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番外1：那个孩子不该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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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小伊。
我喜欢给她穿裙子，我喜欢给她梳头，我喜欢给她念故事，我喜欢给她任何她想要的一切。
她要我什么我都可以给她，她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她。
不过会对她有伤害的东西，我不能给她。
如果她不想要弟弟妹妹。
多余的东西我也可以不要。
想到会有点痛，还不清楚具体位置，所以我犹豫了一下。
于是这举动就被伊路米打断了。
小伊应该很后悔吧。
套出独身女的真相并不是一件好事。
以后得告诉她，不要再这样好奇下去了。
我的过去，不是她应该过多关注的东西。
“我知道你很残念，但没想到你会残念到把念能力用在无聊的事情上面。”伊路米把我从小伊那里带走后，问道，“那么，这次是什么故事？”
“你以为我每次都会告诉你吗？”我觉得我是不是太好说话，才容易被误解，“这不是义务，我不想告诉你的，我就不会说出来。”
“这里我从来没来过呢。”我挥开他的手，往前走去，“你的事情我不管，相对的，你也不要管的太宽啊，伊路米。”
“出了失误是我的问题，接下来要怎样呢？”在房间正中的椅子坐下，把手放在膝盖上，我端正姿态道，“啊哈哈哈，除了杀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那你说我打算对你做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呢。”方式无所谓，总而言之就是会很痛吧。
“你一点都不期待，我做什么都挺没意思的。”伊路米用上抱怨的口气，拿出一包针。
没见过的，银色的，如发丝一样细的针。
我想这绝对不是用来缝衣服的针。
伊路米又不是东方不败。
看在能得知伊路米隐藏念能力的份上，同时为了满足伊路米的虚荣心，减少接下来的痛苦，我配合地问道，“啊，好像很厉害，做什么用的，伊路米？”
“埋入全身主要的穴位，就可以阻碍体内的‘气’的运行。”伊路米用手指比了一下，针的平均长度约有两厘米左右，“埋完三十六根，就可以彻底阻断，达到‘绝’的状态。”
“这不是技术活吗？没想到你真的会针灸呢。”
“过奖了，其实我几乎没用过，有点想不起来怎么用了。”
哦，难怪迟迟没有动手。
获得这种实用性低的念能力情报，真的有用吗？
好像有点亏本啊。
伊路米花了一小时才把三十六根针插完，期间还重插了五次，真是超生疏的技艺啊。
对此怀有莫名期待的我简直是傻瓜。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念能力效果和伊路米说的一样。
没错，我不能使用‘念’了。
不过这不能造成什么威胁。
我已经努力记下了所有针的位置，到时候一根根挖出来就行。
“这下你成功封印我的念能力啦，接下来要OX吗？”目的太明显都用不着猜了。
“你确定吗？你还不知道这个念能力的副作用呢。”伊路米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稍微使上力道，“再怎么细也还是针，是不是觉得有点痛？”
“唔……要是来只猛兽把现在的我给吞了，那些针卡在喉咙里应该更痛吧。”
“恩？你也学会开玩笑了。”伊路米松开手，伸展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我。
伊路米的力道很大，这种拥抱以平常的状态来看就是疼痛的。
而此时所碰之处的针陷得更深，仿佛要刺入骨头。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
大多数鱼的全身也都有刺，它们游动的时候，不会觉得痛吗？
所以我为什么会觉得痛呢？
哦，这不就是副作用吗？
我大概习惯了“念”的存在，没预计到失去“念”之后，身体的防御力下降到何种地步。
不一会儿，只觉得骨头都快要被抱断了。
再被抱下去真的会断，最明智的选择是出口求饶，“已经很痛了，针都要卡进骨头了。”
伊路米当然不会轻易满意，“只是这样吗？”
“不只是这样，你看我眼泪都痛出来了哦。”
伊路米用指尖沾了一滴我眼角落下的泪水，“不是假的吗？”
