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风不偷月》鹤灵飞

12、【十二】掌门之争

　　【十二】
　　一呼一吸间，带着浓重的泥土腥味，鹤小筝意识模糊地醒来，觉得后脑有点疼。
　　还没等他缓过来，就感觉有人伸手揪住了他的面皮，狠狠往两边扯，说了一句：“不是假脸。”
　　皱了皱眉，就感觉那双手被人拍开了，有个声音略带责备地说：“谁的脸能假这么好看啊！”
　　“也是。”那人觉得这证据似乎十分有说服力。

　　鹤小筝只觉得上下眼皮像是被糊了一层浆糊，怎么也睁不开，而那两人看着他的睫毛抖啊抖，其中一人说了一句：“看着像是要醒了，我们走吧。”
　　“嗯。”另一人回答，而后就是远去的脚步声和落锁的声音。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鹤小筝入眼只有一片黑暗，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还不是用布条，而是挺结实的锁链。鹤小筝突然觉得有点可笑，他们若是用布条，可能他还要费一番力气，而锁链则是把挣脱的问题换成了开锁的问题，身为一个资深神偷，鹤小筝开锁的技巧还是有的。
　　揉了揉手腕子，小神偷站了起来，脑后的重击使他还有些头晕，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地摸索着走过去打开了那两个黑衣人锁上的门，就见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通道，不知通向哪里，出口的光亮像是黑暗里的一颗小星星，遥远得很。

　　泥土味新鲜而浓重，鹤小筝猜测自己是在某个地道里，而这个地道可能刚挖好不久，不过那两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按理说他们偷了文字谱，肯定是想要一个能看懂文字谱的人才会抓了自己，但这俩人只是把自己敲晕带走，半句文字谱的事也没问过，看自己要醒反而跑了。
　　看着这条幽深阴暗的通道，小神偷留了个心眼，先回过身把用来捆自己的锁链丢了出去，就听黑暗中传来几声机括旋转的声音。
　　原来如此，小神偷烦恼地眯了眯眼，这条满是机关的走廊看来是个试炼。
　　而奇怪的是小神偷此刻一点也不觉得烦恼，反而是想的是，他那个傻大个侍卫怎么还没来救他，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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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大个侍卫风不更此时此刻却是在看戏，秦凡的一句指证，群侠瞬间炸开了锅。
　　有人是站在阿生这边，说什么话不可以乱说之类的，大多数却都是阴谋论者，觉得这个虞山派真是复杂啊，你不用狡辩或者解释了，那么晚你去掌门房里，不是有坏心思难道还能是偷情吗？
　　反应最大的则是苟岱，手已经握住了剑柄，自己……顺着服侍掌门的小弟子那条线彻查时，竟然没人知道阿生去过掌门的书斋，如果这个蜀山大弟子不是胡说八道，那阿生这罪名，可是坐实了。

　　“秦大侠莫不是说笑？”阿生年岁还小，被这么多人一起盯着有些慌乱和沉不住气，按照他对待鹤小筝的性格，如果不是他做的，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这个时候却还想要打个哈哈混过去。
　　“不是。”秦凡说。
　　武林众人就开始指责，骂骂咧咧，虞山派弟子也愤愤不平，表示要清理门户。
　　“但是我有点脸盲。”秦凡又说。
　　“……”武林众人都愣住了，喂，大侠，你能不能把话说完了，你这样说话只说一半让人很难做啊。到底是不是阿生啦！

　　阿生明显松了一口气，劝解：“秦大侠，你恐怕是认错了，我们虞山派服饰统一，我长得又很大众……”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脸上一疼，本能地去摸，却摸下来了半个耳朵。

　　手捧着那半个耳朵，阿生浑身开始打颤，武林众人也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那秦凡往风不更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接收到了他的目光，风不更咧嘴笑了笑，没把自己抽出来的剑插回鹤小筝的琴里，却是背到了身后，嘲讽地说：“我就看不惯别人长得比我大众。”
　　武林的大头们这才开始正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他真的有杀掉掌门的实力，而且是不用下毒的那种。但却没人知道他的底细，只以为他是今两年的武林新秀，没想到竟强到这个地步，而且此人正邪未辨，着实危险得很。

　　“小子，你最好交代痛快点，处理完你们掌门这点儿破事，我还要借你们虞山的人去救我家小筝。”风不更威胁道，莫名地觉得我家小筝这个称呼非常顺口。站在他两边的越莱越郝这才发现风兄的脾气好像很差，默默地跑去秦凡身边围着，答谢他的厕纸之恩。
　　“风大侠是否太不把我虞山派放在眼里了！”又是由远及近的声音，矮胖子师叔终于换好裤子出来了，看来他非常喜欢这种出场方式。
　　“师叔！”阿生喊道，声音里还带着惊疑未定的余音。
　　胖师叔也没有看他，而是对风不更道：“阿生纵然有什么不对，那也该由我们虞山派处置。”

