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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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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就是李煊,他们相识在前世的千禧之夜,那一年他二十,李煊二十三。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听从了李煊的话,没有报警,也没有送医院,而是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里,亲自处理伤口,就这样照顾了李煊一年多。
事后想起来还有些后怕,李煊当时伤的很重,要是万一出了意外可怎么办。幸好李煊命大,挺过来了。
当时他以为李煊是混子那样的人,因为争地盘什么的跟人打架,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其实现实中也差不多。
对这样的人他一向是敬而远之,不敢接触,可现在人已经带回来了,那只能希望李煊伤好走人,所以照顾的尽心尽力。
换药、清洗、做各种好吃的调养身体,还不时地讲着笑话、故事解闷,几乎就像伺候祖宗一样。
或许也因为这样,才叫李煊后来不断地来纠缠他,大概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过。
那一年多,叶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况给人家说了个干净,而人家却什么都没说。
那时候他真的很傻......后来更傻!
一年多后李煊养好伤走了。临走之前给他留下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还有联系方式,叫他有事打电话。
说实话,李煊虽然脾气不大好,性子也很跋扈,但其他的还好,特别是伤那么重都没吭一声,这叫他很佩服。
但他还是不想和这样的人交往,太危险了,那晚上的情景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因此,李煊的联系方式随手扔了,而房子刚好到期,手里又有了钱,就搬了家。
不久后又换了工作,再不久就认识了那个渣男友,跟着他去了另一个城市创业......直到五年后才再次见到李煊,而那时早已物是人非!
后来才知道,李煊不止一次地找过他,可不是因为他搬了家就是换了工作而错过,而当他离开那座城市后算是彻底底错过了。
而再次见到李煊,还是李煊从他家里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找上他的。
......
叶初看着面前李煊留下的钱,像是又回到那个喧嚣的午后,李煊见到他,揪着他的衣服恨恨地问,“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而喜欢他!”
问的他很是无语。
当初他又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的,再说了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喜欢李煊那样的,天天处理伤口吗!
即使如今知道了李煊不是混混,可他已经有了男友,也不可能再和李煊怎么样。
可李煊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像是疯了一样不断地纠缠,无所顾忌,肆无忌惮。他骂过,打过,以死相逼过,可李煊依然追着不放,即使和男友分手后还在找他......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执着的人,不,应该是疯子!
如今重生了,本以为和上一辈子的那些人再没有了关系,可偏偏这人就这样出现了。
出现就出现吧,也许是巧合,可这些钱却叫他不得不否认,没有这样的巧合......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和自己一样,也是重生的......如果真是这样,他再像前世那样,自己该
怎么办?
叶初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过得心神不宁,每日天不亮就往灯笼山上跑,去东沟那里也是匆忙地摘了菜就走,生怕再遇上李煊。虽然知道这样也没用,李煊来找他他也躲不过去。
一个月过去,什么事也没有,两个月过去,还是平安无事,要不是李煊留了那么多钱,他都觉得和李煊再见是个幻觉。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重生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至于那些钱,李煊本来就是疯子,疯子做事还能按常理推断?或许是人家一时高兴,真就是为了扶贫呢!
一定是这样的!
虽然觉得这个推断不妥,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再加上进入农历六月,给老叔结婚打家具的木匠来了。
这也提醒了他这个月的二十就是老叔结婚的日子,而父亲买房基地还没个影儿,注意力不得不从李煊这件事上转移。
“妈,我爸这些日子都忙什么呢,怎么都见不到人?”叶初趁着吃饭的时候问。
母亲一边吃饭一边道。
“你又忙什么呢,整天也见不到你的人!”
汗!这两个月为了躲李煊他几乎除了吃饭就在灯笼山上呆着,要不在河里呆着。
“妈!”
“你还不知道你爸,什么事跟我说过!”
“妈,你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冲呢!”
母亲看也不看他,语气继续冲着。。
“告诉你,叶初,到时候你老婶进门了,就不能去你奶奶那屋做饭了,知道不!”
