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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手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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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认为是安全的地方站住了,小心地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根本不理会我。
莫非我声音太小了他没听见?
我又提高音量喊道:“先生,对不起,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依然是背对我,衣角也没动一下。
我的苍天!问路问到聋子??
正在犹豫要不要再走近点,忽然那人的头亮起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的头确实在一瞬间变得光亮许多。
接着,他转过身来,用一种极其僵硬的动作,他转身、抬腿、迈步……
象是没有生命的人偶。
我就在他视线范围里,可是他却视而不见,始终保持着僵硬而匀速的步调向前方走去。
抬眼望去,远方一片白茫茫,我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脚下无尽延伸的草地。
呆呆看着他走远,忽然醒悟:不管他是什么人,都是目前我在这鬼地方遇到的唯一的希望!
急忙追上去。
说也奇怪,刚才他经过我的时候,根本不觉得他走得有多快,可如今我使了吃奶的劲儿也追不上他了。
无奈地看着那人古怪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我垂头丧气。
天空象洗过一样干净,白云都显得活泼。
草地象毯子一样延伸着。
只有我……
只有我在沮丧……
再次陷入离奇的境地,我似乎也习惯许多。上次是阳光把我带进去的,这次呢?是不是也和他有什么关系?
心里一动,我扯开嗓子仰天大呼:阳光!阳光!!
阳光明媚。
我累得跟条狗似的,坐在地上吐舌头喘气。
这鬼地方一个人也没有。
正想着,突然马蹄得得,从我身后一直跑过来。
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少年,身披战袍,胯下一匹神驹,枣红色鬃毛甚至有些发亮。
我用渴望的眼神盯着他。
这名战士正眼也没有给我一个,便极其潇洒地跑过去了。
我无声地捶地痛哭。
我肚子饿了。
宿醉的头疼还在折磨着,再加上双脚火辣辣地疼……
我在心底诅咒阳光。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先后遇到了一个传教士、一个厨娘、三个战士,一个农民、一小队骑兵……
没有谁对我看过一眼。
我象空气一样透明。
哭了以后感觉勇气回来了一点,仔细想想,这里的年代还真是古老,我是坐了任意门回到过去了吗?
而且,这些人的服饰有些眼熟,象是从某个游戏里套下来的。
帝国时代……
这是游戏?
我在游戏里?
难道阳光做了帝国时代的梦?
我在心底诅咒他。
如果有一天落到我手里,一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关键是我怎么能从这个梦境里出去。
真实得不可思议,但是仍然是梦——
我清楚地知道。
阳光曾经跟我提到过“司梦”。
他说他是“小司梦”,就是有本领让人感觉梦境和真的一样。
那么大司梦呢?
我问。
阳光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但是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大司梦,只有司梦。
他干巴巴地说。
我从地上揪起一把青草。
断裂的地方散发出好闻的味道,随即草叶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呆呆地看着手心,突然很想笑——为什么我明明知道这是做梦,却还是在这傻呼呼地拔草?
老天为什么要让我遇见阳光?!
我把头埋在膝盖中间,等我重新抬头以后,惊讶地发现周围的场景已经变化了。
黄昏时分的天空有几片金灿灿的云彩,蓝色、白色、绿色、粉红色、紫色……那么多绚丽的色彩象调色板,却又如此协调和谐。
远处似乎有一座什么建筑,屋顶反射着橘红色的光芒。
信步而去,脚下柔软的黄色落叶一点声音也没有,柔柔细细的草叶有效地舒缓了我的疲劳。
反正我也无计可施。
人,还是不要企图战胜命运。
那栋房子越来越近,我已经可以清楚看见它的雕刻精美的窗饰。
大量的云纹,人物花鸟,水草鱼虫,如此富丽堂皇的建筑。
半掩的门边一条丝绦垂下来,三分处系着个铜铃,在夕阳下闪光。
我好奇地伸手去拉,不料铜铃只是黯哑地响了两声便再没声息。
正在惴惴,忽然轻轻一声响,门开了。
一个人走了出来。
“什么事?”她问,声音如黄莺出谷。
我惊讶地看看铜铃,不敢相信她是听见铃声出来的。
美人轻笑:“这个铃只是做个样子,为了不惊吓了来往的鸟兽,所以不能太响亮。”
是这样呵呵。
不知道说什么,吭哧吭哧地憋出一脑袋汗。
“客人从远方来,想是口渴了,请进寒舍奉茶。”她在前面引路,我眼前一亮。
真是好一间精舍!
桌椅多为厚重的原木略微加工而成,更衬得门窗玲珑精致。
窗下一个梅瓶,娇黄的菊花瓣瓣怒放。
主客坐定了,请教称呼。
那女子盈盈一笑:“小女子姓官,当官的官,单名一个磊字。”
我惊得手中一抖,滚烫的热茶几乎全泼在我腿上!
傻呼呼看着那女子,却见她反转手腕,以手指为笔,以茶水为墨,在磨得光可鉴人的桌面上写下了几个字。
秋天干燥,我刚认出了“无我相”三个字,便看不清楚了。
“金刚经?”我问。
她站起来,眼如秋水,朱唇轻启:“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我也站起来:“无奈,沈醉不知归路。”
那女子拉住我的手,领我走至门外,却见一汪湖水,也不知道有多深,只是碧沉沉的看不见底。
我诧异地看她。
女子伸手一指:“那便是归路。”
不待我回答,在我背后一推!
平静无波的湖面象风一样向我刮过来。
大量的湖水象空气一样灌进我的肺里——大概,被谋杀了吧?!
有趣,在梦里被古代人谋杀,这个古代人还和我有一模一样的名字!
我渐渐窒息,最后终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等我发现自己还在呼吸时,发现自己斜躺在卧铺车厢的床上,手里还握着我的新手机。隐约想起,似乎答应了陪阳光回他的家乡去?
酒醉之后,真是什么也不真切了。
笑笑之后低头看手机,待机画面上风景如画,一个古装的女子在精致的木雕门边作势拉铃。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她的剪水瞳仁竟朝我一瞟,那眼波,分明极熟悉。
你没事总爱玩手机吗?
有没有掉进手机里的经历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