“别这么说，假哭我还没学会呢。”除了疼痛，能瞬间让我难过落泪的事情，我还没有找到呢。
就算有那种事情，第二次再想起来的时候，也并不觉得有多难过了。
……时间确实可以改变一切。
“每次你流泪的时候，我才感觉得到我究竟有多爱你呢。”伊路米双手捧住我的脸颊，乌黑的眼睛凑得很近，其中却看不到任何映照出的影子，“所以你也是爱我的吧，kila？”
前后两句话之间有逻辑关系吗？
“只要你不做让我痛的事情，我就会很爱你呢，伊路米。”
“说谎可不行。”伊路米说，“有条件的爱，是不能叫做ai的。”
“……”
“我一直在注视着你，你眼里却没有我了。”
“啊哈哈哈，你无神的眼睛里也看不到我的倒影呢。”
伊路米的手指滑过我的脖子，停在偏左的胸口，那是心脏跳动的地方，“我说的地方是这里。”
指甲刺破皮肤，和刚刚的拥抱比起来，痛感十分轻微，“你的心脏，现在是为谁而跳动呢？”
“当然是为了全身血液循环而跳动啊。”我无奈地答道，“我很怕死，你别手抖。”
“本来我不在意。”伊路米贴过来，嘴唇擦过我的嘴角，“但是最近我想，多一个孩子也许会更好。”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意啊。
而且你最近才想的吗？
好随便哦。
“你的感情只要给了一个人，就没有了。如果让你真真切切感到痛苦的话，就能稍微看到其他的东西了吧。”伊路米拿来布条封住我的嘴，“刚刚只是测试一下你目前的承受能力，现在才是开始。为了吸取以前的教训，不能让你大声哭闹呢。”
“你再哭着求我的话，我会忍不住把你弄坏的。”伊路米搂住我的腰，“毕竟你现在比以前脆弱一些，我必须要掌握好分寸。”
“因为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得不这样做，是你让我这样做的。”
虽然不擅长真的针灸，伊路米其他方面却都很擅长。
与旅团里以个人施虐爱好为主的矮子不同，伊路米的刑罚遵从着不会让对方轻易昏过去的基本原则。
没错，这才是最正确专业的刑罚，所谓的正统手法。
那是疼入骨髓的，地狱一般的刑罚。
世上真的有地狱吗？
明明活着的时候就有如此地狱了。
真正的地狱，会是什么样子呢？
伊路米想让我从这种痛苦中感受到别的什么吗？
能够感受到别的什么吗？
除了痛苦，我没有其他答案。
刑罚结束的时候，我脑袋里仿佛一片浆糊，已然泣不成声。
即使结束，残留下来的痛觉仍然毫无消退的趋势。
包裹住全身，怎么也……赶不走。
“好好记住呢，kila。”伊路米抱着止不住颤抖的我，抚慰般地摸着我的后背，“绝对不能忘记啊。”
轻柔的，充满怜爱的拥抱。
放在平时绝对会感到幸福的拥抱。
但是我……
思维拉扯到极致，便断线了。
坐着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不出所料是那双黑色的眼睛，“不去工作吗，伊路米？”
“今天没有工作。”看似如平常一样的对话，终究还是因为场景没有改变而扭曲了，“明天没有，后天也没有，更久一点也没有关系……我为了你，特意空出时间来了呢，kila。”
“啊哈哈哈，昨天已经够我回味一辈子了。”把工作的热情全转移到我身上一定没有好事，恐怕这一次的惩罚是玩真的，而且是持久战，“你荒废事业不太好吧。”
“具体来说是前天。”伊路米连人带椅子把我推到桌子前，“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你应该吃饭了，我陪你。”
说是陪我，换个说法，就是站在旁边看着我一个人吃。
我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还被盯着看，实在难以下咽。
况且这饭菜不是一般的难吃，“……好苦。”
“那是当然的。”伊路米解释道，“里面加了对你身体有好处的药。”
“直接给我灌药不就得了。”下毒可比这好多了，起码毒yao都是无色无味的，“拜托了，你给什么药我都会吃，别加到饭里面，难吃死了。”
再勉强吃了两口，我就吃不下去了。
伊路米见我停下，握住我打算放下去的手，“你要全部吃完，不然份量就不足了。”
“全部吃完？你知道这有多难吃吗？”
“我知道。”
“你知道还让我吃！”
“因为这一次要让你终生难忘。到你的状况稳定为止，你一直都要吃这个。”
“……”从别的意义上，这才是真正的酷刑啊！
想到以后还要吃这个，我吃得更加艰辛，整个人都不好了。
吃完饭之后，过来收拾的管家还照伊路米的吩咐拿来书给我用来解闷，和平时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不能踏出这个让我品尝了身体和食物的双重酷刑的监牢。
