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所何凉》YurboKing

5、Chapter5 如果爱我

　　如果你爱我，可不可以，牵着我的手；如果你爱我，可不可以，不要放弃；如果你爱我，可不可以，带我走。
　　倪裳正在教室给小孩子们上课呢，突然电话传来莫文蔚凄凉，空旷的声音，忽然之间，天昏地暗，世界可以什么都没有，我想起了你，在想到自己，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怀念你？按常理，她是不可以接电话的，但是今天鬼使神差的就接起了。
　　她喂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答她，正想挂电话，那边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是我。”
　　倪裳拿电话的手不由的握紧了，有多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呢自己也记不清了，大概上一次通话还是在他参加选秀节目的时候吧，至今有七八年了吧。那时候的自己还是青春张扬，活力无限的美少女战士呢，可如今却是这幅模样。岁月蹉跎了她的容颜，也磨灭了她的豪情壮志，只剩一副躯壳。
　　她清理了一下嗓音，轻声说道:“是你啊！请问有什么事吗”客气中带着疏离。
　　男子再次沉默，这次倪裳也没有说话了，双方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好久男子的声音再次通过手机模糊的传到倪裳耳朵里:“今天节目组问我的初恋是什么时候，我想起了你，想起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过得好吗过得当然好，只是再好也没有他。
　　“挺好的，没事就挂了。”没有过多的寒碜，倪裳就挂了电话。她目光涣散，毫无焦距，整个人如同丢了魂的木偶一样没有生机。
　　突然焦距回归，她看到操场上一对靓丽小巧的身影。那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正在一起跑步呢，说是跑步也不算，准确的说应该是追逐，女孩正在追逐男孩呢。虽已气喘吁吁，但是就是不放弃。
　　倪裳的记忆和现实有些分不清了，眼前的男孩女孩和记忆中男孩女孩的身影重叠起来，另她的胸口阵阵刺痛。
　　藏在心底的永远是最好的，认识楚臣的时候，正好是倪裳八岁生日那天。本应该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可此刻只有倪裳一个人待在家里，对着蛋糕上燃烧的蜡烛傻傻发呆。鲜红的蜡油正在汩汨流淌，像是鲜血，令人作呕。
　　倪裳一把推掉了桌子上的蛋糕，爸爸妈妈都是骗子，说好要陪自己一起过生日的，可是现在呢都忙着离婚去了，只剩自己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屋子里。
　　倪裳看着地下被摔的四处乱溅的蛋糕，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房子弄脏了，这下妈妈该生气了，该会管她了吧。想着她就觉得开心，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妈妈回家。
　　过了一会家里的门铃还真响了，倪裳快乐的跑了过去，期待着妈妈看到自己的杰作气恼的样子。
　　门开了，可是却不是妈妈，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长得瘦高，皮肤有点黝黑，但五官却是很精致。
　　倪裳看清来人之后，脸上的笑容不见，取而带之的是满脸哭像，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哇哇大哭起来，爸爸妈妈都不要自己了，他们都不爱她。
　　男孩也是一惊，自己只是过来帮妈妈借个锤子，他们是刚搬过来，东西还不齐全，只好找邻居借了。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小女孩在自己面前哇哇大哭，搞得像自己在欺负她一样。
　　幼时的孩子是那么单纯，所想的是那么的简单，所做的却是那么的勇敢。楚臣一把捂住了倪裳的嘴巴，然后把她拉进屋，嘴里呵斥着:“不许哭。”
　　倪裳被吓坏了，他是谁想干嘛不会是爸爸嘴里说的人贩子，专门卖喜欢哭的小孩子又或者是妈妈嘴里说的喜爱小孩子的恶魔
　　脑子里一连串的为什么就像鞭炮不停地霹雳啪啦，倒是止住了她的哭声。
　　楚臣见她安静下来，才松开了手，问道:“怎么了。”
　　倪裳记得当时自己弱弱的回答一句:“我想爸爸妈妈，你带我去找他们好吗”
　　那时自己是那么的天真，完全不知道害怕，哪怕他是坏人，她还是会跟着他走。
　　尽管楚臣是刚搬来这，对这里甚是陌生，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带着倪裳出去了，两人在马路上毫无目的的小跑，仿佛这样就可以快点找到倪裳爸妈。
　　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的，人没有找到，两人反而迷路了。他们又累又急，完全没有方向了。后来楚臣提议跑向人多的地方，这样才安全，先找保安，然后报警。
　　倪裳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虚脱，可是也不得不同意。楚臣也看出她的疲惫，一边陪着她慢跑，一边鼓励她最后他们还是回来了。
　　倪裳的记忆慢慢模糊了，自己到底怎么回家的，回家后又发生了什么，她都记不太清了，但唯一记得的就是楚臣紧紧拉住自己的手的手，那么大，那么暖。
　　是孩子干净纯洁的嗓音才将她拉回现实，她这才发觉已经下课了，孩子们都围绕在她身边呢！熙熙攘攘，嘻嘻哈哈。这个年纪，真好。
　　来这里已经三年了，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开心，开心到她忘记了自己曾经的痛。
