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没有人不会说谎》o冥冥o

23、我也是同样的

　　走了？

　　妈妈走了？

　　不，她走不掉。

　　因为爸爸本来就在门外。

　　我看到了她不断朝这里后退着的背影。
　　从我的角度看来，十分单薄。
　　一瞬间有点怜惜她。

　　她终于退到了我跟前，踩到刚刚才解开的手铐上，跌坐到了地上。

　　“自己戴回去。”随着她进来的爸爸，以眼神向她示意。

　　她把手铐搭在手腕上，在扣好手铐前，停了一下，忽而把手铐扔到了一边，“我不要戴。”

　　“虽然已经说了很多遍，但是我还是要说……”她昂起头，“我不想待在家里，我要到外面去。”

　　“kila。”

　　“除此以外，我没别的话可说，伊路米。”

　　两人的表情虽然是平淡的，但都在内压抑着一股说不出的怒气。

　　其证据是……

　　“出去，小伊。”爸爸说。

　　我想说点什么。

　　“出去吧，小伊。”妈妈也这样说。

　　我别无选择。

　　步出门口后，便听到铁链被拖动和撞击的声音，大概是重新被拷上了。
　　实力差太悬殊，结果早就显而易见。
　　可是妈妈为什么……不求饶呢？

　　就这么想离开吗？
　　抛下我们，一个人离开。
　　我有点怨恨她对我的无情。

　　“我讨厌你……”

　　听到她低喊了一声，我差点以为是对我说的。

　　僵在原地的期间，又听到她破碎的话语，“不要……碰我……”

　　那话语很快被痛苦的喘息声所代替。

　　看来，接下来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我选择了离开。

　　见不到妈妈的日子，明明不愿想起她，我却每天数着日历上的日期。

　　更无聊的时候，就数着近期所杀的人数。

　　我甚至，去爷爷奶奶那里，看望了好几次弟弟。

　　笑得无忧无虑，完全学会走路后，就喜欢到处乱跑的弟弟。

　　他还只会叫“爸爸”和“妈妈”。
　　不过，似乎能区分性别，所以见到我，叫的是“妈妈”。
　　我教了他几遍，要他喊“姐姐”，但他没学会，是个没有一点聪明迹象的弟弟。

　　真不知道我到底在烦躁些什么。

　　不想再看到一心抛弃我的妈妈。

　　绝对……不想。

　　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

　　然而，我心底清楚地明白，爸爸应该不会把妈妈一辈子都拷在牢房，总会达成某种妥协，再将她放出来。

　　妥协什么的，无非就是直接往她脑袋里下手。
　　结果到了今天，她反而变得彻底讨厌他了。
　　南辕北辙。

　　不，或许我也是同样的……

　　同样的愚蠢。

　　不想见她，其实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而她往往在我没准备好的时候，于我面前现身。

　　好像已成为惯例。

　　比如说，这次看到的，是她赤着脚，衣衫不整，慌慌张张地在走廊里奔跑。

　　瞧见挡在她去路的我，又惊讶又骇然地提高了声音，“呀？！迷你版的哥哥？！”

　　“叫我‘小伊’。”

　　“名字，名字怎么也……”她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我，“呃，小伊？”

　　用看见陌生人的口吻称呼着我。

　　然后毫无戒备地，立刻向陌生人求助，“你知道附近有适合躲起来的地方吗？”

　　“恩。”

　　“太好啦。”

　　她开心地笑起来，拉起我的手，让我带她走。

　　妈妈的手很温暖。

　　有多久，没有被她牵着手了呢？

　　朦朦胧胧的，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爸爸不再随便往她脑袋里扎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