不对，还有一点，不常在家的伊路米也待在我旁边。
他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让我浑身不自在，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感。
所以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两天没有见到小伊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每天好好吃饭呢？
我突然想到这一点，不由得有点担忧。
手中的书久久停留在同一页，完全失去看下去的心情。
“有第二个孩子就可以了吧？”我合上书，看向伊路米，“请和我做吧，伊路米。”
“恩？”伊路米问道，“你不是说过，只需要一个孩子吗？”
“老是呆在这里，我也是很腻烦的，虽然对不起小伊，之后也只能向她道歉了。”
“腻烦吗？”伊路米重复道，“和我在一起，你也觉得腻烦吗？”
“平时我不觉得，但现在是囚禁吧？”我站起身，“任谁都会觉得很焦躁吧！”
我解开衣服，“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了，你想要我怎样做都可以哦。”
“就算会很痛？”
“再痛也不会超过前天吧？”
“那也是。”伊路米低吟道，“不过你这样让我毫无兴致。”
“哎……你还讲究兴致吗？”我环住他的脖子，“啊，不过像我这样的身体，很难让‘一般人’提起兴趣吧。”
“这些伤痕，都是我爱你的证明啊，kila。”伊路米拂过我的手臂，“……没有人会爱你。这世上会爱你的人，除了我以外，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存在。”
这是爱吗？
拷问仿佛变成了前戏。
我想，手段变得极端那就代表，伊路米开始厌倦一无是处的我了。
没来由地折磨我。
把我的痛苦当做消遣。
我完全不能理解他了。
反正随便他怎样玩都是对的，因为我是他口中名为“妻子”的私有物。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总之我庆幸他不常回家。
伤口用衣服遮一遮，总有一天会好。
看到小伊我就能恢复精神，要是她能让我多抱抱那就更好了。
“疼痛，不是让你很有感觉吗？你全身都发烫了。”伊路米说道。
“不，这次是真的发烧了啊。”我醉酒一般，不耐烦地大声道，“既然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你要和我做吗，伊路米？”
“比起你不听话，你知道我更不喜欢你做什么吗？”
“什么呢？”我堆起笑容。
“对我撒谎。”伊路米眼中的温度缓缓流失，“既然你向我请求，那我会做的，但你要是流泪或者哭出声来的话，我就停止，你接受吗？”
地板和伊路米都是冰冷的。
温度过高而感到钝痛的大脑，仿佛因此暂时降温，我感到眩晕一般的……诡异的快乐。
我本来担心我会由于疼痛而流泪或者哭出声，此时的我却好像是露出了笑容。
高烧让我脑筋坏掉了吗？
不，我可是感到从未有过的清醒啊。
忍住了哭泣，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时间比蜗牛爬行得更为缓慢。
赢过伊路米永远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做了几次。
一直到失去意识，我也没有输。
再醒来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面前依旧是那份难吃无比的饭菜。
高烧已退，所以我觉得有点冷。
吃一点，好歹可以暖和起来吧。
勺子，好远啊，怎么也够不到。
“在这里。”伊路米把勺子塞在我手中。
好重。
好重啊。
重得我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吃不下去吗？”伊路米问道。
没这回事。
现在丝毫感觉不到味道了。
因为我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
“要嚼过以后才能吞下去，kila。”伊路米说。
要嚼吗？
把石头嚼成沙砾。
其实一样难以下咽。
“掉在地上，就不要吃了，kila。”伊路米伸手捂住我的嘴。
他把我扶起来。
而我不知道我是何时跌倒的。
身体的一切感觉都迟钝了，双腿这时才传来痛觉。
“我想……”
“想要什么？”
“……睡觉。”
