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LC]花与梦》欧薄荷

3、牺牲的价值

　　冥界的第一次进攻结束在小卒全灭、领队撤退下。作为唯二拥有抗毒体质的琳赛扶着全身骨折流着毒血的雅柏菲卡回到双鱼宫疗伤，好不容易包扎完毕，床边的椅子还没坐热，琳赛就接到教皇召见的指令。

　　召见什么召见，不知道本姑娘现在要照顾雅柏菲卡这个伤患啊！要知道，双鱼宫可是个连搭把手的人都没的地方，她连找个侍女顶班都做不到啊！放雅柏菲卡一个人在那里真担心，他要是想喝水了怎么办？全身骨头都折断了，怎么自己倒水啊！心里碎碎念了一路，琳赛不情不愿的敲开了教皇厅的大门，然后，愣住了。乖乖，女神、教皇和N位黄金圣斗士，召见区区一个白银圣斗士，这排场也太大了些吧？

　　“琳赛，关于今早你们与冥界三巨头米诺斯战斗的情况有些想要询问一下。”

　　“是。”史昂那货不就是来报告这件事的吗？干嘛还找我？闲着没事啊！“不知教皇大人您对哪部分存有疑惑？”

　　“是关于米诺斯逃跑时的状况，我想听听你的感受，毕竟比起史昂你当时离米诺斯近一些，或许会注意到一些被史昂忽略的小细节。”经历过一次圣战的教皇很清楚冥斗士都是些什么德行，特别是冥界三巨头，绝对是抱着一副除了哈迪斯就属自己最强的心理，像这样的家伙会主动逃跑什么的，太诡异了，果然是有什么阴谋吧。

　　确实，米诺斯的逃跑太不符合常理了。“是，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琳赛忠实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描述女神、教皇以及诸位当时不在场的黄金圣斗士听，她并没有添加多少个人色彩的描述，因为那样会左右教皇的判断。

　　说实在的，事情的发展和琳赛的预想差很多，雅柏菲卡活着，米诺斯也没死，就算日后这两人没再磕上……米诺斯这个招式诡异的冥界三巨头一日不除，对圣域来说就是个大威胁啊！要知道，就算是聚集了五小强的下一届圣战，这货也没死在他们手上，而是败在神之通道上的啊！何况这一届的主角天马连小强边都沾不上。总之，琳赛深知自己玩谋略比不过面前这位活了二百来岁的教皇，不希望圣战出太大叉子的她表示：反正大家的目的都是以最小的牺牲打赢圣战，教皇您老那颗聪明的脑袋就多运动运动好了。

　　琳赛面无表情（好吧，戴着面具的她本来就让人看不出表情）的将经过叙述完毕，整个教皇厅呈现了短暂的静默。最终，还是天蝎座黄金圣斗士的卡路迪亚最先受不了的抬手颤巍巍的指着琳赛，“我说丫头，你神经也太大条了吧？战斗中竟然扯那些不着调的事……这样还没被对方解决掉你真是赚大发了！”

　　知道卡路迪亚说的是面具的事，琳赛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是有点抽了，不过……臭蝎子，咒本姑娘是吧！“卡路迪亚大人，别那么激动，小心心脏病发。嘛，虽说笛捷尔大人也在，但是您心脏病发那口吐白沫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

　　“谁口吐白沫了，琳赛你别胡说啊！”露出鲜红的长指甲，卡路迪亚当众威胁起了琳赛。“我就算病发，也顶多就是捂着胸口，头冒冷汗罢了！口吐白沫什么的，那是中毒的可能性更大些吧？”

　　这次，不用琳赛开口，就有人教训他了。“卡路迪亚，在雅典娜大人面前注意一点！”此人正是萨莎的死忠、圣域的政委、射手座的希绪弗斯。被批评的卡路迪亚一脸不服，不过终究没有继续吵闹。

　　许久，雅典娜转世的萨莎少女温柔开口了，“巨爵座的琳赛，我可以感觉到你似乎一直被什么巨大的烦恼所困扰着，圣战开始后这种感觉似乎更加强烈了，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烦恼吗？”

