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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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林若照旧上班，心里却想着辞职的事。
倒不是因为刘晋，在校大学生的实习总是做不长，所以难找。宿舍里的王蕊前几天辞了职，章岚也嚷嚷着不干了，加上最近学校的课慢慢多了起来，逃得太多，到最后挂科也是个大麻烦。
林若准备领了这个月工资再走。
工作这几个月，林若的工资加上提成扣去生活费，也就能剩那么一点。她平时花钱不多，也存了不少钱，这回工作的薪水她仔细攒着，小金库亏空了一大块，想起来林若自己也觉得荒诞。
她坐在茶馆的椅子上出神，琢磨着领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给老爸和季阿姨买些什么礼物，这是她自己挣的第一笔钱。
想了想又把季泽加了上去。
刘晋正和一个客户打太极，却只学了太极的缓劲，不见其自若，一场谈判拖得又臭又长。这次生意从下午谈到傍晚，张老板要定二十来辆车，两人为一点利益纠扯了一下午。
林若不是第一次跟他出来谈生意，但凡刘晋签成的单子，她从未在合同上找到一丝自己的成果。
浪费的时间要是放在店里，好歹能卖出去几辆车拿些提成。不过林若已经和经理说了辞职，现在想这些不过是闲的发慌。
耳边听刘晋没好气地说：“你发什么呆？！快去对面订个包厢，张老板要和咱们一块吃饭！”
他转头去给张老板赔笑，连说徒弟不懂事没眼色。林若低声应下，下楼后反而松了口气。
张老板这次和两个朋友在茶馆喝茶，和刘晋吃饭不过是顺水推舟。要吃晚饭的估计不是张老板而是刘晋，老板的朋友不是老板就是老总，刘晋不可能放着两个潜在客户不发掘。
而请客户吃饭怎么也不能寒酸，公司批下来的经费不用白不用。
林若去对面订了包厢，连菜都帮忙点好，打电话告诉刘晋。
刘晋带着张老板三个人过来，服务员先上茶水，不出几分钟，第一道菜已经上来。
林若坐在一边默默装不存在，四个男人互相客气的招呼。菜上齐，张老板手执筷子指着林若笑着对刘晋说：“你这个徒弟，看着不声不响的，菜倒是会点！”
“都是张老板抬举！”刘晋眼睛一扫菜色，十个菜冷热汤甜点都有，他心里估摸着价格，刚好在报销额度内，顿时有些不痛快。
张老板笑呵呵的，叫服务员上酒水单。
刘晋脑子一转，狠狠剐了林若一眼。张老板叫的酒不便宜，超出报销范围刘晋只能自己贴钱。
林若心中轻哼，端着饮料朝张老板道：“合您口味就好，不知道大家今天开不开车，所以没点酒，我先以茶代酒给你们赔个罪。”
张老板笑眯眯地说：“刚才不是要了酒？我看你也别以茶代酒了，直接喝一杯给我们赔罪就行！”
林若暗道一声糟糕，满脸为难道：“我不会喝酒…”
“现在小姑娘哪个不会喝酒？喝一杯有什么要紧的？”张老板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睁开，像条丑陋的蠕虫。
“就是就是！”刘晋附和。
林若推不过去，没办法喝了一杯。一杯下肚就有第二杯第三杯，张老板和他的朋友似乎以戏弄林若为乐，一顿饭下来，时间全耗在喝酒上。
家里有什么事情庆祝林建军会喝点小酒，林若跟着喝林建军也不拦着，所以林若的酒量还算不错。
但是再不错也经不住人灌。
林若喝的有些晕乎，刘晋还要再劝，林若心中恼怒，一手打翻他的酒杯，捂着脑袋说：“我先去躺洗手间。”
她没等人答应，跌跌撞撞的出门，耳后还听见桌上有人道：“小姑娘不经事，自己不能喝还逞强…”
林若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径自出门找服务员问路，蹲在卫生间里半天起不来，差点一头磕在卫生间的门板上直接睡死过去。
她强打着精神站起来，走到外间对着镜子狠狠洗了把脸。
她一看手表，出来已经快小半个钟头，这时回去他们说不定借这个理由还要罚酒。林若拿袖子擦干净脸，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走人。
可她的包还在包厢里，钱包手机都在里面。
