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保镖》飞翼

5、第 5 章

　　我坐在堆积如山的物资里。

　　厚重的棉被，一套套的漫画书，四季要穿的衣服，鞋子，锅碗瓢盆，许多许多的杂乱的东西，甚至还包括一只小小的手电筒和两只水果刀。

　　抄家也差不多了。

　　我埋头看都不看地伸手就抓，随着外头哗哗的雨声，把这些东西都丢进了我的空间。

　　除了沈晟经常会在我家里看见，突然消失可能会引起询问的东西，我都收了起来。

　　因为我就要离开。

　　离开这个安全得叫我感到懒洋洋的屋子，走向一个我不知道的未来。

　　这是我“病愈”之后的第二天，外面依旧是下着很大的雨，可是我打开窗户探身出去的时候，感到外面的闷热消散了许多，至少人可以在外面走动，而不是一出去就有一种闭过气去的感觉。就是因为这样的天气，我才会同意沈晟的建议离开这个房子，放弃清凉与安逸跟他一起去据说更安全的地方。

　　然而更多叫我下了这个决定的原因，是我对面正在播放，信号已经很不好，在哗哗作响的电视里的信息。

　　之前的那个眼镜帅哥已经不见，换了一个一脸严肃的美女主播，在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告诉大家，遇到发烧发热，突然昏迷的病人，一定要送到医院救治，不要单独与病人在一起。如果在路上见到有人倒下，不要接触，请拨打120。

　　从前的那个帅哥到底去了哪里，我不想知道，总觉得一想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传说中传染性非常高的狂犬病，已经传播到了我们这个城市，就是在我生病的时候。

　　所有能收看到的新闻说的都是这个，在教市民如何预防传染，如何在患病之后第一时间去医院救治，如何在遇到这样的病人的时候……不要对抗，尽快报警逃离。

　　据说狂犬病十分剧烈，一旦被划破皮肤，就会传染。

　　也据说狂犬病的初期症状，就是发烧高热，昏迷不醒。那位美女在电视里一遍又一遍地强调，遇到这样的患者，一定不要隐瞒，而是要送到医院。

　　她提到了好几个医院的名字，可是奇怪的是都是十分没有名气的小医院，电视里闪过了那些医院的画面，我看见有许多荷枪实弹的战士全副武装地把守着大门和围墙，透着叫人敬畏的森严。

　　大抵是我的精神还是有偏执的敏感，我看着这些不出名的小医院，就忍不住在想，那些有名气能容纳更多病人，会叫人更放心，会有更好的医疗设备的大医院为什么会被这美女忽视过去。可是这与我大概没有什么关系。

　　我就像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忙碌了很久，把食物与水都留在了外面，还留了一套换洗的牛仔服，一把瑞士军刀，一点常用的药品，一叠现金就不知道应该再带着什么离开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如同逃难的一天，当沈晟昨天在我吃完了饭之后跟我说要离开之前，我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昨天大哥的眼神太过严肃，他走过来，俯身居高临下看着急忙举手表示自己无害的我很久之后，突然吐出了叫我惊呆了的话。

　　“出城，进京。”他就说了这简短的四个字就冷着脸看着我，我都惊呆了。

　　“你要走？”我咔嚓一声一爪子抓进了床头柜，见大哥没有注意，急忙把爪子拿出来若无其事，其实心里真的有些小小的舍不得。

　　这大哥实在是很好心，突然说要离开了，我感到非常的失落，至少，日后是没人给我做饭了。

　　“是我们。”大哥的晴天霹雳咔嚓一下落在了我的头上，劈得我觉得自己又发烧了。

　　“啊？”

　　“我们出城，马上进京。”他目光沉稳谨慎，双臂有力使人感到非常的可靠，可是说出的话却叫人感到吃惊。

　　我没有想过，这样的艰难的天气，他会不想留在家里，而是入京。

　　这个城市离京城很远，这样的天气飞机都不会起飞，铁路据说都停运，于是这大哥说，要开车走，越开越好。趁着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担心路况留在家中的时候，公路不会被封锁的时候进京。

　　公路怎么被封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急迫，或许在我生病之前，他就已经想要离开这个城市，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上一个很麻烦，只能成为拖累的宅女。

　　或许我真的拖累了他。如果不是我病了很多天，他或许早早就走了。他的身体这样强悍，接连地在那样恶劣的雨天出门都完全没有关系，我想，大抵都是为了我。作为一个宅女，我更倾向安逸与稳定，并不想陪他发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答应了。

