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逍倚天》陇首秋云飞

8、白眉鹰王

　　这日，纪晓芙远远见着杨逍从码头迎来几个人，个个气宇轩昂，中间有个年轻男子，相貌依稀熟悉。他旁边的老人年纪约五十岁左右，精气外露，双目铮铮，显然是有多年内家功夫。她暗忖，不知这些人是谁，劳动杨逍亲自迎接。
　　她倏尔见着这老人的眉毛皆是银白，当即猜出他便是天鹰教教主白眉鹰王殷天正。
　　殷野王将杨逍的话告诉了殷天正，父子两商议许久也不知道杨逍这番话是真是假。正值几个小门派上门挑衅，殷天正一并料理后，接到杨逍的信帖，邀请他去东海桃花岛一叙。
　　殷天正思考许久，终是亲身赴约。在风字门门主的带领下，登上桃花岛。杨逍亲自在码头迎接：“鹰王，杨某赔礼了。”
　　殷野王抢着喝问：“杨逍，你说你有我妹妹的消息，是真是假？”
　　殷天正喝住儿子，打量杨逍再三：“杨左使既然称我为鹰王，是没将殷某当做叛教者了？”
　　杨逍淡笑：“有没有叛教，我说了不算，大家说了才算。”
　　殷天正瞬间有种把眼前这人的人皮面具揭开的冲动。桀骜孤高的杨逍会说“大家”？他明明还没老！
　　杨逍并不急于解释，反而带殷氏父子上了岛，一路说着如何发现该岛、岛上各种机关等，听得殷天正心驰神往：“前辈高人，我辈实在不如。”
　　待众人在桃林坐下，殷天正还没开口，殷野王已开口问：“杨逍，我妹妹到底在哪？”
　　殷天正着实忧心女儿，亦是看向杨逍。杨逍沉吟片刻才道：“若是确切的地址，杨某委实说不上。但是，令爱决计无恙。”
　　“我凭什么相信你？”殷野王怒道，“这岛上莫非有诈？”
　　殷天正拦下儿子，对杨逍拱手道：“烦请左使说得详细些。”
　　杨逍道：“杨某有个朋友，乘船出海，在极北的一处海域，远远见到了一个岛上有人。他只见了其中一人头发皆黄，另一人是青年男子，还有一人是女子。我那友人回来后，无意中见了武当七侠的图像，发现岛上青年男子身形相貌与张五侠依稀相似。杨某也是偶然得知，所以才告诉鹰王。”
　　殷天正听得半信半疑：“贵友为何不去岛上一看究竟？”
　　杨逍叹息：“杨某也曾问过这话。那人说，那个岛周围的洋流杂乱，一不小心便会船毁人亡，须得大船才可靠近。他当时驾着小船，即便有心，也不敢去。”
　　他本想恭喜殷天正当了外公，转念一想，若今生与前世不同，张无忌还没出生，这便露馅了。不过，能得到殷素素的消息，想必殷天正亦是欣喜至极。
　　殷天正与殷野王对视一眼。殷天正一直心存疑虑，恐怕杨逍使诈。但是到了岛上，杨逍一直是坦诚以待。他二人共为明教中人，彼此的了解不说十分，也有八分。杨逍是最不屑用小人计谋的。他这番话，明显是向自己示好，目的为何？
　　“杨左使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殷天正拱手，“到底意欲何为？”
　　杨逍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忽地回头问殷天正：“鹰王可愿重振明教？”
　　纪晓芙一直在原处凝神偷听。虽然只听得清几句话，但足以让她猜出整个前因后果。她见三个人一直在商量什么，时而争执时而感叹，不时还发出豪爽大笑。她想，莫非杨逍与天鹰教，有什么往来不成？
　　见三个人起身朝这边走来，纪晓芙忙在一棵树上藏住身形。听白眉鹰王道：“如此，殷某就多谢杨左使。”
　　“有劳鹰王。”杨逍拱手。
　　殷天正一双泛着精光的老眼忽地四下转了一圈，笑道：“杨左使不妨去船上看看，咱们兄弟也好久没喝个痛快了。”
　　杨逍拱手：“请。”
　　纪晓芙听得真切，杨逍这是要跟殷天正上船。她一咬牙，轻声跃下，小心翼翼地跟在三人后面，约有个七八步远。三个人说说笑笑，好似根本没察觉。直到到了码头，杨逍等人上船，码头连个看守的都没有。
　　纪晓芙大喜，纵身越上船头，快步潜进甲板下层，寻了一处无人的仓库躲起。许久也没人来查，不禁大松一口气。
　　心宽之余，她却有些不知名的情绪，涌动着上心头。是舍不得离开那岛，还是舍不得离开那人？纪晓芙也说不清，只忡然靠在墙边。
　　她却不知，刚刚闪进甲板下，杨逍便走另一侧走了出来，殷天正跟在后面。殷野王道：“那女子也不甚貌美，比我那几房小妾差远了，杨左使做什么那么看重？”
　　杨逍淡淡看他一眼不说话。殷天正佯怒，打了儿子一掌：“这里有你说话的地？”
　　杨逍道：“有劳鹰王。”心底亦是淡淡一叹。
　　这次，有杨逍的指引，船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岸。纪晓芙瞅着没人，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沙滩上，冲着反方向没命地跑。
　　她猛地停住脚，差点绊倒在地。眼前那人，粗布白袍，神清目亮，不是杨逍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