“你已经睡了一个星期。”
“还想……”
和故事一样睡上一百年恐怕都不够吧。
如果没有人和我讲话，我很想合起眼睛，闭上嘴巴。
“想要死吗？”
“……不想。”当然不想死，我还想要多陪一陪小伊。
这次放入我口中的是圆形的药丸，我怎么吞也吞不下去，大部分都融化在口中。
……好苦。
真实的苦味。
和活着的感觉一样。
“在笑什么？”
“刚刚，我，一瞬间……觉得很轻松。”
“这样不行，你还不能睡。”
“那……我想……”我极力打起精神，“很想……出去……”
“见小伊吗？”
“嘿嘿……你不是……知道吗？”
“不行。”伊路米盯着我，眼中泛起黑色的漩涡，“只有这一点，绝对不行呢，kila。”
那是绝无商量余地的口吻。
“……为什么？”
“……”伊路米把我扔到一边的床上，“看来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然后他便离开了。
唉。
好冷。
没有被子吗？
我蜷缩着，迷迷糊糊睡去。
接下来的，无休止的寒冷的噩梦，让我极力想要摆脱。
胡乱伸出的手，抓住了谁的手臂。
“伊……伊路米？”
头部传来被抚摸的感觉。
没碰身躯真是太好了。
有那些埋入体内的针在，只是摸一下我都会觉得疼。
“我很……残念……你知道的。”所以你厌烦了吧。
眼睛太酸了，实在睁不开，我伸出另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伊路米的衣服，“最近……你……想要……什么……我不……明白……”
“……”
一边不断地折磨我，“在想……什么……我……也……不太明白……”
“……”
又一边说是爱我的，“你……变得……有点……奇怪……超出我……理解的……范围……”
“……”
“我……已经……不知道……该给你……什么……”
或者说，我什么都给不了。
我能做到的事情太少。
头脑还很残念。
“如果……你……不说出来……我就……无法理解……”
“……”
“回答我啊……伊路米……”
我移动双腿，想要靠近，没想到自己就在床沿，一动就跌下了床。
大概是之前的噩梦让我无意识挣扎了一番，就挪到了边缘吧。
跌下来的时候，双手无力继续抓住伊路米，所以我现在全身都趴在地上。
我这样狼狈的姿态，在伊路米眼里早就不鲜见了。
以前还有更加狼狈的时候。
而且大多数都是他造成的。
这一次有点不一样。
现在我已经虚弱至极，他却没有停手。
我感觉我再被他折腾个来回就得死了。
“那就……命令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只能低声下气地恳求他，“你……想要……我……什么……”
地板被我捂热得差不多的时候，伊路米终于说道，“我想要第二个孩子。”
“绕来……绕去……还是……这件事啊……这不是……很简单嘛……”
“……”
剩下来的日子，我和他都没有任何对话，陷入了冷战。
那是必然的，他厌恶我所以折磨我，而我莫名其妙被他折磨所以也无话可说。
不知何故变得如此恶劣的关系，哪一天会断裂掉也不稀奇。
等他肯放我出来的时候，头发好像长得有点太长了。
在找小伊之前，先把头发剪一剪吧。
没想到小伊回来得很早，还帮我剪头发。
我鼓起勇气和她说弟弟妹妹的事情，小伊主动抱住我，把脸埋了起来，“真残念啊，妈妈。”
对不起，小伊。
我能够把我的生命献给你，也不能把第二个孩子献给你。
那个孩子应该过自己的人生，那不是我的东西，所以我无法给你，“家人是不能杀的，你知道吧，小伊？”
“骗子。”
小伊这样说我，我只能投以抱歉的笑容。
但是我唯一没有料到的是，第二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伊路米说道，“和kila很像呢。”
这是他和我冷战期开始很久后的第一句话。
我想这也许不是偶然。
我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作为我摆脱囚禁的牺牲品而出生的孩子，恐怕还得作为伊路米心中的那个影子存在。
我感到非常的后悔。
不该把那个孩子生下来。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出生，就好了。
以前遭受痛苦时强忍住的眼泪，这时似乎怎么流，也流不完。
能说出口的话语实在贫乏，我只能不住的道歉。
无论说上多少遍也无法抵消这份愧疚。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番外1：那个孩子不该出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