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红尘》月色无姻

4、charpter4

　　住持饮了酒，小半管竹叶青灌下去便醉了，他隐约听见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子说了“我心悦你”，似乎还不止这句。他笑了，特别傻但也特别灿烂的笑，长大后第一次没有了佛家的温和悲悯。他抱住了那个女子，许下誓言：“白首不离。”女子似是又哭了，他已醉的睡过去了。
　　住持醒来，四周是自己熟悉的摆设，这是自己的禅房，却不记得如何回来的。唤来小沙弥一问，是小姐找了仆从扶回来的，并嘱咐说身体不适，不让打扰。住持揉着额头（宿醉），下定决心还俗。十日后住持终于交接完毕，准备去找相府小姐。他到府上拜见，相府门房颇感奇怪，但还是通报了。夫人出来相见，住持言明来意：“夫人，草民现已还俗，特来告知一声。”丞相夫人有些迷茫诧异，但掩饰的极好：“先生缘何还俗？”住持诚恳歉意地说“草民破戒，不堪表率。此来还有一事，望夫人首肯。”丞相夫人郑重地说：“请说。”住持站起来，行了个拜礼：“草民心悦小姐，故来求亲。”丞相夫人怒气骤起，半分未露，直拒：“小女与九皇子已有婚约，就在一年后。”住持虽难掩惊色，但还是勉力维持仪态：“草民不知，现下倒是鲁莽了。还请夫人原谅。”住持不知自己怎么出了丞相府，也不知自己还能去哪里。
　　夫人转身去小姐房里，质问道：“为何圆真寺住持会来提亲？”小姐诧异地问：“母亲，他是个和尚啊。”丞相夫人冷声说：“他因破戒还俗了，可是与你有关？”小姐掐着手心，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平静：“怎会？”夫人怀疑地望着小姐，“是吗？”小姐忍不住留下泪来：“母亲，你这是在指责我不自爱么？”夫人平静下来，神态有些疲惫，安抚道：“你既说没有，我暂且信你，你和九皇子还有婚约，我希望你能静心准备，你也大了，凡事三思而后行。母亲不会害你，你要谨记。”小姐瘫软，坐在地上，这十几日大约是出不去了，他是为了自己还俗了吗，他应该得知她有婚约了吧，会误会自己么？这一夜，注定不成眠了……
　　十几日之后，小姐借买布去寻和尚，将仆从都丢在了布店。小姐几经打听找到和尚，和尚这十几日就在茶楼门口每日代写书信，所有的情绪似乎都已麻木，不悲不喜。小姐上前，和尚淡淡地问：“小姐想写何书信？”小姐细细答到：“致歉，我想告诉那个人，我的婚约我不是自愿的，我想问那个人为何要还俗，明明都瞒过去了。我想知道那个人是为了我还俗的吗？”和尚似乎眼神一下子有了光亮，小姐注视着他的眼睛，松开紧握的手，笑了，又忙严肃起来：“快走，这里不能久留。”
　　和尚，小姐两个人迅速地离开了京都。丞相府为小姐的失踪闹得人仰马翻，秘密寻找两个人。八个月后，两个人被暗中带回京都，小姐已身怀有孕两个月。和尚被送入大理寺卿，罪名为偷盗。小姐被带至城外别庄，丞相、丞相夫人等候在那里，丞相极力压制怒火，尽量冷静地说：“你让为父很失望，自小疼爱你，教你诗书，你做的这些可有半点礼教涵养？你的婚事乃圣上所定，为父无力更改，你的胎打掉，按时成婚。”小姐难过、愤怒，口不择言地反击：“对我好为何还拿我与皇室联姻，就算打掉孩子，我也没有落红了。”丞相压制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了：“我自会为你安排，来人，按住小姐，喂药。”两个仆妇上前，强行将药灌了进去，小姐奋力挣扎，也仅是吐出了一小部分。渐渐的，小腹开始疼痛，小姐咬牙，还是痛的昏了过去。
　　小姐醒来，摸摸小腹，孩子没了。小姐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夫人又来到别庄，看着这样的小姐，心中酸涩不止：“圣旨已下，违抗圣意满门不保。你父亲是没有法子，清流一直以你父亲为首，丞相桃李满天下，这声名有时也是催命符。你父亲在府里也很是难过。”夫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