　　或许，是因在我发烧，很可能会被传染了危险的狂犬病的时候，这个男人依然不顾危险地留了下来，一直守护我。

　　我那时的直觉，沈晟或许是正确的。

　　今天是第二天，我从电视里知道了狂犬病之后，就越发觉得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下意识地离开了这堆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塞进背包的食物与衣服，走到了窗边，并没有推开窗，只是隐在阴影里向外看去。

　　天色昏暗，路灯时亮时灭，可是我从十五楼往下看去的时候，却觉得看得很清楚。

　　大力丸虽然有些不靠谱的副作用，不过效果也很明显。我的力气变得很大，耳聪目明，或许比正常人类要敏锐得多。我感觉到仿佛空间也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忙碌着收拾行囊因此并没有时间进入空间检查，唯一能够直观地感觉到的，是被我随意丢在空地里的那些稻谷玉米土豆等等都消失不见，仿佛被收到了库房里去，那巨大的库房外面有许多的小小的铜牌，有的突然亮了起来。

　　我随意扫过的一个，似乎看到是白花花的大米。

　　脱了壳儿的。

　　似乎还看到了一个猪蹄牌子被点亮。

　　……我一定是还没有病好。

　　这个很奇怪，只是研究空间的时间还有很多，我不能浪费在这个时候，我趴在窗台，努力地去看这个小区的边缘。

　　沈晟又出门了。

　　我劝他不要再出去，食物药品我们都很充足，他说已经整理好了一辆车，随时都能开走，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出门。

　　外面……我第一次觉得恐惧……

　　我看到雨水成河，城市的排水系统早就完蛋了，可是大概是郊区，也或许是因为雨没有从前那样大的原因，这里的雨水慢慢地退去了许多，如今只到人的腰处。在昏暗的路灯之下，我不得不看见了许多摇摇晃晃，在这个小区里缓慢徘徊的身影。

　　我看得实在太清楚，看到他们身上的血迹，与僵硬的走路放肆，还有或多或少，他们身上脸上缺失的皮肉，露出了鲜红的肌肉。

　　他们浑身血肉翻开，却永远不知疲倦地在小区里走动，就跟感觉不到自己的伤口一样。小区里各栋楼里还有许多的住户，却都没有开灯，我只隐约看到对面楼里的窗户上有隐隐约约躲着也在往下看的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狂犬病。

　　这是狂犬病？

　　这只是病？！

　　是不是以为宅女就没有看过生化危机？！

　　这一刻我竟然没有感到恐惧，而是非常冷静地抓住了窗台，默默地观察这些病人。

　　——我还是想叫他们病人，而不是丧尸。

　　走路僵硬，速度不快。似乎不是在用眼睛看路，没有人类思维，因为他们时不时撞到一旁的灯柱上去。动作也很缓慢，迟钝，如果是一个灵活的人，会很容易地逃开。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人太多。

　　我正想继续看的时候，就见到对面楼里有一个人冲了出来，飞快地向着小区之外跑去。我想我知道原因，这么久没有食物，又断水，总是要出来寻找活下去的物资的。人类的求生欲望从来都很强烈，哪怕是面对不知名的危险。

　　那个人冲刺很快，可是在齐腰深的水里却无法迅速行动，不知是听到了水声还是什么，我看见那些病人向着他围拢过去，纷纷扑上他。我听到了一声惨叫，那个人就被扑进了水里，我看到那些病人完全不顾雨水是否肮脏跟着埋进了水中。

　　他们仿佛是争抢起来，不知多少人围拢在一起，几乎是瞬间，我就看到了水面上泛起了鲜艳的血色。那血色刺目荡漾，与那些抬起了身体血淋淋的嘴里咀嚼着什么的病人配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对面的那些窗户上的人影都不见了，或许是害怕。

　　我张了张嘴，蹲坐背靠在了墙上，把脸埋在了双手里。

　　遇到这样的情况，我清明极了，并没有感到恐惧，这或许也是一种与正常人不同的心理疾病，我只担心，沈晟会不会回来。

　　我竟然真的还会担心一个人。

　　我闭了闭眼睛，就在想要回到背包处继续收拾我要带走的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电子铃声。

　　这一声，叫我如坠冰窖，浑身汗毛乍起。

　　是电梯到达我家楼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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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回归，先感谢一下这段时间各位亲的霸王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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