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箱十二卷》花逝无痕2

593、第五十六部 第九章 何怕之有

　　李家，李仁罕真的暴怒了，大骂道：“你行，你真行！刚杀了城门尉，爹还没有替你摆平，你又去方家灭门，还□□了方倚璧，你是不是唯恐事情不大？！知道吗？刚才伊延环的人已经来过了，让我打发走了！”

　　李继宏却浑身噩噩地低笑道：“也不算灭门，还漏了一个方落雁！”

　　李仁罕暴怒地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儿子给掐死，大骂道：“你杀了城门尉，杀了吐蕃的拉姆公主，又杀了方倚璧一家三人，就为了方落雁一个人？你迟早要毁在毋宝箱这个女人手里!”

　　李继宏低首不语，李仁罕越看越怒，你问道：“毋宝箱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的付出？成都漂亮呃女孩子千万，暗道就真的没有一个比得上她？”

　　李继宏默默的流泪，却随即又暴怒，流着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知道成都姿色胜过毋宝箱的女子不少，呃我就是忘不了她，就连那个方倚璧，所有人都知道她比毋宝箱还漂亮，还优秀可我就是看不上她，就连□□她的尸体的时候也是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挫败感，爹，我是不是太失败了？”

　　李仁罕恨铁不成钢，只气的胡子都撅了起来，指着李继宏大骂道：“我……我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李继宏颓废地地转身，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李仁罕更恨，大骂道：“不要再给我惹祸，滚回你自己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一步也不许出来！”

　　方家大院里，南玉屏歪歪扭扭地向三口棺材走去。

　　“玉……玉屏，你来了？”石奉和石夫人同时哽咽地道。

　　“南大哥！”

　　“南大哥！”

　　石青玉和石润霞也同时饱含着热泪痛苦地道。

　　“我……我来看看婶娘！”

　　南玉屏挣扎着走到方夫人的灵柩前，普通一声跪了下来，吃力地推开了棺盖。

　　方夫人走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恐惧、害怕，脸上有的，只是浓浓的担心，焦急和关切，这一生，作为一个母亲，她做的尽善尽美。

　　南玉屏泪流满面，按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埋首狠狠地磕了三个头，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第二口棺材走去。

　　方倚璧就静静的躺在第二口棺材中，脸上保留的依旧是在死亡的那一刹那的表情，那时候，她面向南方，脸上充满了希冀，眷恋，遗憾，不舍与温情，那里有她一辈子喜欢着的男人，有她一生的希望所在，那是她一生的向往，一生的眷恋，一生的光！

　　南玉屏看着这张死亡时完全没有憎恶，愤恨的脸，硕大呃泪珠一颗颗地砸落了下来，一直砸进棺材里，砸在方倚璧的脸上，流进她白皙的玉颈中；这么俊秀，雅致高贵的面庞，也曾经是自己魂牵梦萦中最想交颈厮守相依相偎白头到老的绝世红颜，但今日，就成了这灵柩中不言不动，唯有眸光向穿越了千里百里直看到自己那里去的泥胎木塑？

　　只是自己现在已经来到身旁，可她的眸子却依旧在恬静中希冀的望向远方，望向那她与自己共同想要到达的地方，这又是一种怎样的痛？

　　南玉屏心中地痛楚已经无以复加，颤抖着伸出手去揭方倚璧胸前的衣襟。

　　方倚璧死后遭到了李继宏怎样的虐待，石润霞是知道的，见南玉屏想要揭开方倚璧的衣衫，不由吓了一大跳，连忙跨上前来一把按住南玉屏的手臂，问道：“南大哥你想干什么？”

　　南玉屏却知道石润霞的意思，微微地摇头，却坚决地道：“霞儿我知道你怕我承受不住，想瞒过我去，按我进城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所以，我一定要看看！”

