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宫闱》宋央

11、侍寝

　　就在李慎往瑶光殿走的这会儿，瑶光殿里也是十分的热闹，顾宁婉进宫之前，便有宫里的嬷嬷曾在家里教导过她宫中规矩，珊瑚和珍珠作为她的侍女也一同接受过训导，因而此时殿中虽然忙，但是却也不乱，朱砂是宫中老人，行事自然有章法，一边指挥着菖蒲和沉香用皇帝最喜欢的兰香熏屋子，一边指点正在替顾宁婉挑衣服的珍珠。

　　“陛下自来不喜奢华，小主第一次侍寝还是穿的素雅些为好。”

　　珍珠听的这话，不由得一笑：“这倒是巧了，小主自来不喜欢奢华的衣服，说是穿起来看着老气的很，因而自来便是素雅的衣裳多些，就连这几件稍稍华丽些的，也是进宫前太太硬是替小主置办的。”

　　珍珠正说着这话，顾宁婉却是沐浴完出来了，她的头发还是有些潮潮的，身上也只穿了一件中衣，珍珠看了，连忙拿了一件披风上去替顾宁婉披上。顾宁婉看她这般殷勤不由得一笑：“你倒是胆子大了，竟连我也打趣起来了。”

　　珍珠连忙道：“奴婢哪儿敢啊，不过和朱砂姑姑说说小主的喜好，也好让朱砂姑姑有个底。”

　　看她这般笑意吟吟的样子，顾宁婉倒也没有多说，只是端坐在铜镜前，而原本服侍她沐浴的珊瑚则拿了个干毛巾站在她身后替她绞头发，待得头发干了八成，外面的天色也有些昏暗了，顾宁婉心中算了算时间，便开口道：“行了，梳头吧，也不用梳复杂的，简单清新的就好。”

　　珊瑚听了微微沉吟了一下才道：“那不若就梳个单螺髻，再用一根簪子固定起来可好？”

　　顾宁婉想了想，便道：“也好，但是定要留些碎发在脸侧，显得柔和些。”

　　珊瑚低声应了，这才赶紧开始梳头。

　　看着珊瑚回完了话，珍珠也赶紧将自己挑出来的几件衣服捧了上来：“小主看看这几件衣服，有没有合心意的？”

　　顾宁婉打眼看了一眼，沉吟了片刻，这才道：“就那个水绿色襦裙吧，就是那个个裙摆上绣着玉兰花的。”

　　珍珠笑着应了。

　　待得珊瑚替她梳好了头，正想抹些头油上去时，顾宁婉赶紧止住了她的动作：“这般热的天气，这油腻腻的东西就别抹了，我都受不了，更不用提他那个火炉一样的体质。”

　　听着顾宁婉这句话，珍珠和珊瑚倒是没什么，但是朱砂却不由得一愣，果然，那个传言是真的吗？这个想法不过刚刚浮上心头，便被她压了下去，继而又开始忙碌起来。

　　顾宁婉不过刚刚收拾好，在门口候着的高玉便进来回话：“小主，陛下的车架已经过了未央湖了，再有一盏茶的功夫便要到了。”

　　顾宁婉听了，回了句“知道了。”便赶紧从内室出来，朝着瑶光殿门口走去。

　　顾宁婉今日只画了淡妆，衣裙也很素雅，鸦青的发髻上也只带着一枝玉钗，如今这般盈盈的立在晚风之中，更是显得清丽绝伦，她神情莫测的凝视着通往瑶光殿的那条路，不过片刻的功夫，便看见了点点灯光。站在顾宁婉身后的侍女神情不由得一震，姿态却是越发的恭敬。

　　李慎坐在坐撵上也看见瑶光殿门口似乎有灯光亮起，不由得问道：“是谁在门口？”

　　张德宝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才回话：“回陛下，好似是瑾淑仪小主。”

　　“晚上风凉，怎能让她站在风口等着，底下的人是怎么伺候的！再走快些！”李慎不由得皱了皱眉。

　　“到底是瑾婉仪心疼陛下，这才等着。”张德宝看着李慎虽然皱着眉，但是脸色却还好，心中倒也明白了几分，赶紧就笑着凑趣。

　　听着张德宝这话，李慎眼底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柔和，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期待之情。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李慎的坐撵便到了瑶光殿前，顾宁婉微微臻首，盈盈下拜道：“嫔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李慎不及张德宝上前搀扶，便自顾自的下了坐撵，连忙上前将顾宁婉扶了起来低声道：“阿宁，快起来。”

　　听到这个名字，顾宁婉心中不由得一颤，脸上也生出几分柔情，李慎与她挨的近，自是感觉出了她这一瞬间的感情变化，他心中突然就像是流过一股暖流，整个人瞬间都舒缓了下来。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姑娘，五官清丽气质绝伦，身材也抽长了不少，行动间带着一股少女的娇俏，而她此时微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微微的有些颤抖，如同蝴蝶振翅一般，带着一股异样的美态。而她细瓷般的肌肤在夜色下也透出一种莹润的光芒，更是让人心折。

