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摆驾驭者（第1部:异变篇）》恋毛患者

63、叙事曲#B线#（1）

　　林夕雾很少坐飞机，上一次坐飞机似乎是小学一年级暑假的时候，一家人一起去日本度假。那次是去度假还是探亲来着？有些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和哥哥两人在日本玩疯了，然后一堆大人出来找他们，找到后还劈头盖脸地骂了自己一顿，林佳翼没有被挨骂，于是自己委屈地哭了，也许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后来林佳翼还来安慰自己。幼年的事还真是只记得一个大概，不过记不清也无所谓。
　　这是林夕雾第一次独自一人乘飞机出国，他朝窗外望去，看着飞机渐渐升空，并远离了亮着霓虹灯的区域，似乎又飞过了一片空旷的田野，然后来到了海面之上，夜色下看不出海面上的波澜，最后他视线中所熟悉的上海愈来愈小，愈来愈远。
　　当他再也望不见上海这片土地的时候，遂将视线转回了机舱内，舱内未被坐满，他身旁的座位上空出了一个位置，一瞬间这眼前的空位上好像出现了罗森的身影，应该只是幻觉吧，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罗森了，而事实上距离两人最后一次相见还不满一周。
　　林夕雾在飞机上闲得没事做，便拿起座椅前的杂志翻看了起来，那上面竟然一点食物相关的文章都没有，他不免有些扫兴地将杂志塞回了原处，然后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飞机曾一度剧烈地晃动起来，不过那只是正常现象，林夕雾都懒得睁开双眸。
　　当飞机开始平缓地飞行时，林夕雾的耳朵捕捉到了远处空姐的声音。
　　“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于是，林夕雾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空姐正推着餐车在远处询问某个乘客想要喝点什么饮料，然后空姐拿出一个塑料杯将乘客所点饮料倒了七分满，林夕雾听到饮料倒入杯中的声音时，不禁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他想到了自家哥哥血液的味道。
　　当空姐终于推着餐车来到了林夕雾面前的时候，他点了一杯番茄汁，他从空姐手中接过饮料时，迫不及待地豪饮起来，他喝了几口就将一杯饮料全部饮尽，觉得很不过瘾，便将走向后头的空姐又叫了回来，重新点了一杯饮料。然而当空姐刚走到林夕雾后面的几个座位时，又一次听到了他的叫唤声，于是，空姐索性将一大盒开过的番茄汁都递给了他。
　　“都给我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还有未拆开的几盒。”
　　“谢了，给你发张好人卡。”
　　空姐摆出了一副职业性笑容，然后远离了林夕雾这个怪人。
　　正当林夕雾直接将纸盒举在嘴边喝番茄汁的时候，另一名空姐推着装有食物的餐车过来了，该名空姐看到林夕雾的举动后微微一怔，随即又换上了职业笑容，并将他的那份夜宵递到了他的面前。
　　林夕雾立马放下饮料，拿起餐具开始大吃起来，欧洲线路的航班上，吃的东西倒是挺豪华的，他一边朝嘴里塞东西，一边在心中如此感叹道，虽然他已经没有可以用来感叹的心脏了，他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冷到了一秒，然后又将心思放到了吃上。
　　用完夜宵后，空姐们推着餐车过来回收餐具，顺便询问乘客们是否需要毯子。
　　林夕雾走出座位去上了一趟厕所，而当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在飞机上迷路了，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座位，当他不慎闯入头等舱的时候，发现座位上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嗅觉变得灵敏的他嗅到了空气中带着一丝酸味的血腥气味。
　　他蹑手蹑脚地朝血腥味浓重的地方走去，发现某处的前后两座位之间的地板上躺着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瞥见了衣服的一角后，他确认了两个身影都是男人。他们应该都是有钱人吧，竟包下了头等舱在空中做着这种事情。
　　林夕雾并没有偷窥别人的打算，于是又蹑手蹑脚地穿过两人朝前方走去，当他推开一扇门后，竟然来到了机长室，正在驾驶飞机的机长被突然闯入的林夕雾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倒霉地遇到了前来劫机的不法分子。
　　“不好意思问一下，飞机上的厕所和机舱是不是定期移动的？我刚才从厕所出来后怎么找不到自己的座位了？”
　　“这位乘客，您是不是迷路了？”机长一边驾驶着飞机，一边问道。
　　“我没迷上路，是路迷上我了。”林夕雾微微叹了口气，承认道，“好吧，我是迷路了。”
　　“那么我帮您开广播，让空姐带您回座位吧。”
　　“不用了，头等舱正在上演现场版钙片，我担心空姐看到后会晕过去，我还是自己再找找吧。”
　　于是，林夕雾离开机长室，又来到了头等舱，只见刚才的两人换了阵地，一人坐在某座位上，一人跨坐在另一人身上，他现在才发现两人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不过这体位就比较尴尬了，走到哪都会被两人撞见，于是林夕雾扑倒在地匍匐前进，远离了这腥气味很重的头等舱。