　　石润霞听南玉屏如此说也不好阻止只得又默默地退下，却紧张地看着他。

　　衣衫缓缓地揭起，方倚璧的胸前到处是啃咬与揉搓的痕迹，可见李继宏在极度的失望与暴怒之下做出了何等禽兽的疯狂，他已经把对方落雁和毋宝箱所有的嫉妒，愤恨，全部发泄在了方倚璧的身上，胸前呃肌肤已经如此的不堪忍睹，可想而知全身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李继宏，我与你不死不休——”南玉屏看着，从喉咙底部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低，再也承受不住，一但口的鲜血喷出，嗯也重重地向后倒地。

　　“玉屏！玉屏！快！扶他下去！”石奉连忙指挥石青玉和石润霞道。

　　石青玉和石润霞也俩那没给你手忙脚乱地加起南玉屏边便往屋子里走。

　　“这可怎么办啊？南大哥刚来就晕倒，后面的事情怎么处理啊？”石润霞焦急地道。

　　石青玉却摇头道：“二哥现在在外面情况不知，即便知道也不能告诉他，免得他又回来送死；而大哥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早把婶娘和倚璧妹子下葬为好，要不然大哥醒来越看越悲伤，还不知道他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埋！我亲自埋！”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却是刚刚晕倒的南玉屏。

　　“大哥，你醒了？”石青玉不由连忙叫道。

　　南玉屏抹去嘴角的鲜血，轻咳着道：“人死如灯灭，我也不能让婶娘和倚璧不入土为安，我与倚璧相爱相知……不管我做什么，我相信她都能理解！”

　　“那……就埋在此地吧？”石青玉不由道。

　　“为什么就要埋在此地？难道，你们还觉得婶娘和倚璧还喜欢这个地方吗？”南玉屏不解地道。

　　石青玉黯然地道：“既然大哥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满你了，方家现在遭遇的事情，在成都已经传开了，现在我们带她到城外去掩埋……我怕……”

　　石青玉怕的是什么，南玉屏一清二楚，却随即冷眸电闪，凌冽地道：“我知道担心什么，怕风言风语，怕人看我们的笑话！但倚璧是我南玉屏的女人，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要我南玉屏不在乎，不嫌弃，喜欢她，尊重她，那就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来看不起她！诋毁她！青玉，霞儿，你们一直是怎么看倚璧的？”

　　一句话出口，石青玉和石润霞突然都觉得热血上涌，同时脱口道：“愿与大哥一起为婶娘还有倚璧（姐姐）送行！”

　　南玉屏便重重地点头道：“那好，方家在成都的遭遇很多人都明白，估计也没有几个人来送行，那——就我们三个吧……你们怕不怕？”

　　“何怕之有？我们家老石和你爹，还有方威义结金兰，是为手足，你爹娘死的早，你方叔叔也被李家害死了，今日，死的是你方婶娘和方妹妹，虽然李家还没有对付我石家，但我们石家人也不是孬种，我这个做弟妹的今日便做主了，我们石家人一定要送一送，否则，这腰杆儿这辈子都抬不起来了!”

　　一个声音传来，铿锵而有力，正是那巾帼不让须眉的石夫人。

　　“娘——”

　　“二婶娘！”

　　石青玉，石润霞，南玉屏连忙叫道。

　　石夫人便大气地摆摆手道：“玉屏，都这个时候了，你也就不用跟我客气了，嫂子和侄女既然已经入殓，现在的形势也不会有人来吊唁，至于跟李继宏讨公道，只怕就是在这里放上十年八年，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今夜停放一夜，明日……明日便让嫂子和侄女早日入土为安吧！”

　　南玉屏低首:“但凭婶娘做主！”

　　石夫人的目光又瞟向小碧的棺材，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丫头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是个难得的忠心的丫头，我们都亏欠她的，墓穴之中，也给她留个好位置，随葬的东西，也给她挑一些好的，不要把她当丫头待，就让她们以姐妹之礼一同下葬吧！”

　　“谨遵婶娘教诲！”

　　南玉屏再次低头道。

　　石夫人又看了南玉屏一眼，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在简州清贫，连房子都是别人好心替你修葺的，这样，青玉，你回家一趟，能拿的都拿来，给你婶娘和两个妹妹随身陪葬，她们生前在阳世一直没过上好日子，到了那边，也不能再受委屈了！”说着，石夫人的眼泪也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