　　“这粗神经的丫头能有什么烦恼？我看她顶多就是在担心她心尖上的雅柏菲卡怎么怎么的吧？”刚被训完，消停了还没一分钟，卡路迪亚就又原形毕露了。

　　“卡路迪亚！”希绪弗斯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个名字的，看来这位是真有点怒了。

　　琳赛很清楚，对付这种既没眼力劲又没心没肺的问题儿童，最有效的措施就是无视。“在回答您的问题前，我想先提几个问题。”

　　“请问。”

　　“您认为人的命运是否可逆？”

　　“哇，不愧是阿释密达那神棍的弟子，和他一个德行，都爱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包括教皇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安静的倾听，唯独卡路迪亚。

　　思考了一会儿，萨莎给了琳赛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满意的答案，“我不知道。”

　　“人与命运的抗争，您是怎么看这个的？”

　　“真是够了，你当你……”这句吐槽，卡路迪亚没说完，因为他不顾场合破坏气氛的行为已经连笛捷尔也看不过去了。卡路迪亚这个问题儿童，被他和希绪弗斯联手一同镇压了。

　　“我认为，就算没有成功，只要努力过，就能做到无怨无悔。”

　　“只要努力过吗？”不再保持恭敬下跪的姿势，琳赛起身，语气很是不满，“这话说得真漂亮呢……”不理会众人的惊愕目光，琳赛又问：“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您希望这场圣战以什么样的方式完结？”

　　萨莎握紧手中那象征着胜利女神的黄金权杖，那温暖的碧色眼眸中透着无可动摇的坚定，“我希望大家都活着。”

　　即便是对这位柔弱到需要圣斗士保护的战争女神再不满，琳赛也不能否定对方意志，但是，“想法是不错，但是我没有看见您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做些什么。”在某些个雅典娜死忠的黄金圣斗士终于看不下去要开口斥责时，琳赛叹了口气，放软了语调，“如果您希望大家都活着，就不该有派遣吾师阿释密达去嘉米尔的想法。确实，想要激活木栾子需要第八感以上的小宇宙，但是……身为神之转世的您，就真的做不到这一点吗？”

　　话说到这里，教皇赛奇不淡定了，“琳赛，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没有理会教皇，琳赛望着萨莎，语调平静的继续说道：“圣战开始后，圣斗士必定会有折损，就算最强的黄金圣斗士也不例外。”萨莎那皱眉的悲伤表情并没有让琳赛停止泄露天机的行为，“第一个迎来死亡的黄金圣斗士将会是双鱼座的雅柏菲卡，为了保护罗德里奥村，他会以全身的血为掩护，将浸满自身毒血的血腥玫瑰刺入米诺斯的胸口。”

　　“你说什么？”作为见证了这场战斗的史昂一脸惊疑。

　　“第二个是吾师阿释密达，为了激活木栾子来封印冥斗士的不死之身，他将会因过度燃烧小宇宙而亡；接着是金牛座的阿鲁迪巴大人，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为了保护从神话时代开始唯一令冥王负伤的天马座失去了性命；然后是巨蟹座的马尼戈特大人和赛奇教皇，为了封印死神他们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在这之后是摩羯座的艾尔熙德大人，为了救助灵魂被带到梦之世界的希绪弗斯大人，他力战四梦神，最终失血过多而亡；紧接着是白礼大人，为了破除会削弱圣斗士力量的结界，他带着占有前代雅典娜大人血的利剑只身前往敌人的大本营，最终在封印睡神后被少年亚伦杀死；继他们之后，是为了取得海皇遗产而前往亚特兰蒂斯的天蝎座与水瓶座，一个在重伤冥界三巨头的拉达曼迪斯后由于心脏超负荷而亡，一个则为了阻止海皇力量的暴走而赔上了性命；再接着是希绪弗斯大人，与冥界三巨头的艾亚哥斯对战后，失去双眼的他为了将光明留给剩下的战士亲自……”

　　“够了！不要在说这些胡话了，巨爵座的琳赛，动摇军心可是比逃跑更深的罪责！”