“我知道。”
叶初明白,老叔不结婚,他去给奶奶做饭,没什么。可老叔结婚了,在和奶奶一起过的情况下,你再过去做饭那就是多余。而且父母面上也不好看。
无论愿不愿意面对,有了老婶,和老叔的感情都无形中疏远了一些。
他不再只是你的老叔,还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他的爱不再全给你,而是给他的孩子。他也不再属于你,而是真正的只是你的老叔。
你的归属是父母这里,等长大有了自己的家,你的归属又变成你的家那里......
在上一辈子他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凭着自己感情行事。
后来明白了,好难过,可有些舍弃总要接受,无论你愿不愿意。
重活一次,他看开了。
对于亲人,他希望有事帮忙,没事过自己的日子,年节聚一聚,平时互不干扰,实在用不着太多
的感慨。
母亲见他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语气缓和了些,又对两个弟弟说。
“你们也听着,不能再去你奶奶那屋吃饭了!”然后又叫叶初看着弟弟。
叶初觉得不对劲,要是真要搬出去还用得着这样吗?难道父亲反悔了!
“妈,我爸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哪知道,你盯着他干什么!”
他当然得盯着了,父亲可是答应他搬出去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叶初心急火燎地等了两天,父亲终于回来了,一起的还有父亲的朋友韩立和庄友。
韩立就是上次给李煊要开水的那家男主人。
而庄友和韩立一样,也是叶初爸最好的朋友,三人在村里人称铁三角。
韩立是村里韩家的养老女婿,也就是上门女婿。
也是巧了,男女双方都姓韩。这人心眼多,按照本地的说法叫孬种,意思就是精明。
庄友兄弟两个,他是老二,心眼多不说,还胆子大,会整事,而父亲又是个不怕事的,三人走到一起,成了当地的有名刺头。
韩立外号歪歪,不太清楚这是怎么来的,难道是指歪点子多?
庄友外号,装神仙,大概是因为姓庄,又会整事才这么叫的吧。
而父亲的外号则称作老天爷。一个是因为父亲叫叶志天,另一个是因为父亲太强势,敢和村支书对着干。
说起来后面这两个外号还是挺好听的。
三人说说笑笑,好不亲热地就进了屋,父亲叫母亲炒几个菜,中午他们要喝一盅。
叶初还从没见过父亲这么高兴过,简直就是眉眼喜笑,这是遇什么什么好事了?为了探听一二,
张罗着沏茶倒水,叔叔伯伯的叫着。
庄友拍了下叶初的脑袋。
“这是小叶子吧,长这么高了!”
庄友是开货车的,常年跑外,在前世叶初对此人印象不深,只记得他是出车祸死的,当时孩子还没成年。现在这么近地接触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庄伯伯,你喝水。”叶初笑着。
庄友长得高大魁梧,方正的脸,大大的眼睛,嘴唇很厚,看着挺忠厚的,也不知道怎么那么会整事。
父亲一边招呼着他们上炕一边说。
“都十四了,一晃就要说媳妇了,我这三个炸弹,这就要炸出一个了!”
这边管儿子叫炸弹,意思就是说媳妇盖房子要花很多钱。当然花再多的钱也是愿意的。
这么说也算是一种自我调侃。
“现在这不是有人帮你炸了吗!”韩立脱鞋,坐到炕里面去,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端着茶杯喝起
来。
“那是,真是做梦都想不来的好事啊!”父亲感慨了一句,“这也算是祖宗上积德了!”
“这是咱们哥们厉害!”庄友接过话来“要不是咱们往上找,他赵金能把咱们孩子报上去!做梦吧!”
赵金是村里的大队书记,在这三人眼里就是恶势力。尤其是父亲,除了公仇还有私怨。
“也多亏你家我老姐了,要不是在学校,咱们也不能这么快得到信。”韩立对叶初爸道,“哎呀,别说你三个炸弹,就我那一个,要炸出去也得受大累了!现在还在上小学,花不了多少钱,等上了初中、高中,再上大学,那钱就来吧!考不上还得说媳妇盖房子!弄不好,到时候我和我家那口子也得像刘老栓他们一样,自己活泥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