　　风不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锋芒毕露了，他果然还是不适合演那种憨厚的老实人，毕竟他功夫可是天下第一。于是他十分讲理地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家小筝为你们虞山派的事情尽心尽力，还害得被抓，我不是来听你们推卸责任的。”

　　“这……”那胖师叔脸皱成了一团，好多江湖人这时候也才发现筝公子不见了，纷纷皱眉，虞山派这可真是不厚道的啊“阿生，你到底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苟岱也提着剑走了过来：“你是不是真去过师父的房间？”
　　“是！”阿生捂着耳朵看了苟岱一眼，狞笑着说道“就是！师父叫我去的！你是不是嫉妒得要发疯？师父说了，下一任掌门是我！不是你！！”

　　众人对望了一眼，是谁嫉妒得要发疯实在是显而易见。

　　“阿生。”师叔满怀歉意地看了一眼阿生“这事……我与掌门师兄早就商讨过的。”
　　“师叔，是我吧，我知道的从小到大，你最疼我。”阿生捂着耳朵看胖师叔，眼中满是期望。
　　胖师叔仿佛是有些不忍，闭上了眼：“不是！不是你！是苟岱，从一开始定下的人就是苟岱！”就是因为亏欠，所以才疼爱，胖师叔说完这句话已经不敢再去看阿生的表情，他没告诉过他实情，但是他对他的疼爱不假。
　　而幸亏他没去看阿生，否则这张陌生扭曲的脸，一定会吓得他一屁股坐地上缩成球。

　　“当！”谁也没想到阿生会突然出这一剑，倒是苟岱反应及时，在阿生那一剑快要刺向师叔时挡了下来，而师叔则是看着阿生满眼的不相信，这个孩子……用他一招一式教出来的剑法，刺向他。
　　权力，真的能让人变得如此陌生吗？

　　风不更冷眼旁观，十年了，名门正派还是如此让人恶心。原本死一个人丢一个东西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东西，他们却总要生拉硬扯出无数的恩怨情仇。

　　阿生心中慌乱，又已近疯魔，几招便被苟岱打倒在地 ，可他却哈哈大笑起来，被风不更切掉半个耳朵流出的血覆了半张脸，他看起来像被地狱里爬出的恶鬼附身一般，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赢不了我，你赢不了我！他们说了我可以做虞山掌门！”
　　“他们是谁？”苟岱皱了眉问，他也没有想到这个跟在自己屁股后的小师弟会变得如此恨他，甚至不惜……与其他人勾结么？

　　阿生阴森森地笑着，看着武林众人一字一顿道：“魔山。”
　　刹那间武林众人哄闹一片，魔山，已经沉寂了十数年，但现在提出来，还是能吓瘫半个武林。
　　看到众人被唬住，阿生笑得更加开心了：“哈哈哈哈哈哈…怕了吧！！魔山的人跟我说了！只要我给掌门下了药,把鹤小筝交给他们！我就是下一任虞山掌门！！你们谁敢不……唔……”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被风不更猛地踩在脚下：“他们在哪儿？”
　　众人被风不更突然的捩气吓了一跳，不过片刻后也反应过来，魔山人抓了鹤小筝……这身为筝公子护卫的人肯定是要生气的，只是，这魔山抓筝公子做什么啊？
　　“我……”阿生冒头说了一个字，又被风不更狠狠踩下，武林众人顿时安静了不少。这个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但是对男人甚至男孩有特殊爱好大侠，是个狠角色啊，再踩恐怕这阿生的脑浆就要崩了。
　　“我不想知道你的事，回答我，他们在哪儿！”风不更又是一脚踩下，众人都听到了阿生骨头发出了脆弱的求救声。

　　倒是胖师叔和苟岱终究不忍心，过来拉住了还要踩几脚的风不更，才听阿生哭唧唧地说的是：“我……我说。”
　　“……”风不更挠了挠头，又摸了摸下巴。哎呀，说话不要结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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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子不是琴煞，为什么也会弹这个？”地洞里，魔山的黑衣人正讨论着。
　　“我怎么知道？”另一个黑衣人回答道“不过琴煞没这家伙好看是真的。”
　　“你能不能不要总顾着好不好看，如果这个人抓错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无双国就只有他会看文字谱。”另一个人似乎也有些为难“有没有抓错，就看他能不能通过这个小试炼啦！如果死了，可不怪我们，是吧？”

　　黑衣人正想回答，就听到他们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了。
　　回头一看，鹤小筝揉着后脑勺被打疼的地方，问他们：“是你们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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