　　“听了这些，您认为诸位黄金圣斗士的死值得吗？”琳赛不为所动。

　　萨莎还没有回话，倒是希绪弗斯忍不住先开口了。不过，琳赛不用听也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了，无外乎就是比起大地自己这条命根本就不算什么云云吧。果不其然，对方大义凛然的说道：“为了保卫地上的和平，我们的生命根本就……”

　　“不值得！”打断希绪弗斯的是萨莎，紫色的刘海遮住了萨莎的半张脸，所有人都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雅典娜大人，请不要……”战士们的牺牲被女神评为不值得，这是多么令人伤心啊！

　　在这一点上，萨莎不打算退让，“确实，琳赛话语中黄金圣斗士们的牺牲都换来了不凡的战果，但在我看来，这些战果比不上你们的生命！”萨莎的眼中闪烁着见者皆动容的悲伤，“好好思考的话，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方法，就算不能两全其美，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一定是可以的。”

　　和萨莎眼中的悲伤一样，她的话语也让我所有人动容，“青铜、白银以及黄金，无论是什么阶段的圣斗士，他们对身为雅典娜的我来说都弥足珍贵，所以，眼睁睁的送他们走向死亡我是绝对做不到的！”说着，萨莎当即下令，撤销教皇先前派遣阿释密达前往嘉米尔激活木栾子的任务。那气势，着实让琳赛有种，萨莎你比那啥纱织好太多太多的欣慰之感。

　　“等等，萨莎，你这是要相信琳赛的这些胡言乱语吗？”一向没大没小卡路迪亚第一个提出了质疑。

　　有卡路迪亚做开头，教皇和黄金圣斗士们才从之前的沉痛气氛中回过神来，史昂是第二个提出疑惑的，“虽然我并不认为琳赛只是单纯的在胡言乱语，但是，雅典娜大人，雅柏菲卡虽然重伤但并没有牺牲，冥界三巨头的米诺斯也并没有被打倒！”

　　面对质疑琳赛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琳赛很清楚，只要他们不愿意相信，自己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琳赛不开口，倒是萨莎反问道：“如果琳赛那时候没有赶到的话，雅柏菲卡会怎么做？还有史昂，面对雅柏菲卡的决定，你又会怎么做？”

　　“我……”张口就要回话的史昂一愣，然后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又向琳赛投去难以置信的目光。

　　萨莎接着史昂的话继续说道：“有你在场，没有后顾之忧的雅柏菲卡必会为了贯彻自己的骄傲而战，身受重伤的他必会孤注一掷。而出于对战友的尊重，你绝对不会在战斗分出胜负前出手。”她太了解自己这群战士了，勇敢而又固执，这样的他们对自己认定的信念必将坚守到底。

　　史昂被萨莎说的哑口无言，因为他自己也很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确实会这么做。

　　“出于对你们的了解，我完全可以相信，如果当时琳赛不插手的话，今天我们将会失去一位英勇而温柔的战友。”这一次，没有谁再提出质疑，萨莎再次望向琳赛，“琳赛，你可以知晓未来，对吗？”

　　在一女神、一教皇、数位黄金圣斗士的注视下，琳赛承认了，“是的，我知道。”

　　萨莎注视了琳赛许久道：“即便已经向命运举起了反旗，你也依旧在迷惘呢……是恐惧吗？”

　　“是的，我很害怕。”萨莎说的没错，恐惧一直都伴随着琳赛，在救下雅柏菲卡之后变本加厉，“与命运抗争的结果是好是坏，我不能掌握。就算现在我救下了雅柏菲卡，我也惧怕哪天他会以更悲惨的方式离开。”如果米诺斯死了，这份恐惧或许会少些吧？但是他没死，他跑了，算得上是完好无损的跑了。也就是说，雅柏菲卡的重伤只换来了冥界几个小兵的死，而且这些个小兵马上就会复活。想到这里，琳赛就是一阵气结。米诺斯你这抖S怎么就跑了呢？怎么的也该被即将赶来的几位黄金兄弟们揍一顿再跑啊！

　　“那么就再一次、再一次将同伴的性命送死神手上夺回来！”黄金权杖重重的敲在了地砖上，萨莎如宣誓般大声说道。“今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我，还有大家也会与你一同与命运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