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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罗风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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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风一听,脸色变幻莫测,最后黑着脸,愤慨一声:“该死的,这事你别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否则传入那老虔婆的耳朵里,别说你我了,怕是整个蛮山都保不住她!”
“让神族传承者入蛮山对那女人而言不是一件让她更省心的事么,便是茶茶的身份被她得知,又有何惧?”执掌青云观多年,易云水对蛮山和这大凉之间的关系了解得不算十分透彻,但也算是有了七八分,茶茶不过是众多神族遗脉之中的一个,且又入了蛮山,与那女人又有何干?
“呵,她要是别的神族传承者就算了,偏偏是花神一脉,这便是最大的问题了。你以为为何神战结束千百年来这花神一脉能入我蛮谷者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那是因为她们在外边都被老虔婆赶尽杀绝的差不多了,说不定你这小徒弟已经是花神一脉唯一的一根独苗苗了。”提起那老虔婆,罗风话里是满满的不屑,眼里却还是禁不住透出一抹忌惮神色,还有对花神一脉的同情。
“这是为何?”易云水皱眉,对于神战之事,他知的也不过是那群老不死想让他知道的,更多的隐秘,他至今也未探出一星半点,怕是只有出了蛮山,才能探听一二。
“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话?”罗风咂咂嘴,桃花眼微眯,眸里划过一丝轻蔑,嘴角微挑,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易云水挑眉,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仇人见面才眼红的吗?不过他倒是识趣的未去纠正他的话,反倒是意识到了他话里透露出的一个讯息:花神一脉处境艰难。
他不关心那些神之间的恩怨情仇,他只关心他的徒弟能否健康成长,长岁无忧。他衣袍轻撩,转身往塌前走去,清冷的声线透着几分寒意:“别人如何我不管,我只知她是我徒弟,若有人伤她一分,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让那人付出血的代价。哪怕那人,堪比神明。”
听着他话里的坚决,罗风真怕这徒弟想不开跑去对付那个老虔婆,赶忙上前劝说:“你看你,我这不是跟你说让你小心点嘛,还没怎么样呢就要生要死的了。你说你也不为我这把老骨头想想,你要是有什么好歹,那不是要了我这条老命嘛。这徒孙的事为师会想法子帮你的,你别着急啊,着急容易上火……总之只要我还在,蛮山便会护她周全,这成了吧?”
“……便是你不在,蛮山也定会护她周全。”易云水沉默许久,冷冷的应了句。
“……”唉,徒弟大了真难哄。罗风无奈点头,“是是是,你说的对。算了,我先看看这丫头到底出了什么事吧。”
说着他上前掀起被角,轻手轻脚的给她把脉,轻咦一声,“这丫头身体明明很健康啊……”
“但她一直未曾醒来。”易云水站在一旁垂眸说道。
“她以前可曾有过这样的情形?”
“她自出生后便神魂不齐,被其母茶花仙子白薇封印二十余载,后用仙根神格补齐魂魄方才苏醒,成为正常的人。前些时日遇袭,危急时刻花神残魂附体相救,我救下她后,她便一直昏迷至今。”
“原来是这样……莫非……”罗风听罢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让易云水扶起她的小身子,自己盘膝坐到了茶茶的对面,朝她结了个空明印,微微催动了一丝灵力将印记打入她的额间。果然不出他所料,在那印记将将触上她肌肤之际,一朵血色蔷薇自她额间闪现,将那印记给击退,一道红光闪过,印记里的灵力瞬间被瓦解殆尽,只余点点光斑在空中渐渐消退。
罗风见状,又结了个印,催动灵力,原本如墨的瞳孔渐渐变成灼眼的金色,若仔细看还能看出他瞳仁里有个六角芒星印记。
此刻的他浑然无了那股玩世不恭的流氓气息,一身正气,浩气凌然,如玉的面容上清冷如月,仿似平日里那无悲无喜风轻云淡的易云水。
易云水坐在一旁,垂下的眼睑遮住了眸里流转的光。他原以为,不会再看到师父这般模样了。也只有这样的罗风,他才会觉得那是无愧于师父二字的存在。
师父师父,如师如父,那是如山峦般雄伟的存在,那是他幼时每次梦魇惊醒后的安心之所。只可惜,自他懂事后,师父的模样便渐渐的变得模糊了,也不知是罗风变的太彻底,还是他掩藏的太好,以至连自己都觉得,他本来便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时至今日,再次见到,却只觉怀念,昔年那些怨憎,仿似都未曾有过一般,也不知是自己已放下了,还是因遇见了更重要的人,所以曾经觉得是唯一的执念,便不再是那么重要。