　　离开头等舱后，林夕雾一路朝前走去，虽然途径了自己的座位却没有发现，他走到了机舱尾部，碰到了死路。
　　“这是机舱内部一夜游吗！”
　　林夕雾将心中的自我吐槽大喊了出来，结果遭到了一个女乘客的白眼，女乘客手中正抱着一个婴孩，她的眼神似乎在说“我刚把宝宝哄睡着，你声音太大了。”
　　于是，林夕雾带着歉意的眼神朝她点了个头便准备离开，结果再一次走向了机舱尾部，他咂了砸舌，然后转过身径直朝前走去。他走了一段路，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空位这么多，随便坐哪里都可以吧？
　　林夕雾这么想着，便找了个看得最顺眼的空位坐了下来，他闭上了双眼，却久久不能入眠，当飞机内的广播提醒各位乘客要降落的时候，林夕雾还是清醒着的。
　　他睁开眼睛，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面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飞机降落时剧烈颠簸起来，有些乘客刚刚被震醒，对现在的情况感到一脸茫然。
　　飞机成功落地后，林夕雾在空姐的带领下，来到了出口，如果没有空姐的话，估计他又要在机舱内迷路了。走出机舱后，他前往了拿行李的地方，结果撞见了昨晚在头等舱碰到的两个金发外国男人，他们看上去有些像英国人，但是英国人为什么会从中国出发然后跑来德国？莫非是有钱人的环球旅行吗？亦或是恋情遭到双方父母反对后，出国寻找私奔的好去处？
　　林夕雾没有多加考虑，在旋转寿司一样的自取行李处，拿上了自己的行李就走。他追随着人群朝出口走去，在一堆大清早就来接机的人群中间瞥到了一个醒目的黑发男人，不知为何，林夕雾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些想笑，外貌简直太逗了（非贬义），如果他去做谐星的话不用说话就能逗人发笑，准能出名。
　　该名黑发男人在一堆蜂拥而出，拉着行李箱的人群中发现了林夕雾那罕见的天然黑棕渐变发色，便确认了他就是魏老大向他提到的新人帮手，于是他朝林夕雾挥了挥手，没想到林夕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新人真是失礼啊。
　　林夕雾朝黑发男人跑来，强忍着笑意打招呼道：“你就是老魏口中的那个招财猫吗？”
　　“谁是招财猫啊？”
　　“不小心口误，想到你刚才招手的动作了，噗嗤。”林夕雾说着说着又憋不住笑了出来，“看到你就想笑，噗哈哈哈。”
　　“新人，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你给我放尊重点。”
　　林夕雾独自笑了很久，终于对前辈的脸有些习惯了，于是一本正经地说道：“老魏给你带的东西放在这个行李箱中，什么时候拿出来给你？”
　　林夕雾正一手提着行李包，一手拉着行李箱。
　　“先去我住的地方，听干爹说，你的路痴症状很严重，所以你跟紧点，别走丢了。”前辈说着朝航站楼外走去。
　　林夕雾拉着行李箱跟上了前辈的步伐：“我该怎么称呼你？你喜欢吃什么东西？”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你直接叫我前辈就好。”
　　“那我就叫你旺旺仙贝吧？”
　　“比本名都长了，你不觉得四个字太麻烦了吗？”
　　“唔嗯，那就叫你仙贝好了，反正和先辈同音。”
　　“随便你。”
　　“仙贝，我有个问题。”
　　“问吧。”
　　“你是不是曾经和一个叫作罗芽歆的妹子相过亲？”
　　“的确有过这回事，怎么了？”
　　“她是我青梅，曾经提到你，说你长相逗逼，性格高冷，你还把她甩了。”
　　“你提这个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没什么，随便聊聊，对了，仙贝，你要不要加入我的吃货组？”
　　“我没兴趣。”
　　“那就算了。”
　　林夕雾不再说话后，两人之间就彻底沉默了下来，仙贝的话不多，或许是他懒得对新人说什么话吧，也或许是他的性格本就如此沉默寡言。
　　仙贝带着林夕雾走到了停车场，来到了一辆私家车的面前，车是德国本国产的，质量特别好，仙贝打开了后备箱，示意林夕雾把行李丢进去，然后他先坐到了车上，等着林夕雾上车。
　　林夕雾放好行李后，来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当他打开车门，便听见车内正在播放着什么小提琴的曲子。
　　“仙贝，你喜欢听小提琴啊？”林夕雾一边问着，一边坐到了车上，并系上了保险带。
　　“也谈不上喜欢，这是男朋友推荐的曲目，好像是肖邦写的叙事曲小提琴版。”仙贝插上车钥匙后发动了私家车。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音乐家吗？”
　　“和我一样，是红蓝帮的成员，他对小提琴比较精通。”
　　“我猜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是他一直向你搭话，你充当倾听者。”
　　“差不多就是这样。”
　　只要林夕雾一停止搭话，车内就只有小提琴的旋律声。
　　“仙贝，你给我说说这次你在执行什么任务吧？”
　　“调查盗心者鬼叶的行踪，他今年五月的时候来过德国，当地死了两个我们的同胞，也许没有死，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同胞的尸体。”
　　“是中国人血猎吗？”
　　“没错，都是我们红蓝帮的，当时一个血猎正在德国出差，今年五月起就联系不上了，于是五月底的时候干爹又派了一个人过来，结果那人八月的时候也失联了，于是今年九月，干爹把我派过来了。”
　　“按照这节奏，老魏这是让你来送死，你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