隔壁包厢刚聚完，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出来，除开领头的两人，剩下的都带着些酒气，更甚者走路都是歪的，差点撞到林若身上。
林若勉强抬腿侧身一步避开，那人一个踉跄，多亏领头的男人反身迅疾的抓住那人的胳膊，才没摔个狗啃泥。
那人张嘴要骂，抬眼看清了扶自己的人之后，脑子也清楚了些，讷讷道：“谢谢季总…”
季泽松开手，临走前一瞥站在通道边女人，蹙眉道：“林若？”
林若觉得自己的脸滚烫，靠在柱子上醒神。听见有人叫自己，脸抬头睁眼的动作都慢半拍。
“嗯…季泽？”她这回没唤他舅舅，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声音带着醉意，前调殷切，尾调上扬，却又很轻，像是呢喃。
季泽挥手让这群下属先走，不必等他。他走到林若面前，看她面色通红，眼色迷离，显然是喝高了。
“你怎么在这里？”季泽问道。
林若站了一会儿，酒劲稍退。她稍稍清醒了些，卷着舌头说：“陪客户…”
说完这句，她突然想起自己要做什么，挥手告别季泽。可惜手没抬起来，只扒了扒季泽的手臂，歪着身子绕过他往包厢走去。
开门时季泽往包厢内一扫，只瞧见四个喝得面红耳赤的男人。
林若离开时这四人还在小酌，回来时包厢内已然杯盘狼藉，张老板连追究林若的话都说不全。
刘晋还算清醒，叫服务员结账。老板们瘫在沙发上各自拿出手机，吩咐刘晋或叫代驾或叫人来接，刘晋顿时头痛。转眼一瞧林若也喝得半醉不醒，更是恼火。
处理完这些事，林若拿上包跟在刘晋后面走出包厢，站都站不稳，一出饭店就晕乎乎的坐在路边的球形车阻石上。
张老板带着几分醉意道：“小姑娘酒量不好还硬喝，刘晋你这个徒弟有前途，她住哪啊？要不我送她回去算了。”
刘晋一个激灵，原有的几分醉意立时抛到九霄云外。林若不清楚张老板，他来之前早就打听过。这个张老板要送林若回去，说不准就送自己床上去了！
他暗骂林若蠢，自己送上门还要他来收拾尾巴。
刘晋干笑着说：“哪用麻烦张老板啊，我也开了车来，还和她顺路，一会就给她捎回去了。”
他平日里跟林若不对付，也没到要把小姑娘往火坑里送的程度。共事这几个月，对她还生出了点不明不白的感情，毕竟头几个月从林若身上捞到了不少钱，哪儿找这么个人傻钱多的下属给他剥削。
可惜林若脑子转的灵，报应到他身上也太快了。
张老板不满的哼了一声，接人的车已经到达，他由两个朋友架着上车，扬尘而去。
林若醉得浑身使不上劲，刘晋满头汗，恨不得把林若扔在街头不管。好不容易拦了辆出租，报了地址，司机不太情愿，看着醉醺醺的林若不停皱眉，“她不会吐车上吧？”
“不会！”刘晋扯着林若往车里塞。
“万一吐了怎么办？我今天刚洗的车。”司机明显不相信，又说：“你得先把钱给了，打表的话到了地方我怎么找一个醉鬼要钱？”
不提钱还好，一提钱刘晋心里来了火气，把林若拽出来，怒道：“不想做生意算了！”
出租车司机被耽误了时间，啐他一口，开车走了。
刘晋正为难，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迎面而来，要从他手里接过林若。
林若失去受力点，身体不自主的往下掉，而她身边只有刘晋一个人，下意识想抓住他。这时季泽扶住她一只胳膊，林若立刻把全身的重量转而压在季泽身上。
刘晋一时没回过神来，警惕地望着季泽：“你是谁？要干嘛？”
林若被一通折腾，难受的睁开眼，季泽在她的眼里被掰成了十几瓣，重重叠叠的，跟游戏里的幻影分身技能有得一拼。
好在组合起来的五官和脸她还是认识的，林若抱着季泽胳膊站起来，迷糊喊道：“季泽…舅舅…”
季泽一只手固定住林若的腰，免得她再滑下去。对刘晋客气道：“我是她舅舅，我把林若送回去就行了，麻烦你了。”
刘晋对林若的情况不清楚，把她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还是不放心的，怕林若出了什么事麻烦找到他头上来。
但既然林若都叫季泽舅舅，刘晋也没什么闲情逸致管她了，对季泽一点头，放开林若退到后面。
季泽这才感觉到林若过烫的体温捂在他身上，先前那句话的尾音还在他的耳朵里反复重叠，仿佛一只撒娇的猫儿挠的他心痒。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心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