罗风并不知短短片刻,易云水便已是心思百转,道通清明,整个人也轻灵几分,连带着先前对他的抗拒之意也淡了。此刻的他以神魂出体进入茶茶的灵识空间,那里是修道之人体内的神魂居所。
修道人的识海是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在正常情况下会自主护体,一般人并不可进。但若是遇上神识强于自己的人,或有神魂法宝相助的人,那识海的防护也等同于没有。
茶茶不过才刚入道几年,尚是懵懂小儿,更别说现在又是陷入昏迷状态,即便是有花神残魂附体,但在上次遇袭时,花神残魂便已消耗了许多能量,且它也只能在危急时刻才能出来护主,每一次出现都得消耗巨大的能量,以茶茶现在的状态,即便是出现了,恐怕也仅仅只能支持片刻而已。面对罗风这样的存在,根本毫无用处。
况且此次罗风也并不是要攻击她,只是入体查探一番,并不会对她造成伤害,所以罗风只是稍稍费了些力便很轻松的进入了她的识海,全神贯注的查探起来。疑惑的是罗风并没有找到她本应出现在识海中心的灵识魂体。而且她的识海空间里也不似常人的那般有山川河流、琼楼玉宇,而是空荡荡的,除了空中那团浓郁的红色光团外,四周全是被白茫茫的雾气笼罩。
他小心的避开她灵海空中那团浓郁的红光,四处寻觅,终于在识海边缘找到了她的灵识魂体。
茶茶那小小的灵识魂体双眸紧闭眉头紧锁,双臂紧紧环抱住双膝,似婴儿在母体里的姿势般,无意识的紧紧蜷缩着,好似这样便能留住那一丝微弱的安全感。她身形消瘦,本就没长开的身子瘦的仿佛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身上灵光淡薄,好像随时会消失不见。
罗风见状,急忙将她抱起,单手掐诀为她的灵体输入了不少魂力,这才让她的灵光稳定下来。
将她的灵体抱回了识海中央,罗风抬头看了一眼那团浓郁的红光,只见光团中隐约露出一个女童的身影,定睛细看,那女童的容貌已是与茶茶有几分相似了。
他双眼微眯,嘴角挑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低喃几句,复又敛去所有神色,轻闭双眸,薄唇轻启,念出几句咒语,同时手中结了个十分复杂的结印。音落结成,他瞳仁中的六角芒星闪过一道光芒,两个被放大的六角芒星印记从他瞳孔中射出,于空中复合结成了一个十二角芒星,随之他方才结成的印记如一个繁杂的古字印入那十二角芒星的中间,三印相合,一同向空中那光团笼罩而去,将它包裹其中,越缩越小,最后成了一小团金色的光,如同晴空烈日,光照识海。
那金色的光落在茶茶身上,渐渐的让她的身形壮大了几分,总算了是有了些肉感,不再似方才那般瘦弱不堪,她身上的灵光也浓郁了几分,照此情形下去,不用多久,她的灵体便能恢复如初了。
罗风做好一切,环顾四周,原先那些白茫茫的雾气已经消散许多,露出了识海中央的一大片空地,只是主人的意识还没清醒过来,整个识海还是显得空荡荡的。他摸了摸下巴,想着反正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了,也不差那么一点,便挥挥手,一股庞大的灵力从他身上溢出,随着他的手起起落落,整个识海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短短瞬间,原本空荡荡的空间里便已是山川密布,江河川流不息,山清水秀,如同仙境。在识海正中间,罗风造出了一大片花海,各色花朵竞相开放,争奇斗艳,茶茶躺在花丛中,小脸上不再皱着眉,而是眉目舒展,嘴角含笑。
他拍拍手,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徒孙,这就当是师祖送给你的见面礼吧。以后造化如何,就全看你自己了。”
说罢,他身形一晃,如一缕轻烟般消失在她的灵海之中。
回到现实,罗风收了功,伸了个懒腰,抬眸看到还坐在床榻边扶着茶茶身子的发呆的易云水,顿时又起了玩心,也没起来,顺势单手抵着膝盖托腮侧首,一手随意的放在膝盖上,五指轻弹,不正经的吹了声口哨,“哟,徒弟,怎么还呆愣着,思春了?”
“……”被他的口哨声唤回神的易云水闻言沉默不语,默默的扶着茶茶躺好,盖好被子,起身,走人。
罗风见状,急忙跳下床追上去,“诶诶诶,徒弟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就不关心小徒孙的情况?诶,你问我啊,你好好问我,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
“诶你别走啊……好啦好啦,我说还不成吗!”罗风扯着他袖子,跺脚嚷到,总算把易云水给拉住了。
易云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结果等了半天,只见他还在那一个劲儿的叨咕着:“唉,徒弟大了不好带啊,还是以前软软的样子好。以前多乖啊,一口一个师父跟在身后,甩都甩不掉,哪像现在,说句话还得巴巴的追着扯着求着,才肯听老人家说句话。唉,叛逆期的孩子真可怕啊……”
“你、到、底、说、不、说、正、事?!”易云水紧咬牙根,生生的挤出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