　　回到家里，她打开家里的花灯，明明很亮，可她却觉得还是昏昏沉沉的，让她看不清东西。她没有洗漱，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起来。
　　夜晚她还是没有睡好，那些过去就如同古老的片子，在自己的脑袋里不停地倒放着。
　　高一那年，倪裳竟然和楚臣靠进了同一所高中，这对倪裳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楚臣是好孩子，靠进全市最好的高中那在正常不过了，可是如今却和自己同在一个二流高中，这就不正常了。
　　她多次询问楚臣，可他就是顾左右而言它，不回答她，最后问火了，就大声嚷嚷，“自己中考失利了。”
　　倪裳听后只好露出安慰的表情，告诉他“其实这里还是不错的，好好努力。”
　　而楚臣只是用白眼回答了她，就酷酷的走开了。
　　倪裳和楚臣已经认识八年了，自从倪裳父母离异，她就一直和楚臣混在一起，两人早已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对于他的动作，倪裳也不气恼。
　　倪裳本以为自己还会和楚臣整日黏在一起，可是事实好像却不是这样。楚臣因为有着帅气的外表，再加上脾气好，经常露出迷人的笑容，吸引了学校不少女生的注意。他每天都流连于这些人之间，根本没有多少时间陪倪裳。
　　倪裳对于这种现象很是痛恶，她讨厌花心的男人，爸爸就是因为花心才扔下她和妈妈，带着小三跑了的。
　　她决定不再理楚臣了。
　　这天放学，楚臣挡在了她的前面，坏坏的说道:“小猫咪，怎么最近一直不理我啊！生气了”
　　“不许叫我小猫咪。”倪裳恨恨的说道，小猫咪是他给她起的外号，只要她生气他就会那样叫她，因为他知道她最爱他送给她的那只猫咪，提起它，她就不会再生气了。
　　可是这次好像不是这样的，倪裳一把推开他，怒气冲冲的走了。
　　楚臣眼见倪裳走远，一阵冲动，脱口而出:“是不是我和其他女生嬉戏，你不开心了。”
　　倪裳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觉得心慌，好像真的是他说的那样。
　　待她缓过神来，楚臣已经一把拉住她的手，拽着她走。倪裳在后面不停地挣脱，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终于楚臣停住了脚步，倪裳这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学校大门口，正逢放学，门口挤满了学生。
　　只见楚臣清理清理嗓子，大声说道:“今天请各位同学给我做个见证，我楚臣要请倪裳当我的女朋友。”说完就单膝而跪，现场气氛一阵热闹。
　　大家吹着口哨，打着拍子，欢呼着:“在一起，在一起。”
　　倪裳被弄的不好意思了，她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过主角，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看着楚臣，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深深的吸引着她，另她动容 。最后她还是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他，他则一把把她抱起。那一刻他的胸膛是那么的温暖，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温度。
　　在一起的日子里，并没有倪裳想象中的那么好，虽然不在有女生给他送东西，但他依然不是她一个人的，依然会和其他女生玩耍，这另她毫无安全感可言。
　　倪裳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体重很快的从96斤降到89斤，但她依然小心的维护着。
　　直到有一天，她的梦被楚臣一句话打破了，“我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去参加一个选秀节目，如果成功，日后自己说不定会成为红遍大江南北的明星。如果失败，自己则答应妈妈，好好学习，好好参加高考。”
　　倪裳被他的话震惊不少，她从来不知道楚臣还有这爱好，也从来不知道楚臣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分手，对吗”
　　楚臣看着她，面色复杂:“我不能确保我会成功，而且选秀那期间是全封闭式的，我不会和任何人联系的，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封闭多久。所以你还是找个比我更爱你的人吧。”
　　他说的是比我更爱你的人，也对，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和自己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不允许自己男性的自尊被她侮辱。他和爸爸一样，根本靠不住
　　。
　　“好吧，分手。”倪裳冷淡的说，然后转身就跑走了，可是却哭成泪人了。
　　如果当初倪裳在坚持一会，又或者回过头来，看看身后的楚臣，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早上倪裳做好早餐，打开了电视机，这样空荡的房子才有了一番生机。她低着头，吃着早餐。
　　电视里传来女主播温柔细腻的声音:“著名影视演员楚臣终于发布好消息，要和其美女助理阳阳结婚了，婚期定在下个月17号，两人认识八周年纪念日。这八年来，这个叫阳阳的女子一直陪着他，无论是他的人生低谷还是如今的峰顶，她都不离不弃。让我们热烈的祝福着他们吧。”
　　倪裳拿筷子的手，不停的颤抖，她低着头，眼泪掉进了盘子里。
　　终究她和他还是错过了。
　　她曾多次想过：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那么轻易的说分手，或许现在她和楚臣早已经儿女成群了。如果当初自己在坚持下去，或许现在和他结婚的就是自己了。如果当初他给自己许个诺言，或许结局就不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