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没有人不会说谎》o冥冥o

10、不再属于我的故事

　　以性命为赌注的捉迷藏。
　　被弄脏的妈妈。
　　还有这个故事。

　　我找到了妈妈没有念完的故事。

　　名为《Snow White》的故事。
　　后续是公主被后母所害，于是死去。
　　最后由一名王子给予真爱之吻让她死而复生。

　　真爱吗？
　　不含有那种东西的吻，不是也能让你醒来吗？
　　但那也没办法，念能力是不能辨别出情感的吧。

　　还是一样的天真啊，妈妈。
　　难怪会被爸爸弄成现在这副蠢样。
　　我禁不住笑起来。

　　我认为之前的你比较可爱啊，妈妈。

　　仔细调查了库洛洛的情报。
　　尽管寥寥无几却也不是完全没有。
　　而我从中确认到的是——我如何的失败透顶。

　　……骗子。

　　“有什么感兴趣的故事吗，小伊？”抱着弟弟的妈妈推门进来，惊讶地看着我手中的书。

　　放着清一色的故事书的房间，除了负责清扫的管家，一般会来的，只有妈妈。

　　“你听说过库洛洛吗？”

　　“库洛洛？”妈妈思考了一下，“有这样的故事吗？”

　　“不是故事，是一个人名哦。”为了防止误解，我补充道，“现实中的。”

　　“那人是谁啊？”妈妈兴致盎然地问我，“难得听你提起其他人，你见过的人吗？”

　　“不，我没有见过本人呢。”

　　“那个人……”

　　“那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只是随口问问。”我把书放回到书架上，“还有……”

　　“唔……妈……妈妈……”被妈妈放在一边的弟弟挥舞着手，口齿不清地叫道。

　　妈妈转身就去重新把他抱了起来，“恩？乖乖的哟，马上就好啦。”

　　“……”我见妈妈一时半会腾不出空闲，于是问道，“要拿哪本书呢，妈妈？”

　　“我发现了一本没看过的故事书呢。”妈妈揉了揉弟弟的脸颊，“这么好看的故事我居然没有看过，白天一不小心就入迷了。”

　　“怎样的书？”

　　“叫做《蔷薇姬》，是讲……”

　　我伸向书架的手停住了，“三个月前就念过了啊，妈妈。”

　　“啊？念过了吗？”妈妈把弟弟一口气举高，诧异地转头看我，“真奇怪……那我临时编一个吧。这个故事叫做《我最好的朋友》。”

　　“这个故事也……”

　　“又听过了吗？”妈妈沉不住气了，“……真麻烦，不要这么挑剔啊！再听一遍也没关系吧？”

　　“这明明是妈妈自己主动要念的……”

　　“拜托了，让我也任性一次好吗？”

　　“一直都是妈妈在任xing吧。”

　　“有什么关系，小伊不用听我念故事呢。”妈妈眨了眨眼睛，“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你弟弟要早点睡觉啦。”

　　说着，连书也没有拿，就直接抱着弟弟离开了。

　　“……”

　　啊……啊……这……这就是……这就是……啊……啊哈……啊哈哈哈……

　　我捂住嘴，极力不让笑声从指缝间漏出。

　　屈辱。

　　痛苦。

　　悲伤。

　　绝望。

　　以及快要扯断神经的……愉悦。

　　糟糕啊。
　　太糟糕了。
　　为什么我全身都在颤抖呢？

　　无法表述的，无法遏止的，前所未有的强烈情感。
　　因为无处发泄，便化作眼泪和口水，纷纷流了出来。
　　然后涌上来的是作呕的感觉，一直吐到只剩苦水，才停歇。

　　咚——咚咚——

　　我抓紧了胸口。
　　心脏跳得好快。
　　这声音……好吵啊。

　　心神不宁。
　　狂躁不安。
　　我掀翻了离我最近的书架。

　　比我想象中还要多的，妈妈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哈……哈……”我稍微平静下来，把书架扶了回去，开始捡拾散落的书籍。

　　一本，一本地拾起来。
　　翻开每一本书的第一页。
　　这些全部都是，全部都是我听过的故事。

　　不过这些故事已经不属于我了。

　　看似脆弱的纸张，其实是很锋利的。
　　尤其是保存完好的，像是崭新一般的书籍。
　　指腹抹过书页，就被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

　　“唔……”我吮着被划破的手指。
　　不能撕掉。
　　这是妈妈的书呢。

　　收拾到快一半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本可疑的书。
　　其中的每一页都被撕掉了大半。
　　余下的部分，有零星的，妈妈的笔迹。

　　妈妈是个爱护书本的人。
　　不会无缘无故地撕毁书本。
　　更不会在书上乱写乱画。

　　残留的笔迹完全无法推测内容。
　　只能估测出是近几个月写下的字迹。
　　原来妈妈没有那么笨。

　　这本书，就帮她藏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