪似乎飘到了以前;多好啊,山路都是带栏杆平平整整的,不对,压根是有缆车的。到处山顶都有宾馆,里面有暖气有热腾腾的食物。不过吧,确实,那时候看哪里都是一样了,连山都是差不多的,大概卖的纪念品差不多,宾馆茶舍也总是看着差不多。
      她以前怎么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呢。现在靠着的还是书里面的妙僧无花。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是她曾经读到的一句有些绮艳的小句,她一直觉得和妙僧无花还是挺配的。除了二次元,三次元真的能有这样的人物吗?
      她现在到了二次元了。
      而且她知道回不去了。
      因为她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
      ……
      司徒静久久没有回答,也一直没有真的睡着,不管她看起来有多困。
      “你是不放心睡过去吗?”无花淡淡地问。
      依然没有回答。
      再看看,司徒静居然真的睡着了,眼角还有点湿热的泪痕。他愣了愣,久久地看着司徒静睡着的脸。
      他知道他曾经比现在更近地拥抱过和接触过怀里这具娇软的身体,他背后甚至还睡着他和怀里这个女子的孩子;但是他有时候也真的怀疑,他真的那么轻易地拥有过这个女人吗?他自己想起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
      司徒静和嘟嘟都是被无花叫醒的。看着外面还没彻底熄灭的火堆,她知道无花为了守夜肯定一夜没睡。
      所以他究竟为什么要带嘟嘟来看日出?确实不轻松。她也这么问了;但她很快不注意这个了。
      天边已经出现一线光芒,这道光很快愈发明亮,染白了半片天。本来彻底隐没在黑暗里的群山再次出现了轮廓;然后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看着很熟很好吃的鸭蛋黄的边缘。这个鸭蛋黄是自带光晕效果的。
      它一开始爬得很慢,但到了一半,就好像瞬间跃出了一样。
      天地陡然大亮。
      她亲眼看到了光线呈一个巨大无比地的圆弧形瞬间推移开来,它经过的地方就被强制性地唤醒点亮,驱散一切黑暗,似乎很慢又快得不可思议。不过顷刻,阳光普照;而朝阳已经刺眼得无法直视。
      这才是真正的晨光普照。多么霸道的光的力量,和水至柔而至刚似乎异曲同工,但又是绝对的力量的。
      其实司徒静更喜欢这样的感觉。
      而且她终于有些懂了,什么叫意境。她看到的不是光,而是晨光背后的力量;就好像曾经,阴姬看到的不是水,而是水能不动神色侵蚀万物,也能温柔承载千船万帆的宽博,还有之后,能倾覆一切的绝对伟力。
      当天地都彻底明亮,她的目力就能看清山脚下经过的路程上已经开始蠕动的行人。那是一条正活着的丝路,无数黄金在其中流淌,怀揣梦想的行人有的向东入中原,有的西行去往外疆。走过大漠的骆驼身上还响着驼铃。是啊,多么神奇,在这么安静的时刻,隐约都能捕捉到驼铃的声音;但不管怎么样,她居然站在高山,能隐约听见嘈杂。
      她知道她的武学境界松动了。这大概就是江湖人走南闯北的诉求。
      “你也看到了吗?”无花的声音响在旁边,声音里有一丝不同的东西,“那就是黄金与丝绸之路。”
      司徒静有些莫名:“我当然知道,神水宫辖区本来就有一部分丝绸之路。”这也是神水宫拿进项的一个重要地方。
      无花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却又说起了别的,他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小小的嘟嘟:“我答应过他我走之前带他看一次日出。”
      司徒静偏头。
      “我在这里也盘亘了数月了,我也该去看看我的母亲了。”无花微笑着说。
      喔噢,真是一点不避讳的过河拆桥。楚留香刚走,以为他还在神水宫,就直接想走了。果然无比冷静。
      司徒静也很冷静地回复:“哦,那你成亲完走吧。”
      她没有忘记昨晚。她突然也想大胆一次试一试和无花做夫妻的滋味。
      人生得意须尽欢。
      她现在有这个能力,也想试试在最好的年华有绝妙的男子相伴。
      至于以后,无所谓了,真不行,这个时代也有个词叫和离。
      至于无花的想法……嗯,她果然应该好好整理下这次武学上的的新感悟。武力果然非常重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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