　　他的心一下子突然就软了，这便是他的阿宁，是他自小便想要娶进宫的人，她长得和自己想象中一模一样，虽然中间有几年的分离，但是如今见了，却像是昨日才分开一般，一丝时光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他有些感概的扶着顾宁婉纤细的腰肢，缓步朝着里殿走去。

　　顾宁婉感受到后腰那处有些滚烫的手掌，心中其实也是有些别扭的，她与李慎幼时相处了有四五年的功夫，要真说她对李慎无情，那肯定不是真的，但是毕竟今时不比往日，他们分开到如今已经五年了，幼时那股懵懂的悸动，此时也被时间冲刷的不剩多少了，但是今日……今日她听见他唤他阿宁，她心中居然波动如此之大，想来她还是小看了李慎对自己的影响，也小看了自己对李慎的感情，顾宁婉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脸上却是一丝一毫都不敢显露，如今李慎毕竟已经是皇帝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温柔的少年了。

　　待得到了内间，朱砂早就命人准备好的膳食已经上了桌，大都是李慎喜欢的菜色，李慎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不由得挑了挑眉高声道：“张德宝，去御膳房再加一个八宝鸭过来。”

　　顾宁婉不由得一愣，八宝鸭是她最喜欢的一道菜，她抬头看了李慎一眼，只见李慎凝视她的眼底具是一片温柔，顾宁婉心底不由得一软，他……到底还是记得当年的情分，一时间顾宁婉竟不知道是悲还是喜，她进宫前希望李慎能记得当年的情分，她才好立足后宫，但是此时她却是有些不确定了，好像她的人生一下子就要失去控制了一般，心中一时有些慌乱。

　　李慎却不管她心中是如何想的，只管揽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笑着说：“我记得以前你最是嘴馋，每次吃饭总是无肉不欢，怎地今日入了宫却学着我吃起素来？”

　　顾宁婉稳了稳心中情绪，微微抬起头，看着李慎的眼睛缓声道：“五哥，你竟然还记得。”李慎行五，她当年入宫，便是喊他五哥。

　　而李慎听得这声五哥，却如同服了一济仙丹一样，整个人都一下子畅快了不少，他不是没有察觉到顾宁婉对他的生疏，只是他也明白，他们毕竟隔了这么多年，生疏也是应当的，但是如今她既然肯叫他五哥，说明顾宁婉心中也是记挂他的，他倒也不算是一厢情愿。

　　“我自是记得的，那年你还小，恐怕却是已经忘了。”李慎有事怀念有事感慨的说道。

　　顾宁婉听他这般说，语气里却是带着一丝苦涩，她心底不知为何也是有些酸楚，她和李慎自小一起长大，李慎是什么人她也是大概了解的，当年仁孝皇后逝世，打击最大的恐怕就是李慎了吧，他从出生就养在仁孝皇后身边，仁孝皇后又没有子嗣，自然把他看做眼珠子一般，而他自来也都是十分孝顺的，她到今天还记得当时李慎得知仁孝皇后逝世时的表情，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一下子失去的生气儿。他整整为仁孝皇后服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丧，待得服丧期结束，整个人瘦的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让人看着都觉得渗得慌。

　　想来这么多年，他年少登基，怕也是吃了不少苦，也不知是怎么撑下去的，想到这儿顾宁婉不由叹了口气道：“我那时虽然年龄小，但是有些事也是记得的，五哥，如今我既然进了宫，我只盼着能在这宫中好好过日子。”

　　看着顾宁婉神态宛然的侧脸，李慎眼底生出几分柔情，而心中却像是猫挠一样蠢蠢欲动，他缓缓的垂下头去，将唇凑在顾宁婉的耳边低声道：“阿宁，你放心，你只管过你自己的日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李慎口中的热气一下子喷撒在顾宁婉的侧颈和耳边，她的耳朵哄的一下子变得通红，她有些别扭的歪了歪身子低声道：“还有人看着呢！”原本不过很普通的话，此时却有些撒娇的意味，李慎心中越发的痒痒了。

　　不过此时正好张德宝将八宝鸭端了上来，李慎到也不好让顾宁婉饿着，于是便开始用起膳来，时不时的还给顾宁婉夹一筷子，显得很是亲近。

　　待得用完膳，撤下去了碗筷，伺候李慎沐完浴，殿中伺候的人也都统统下去了，顾宁婉才产生了一丝丝羞赧的情绪，她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李慎似有实质般的目光让她的身体有些发僵，连头都不敢抬，只怕一抬头，便会让李慎眼中的火热灼伤。

　　而李慎也表现的非常有耐心，他缓缓的走到顾宁婉跟前，先是轻轻的拔下了她头上的发钗，三千青丝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映着荧荧烛火有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感，李慎的喉头一阵发干，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内心隐隐的冲动，而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坐在顾宁婉身侧，揽着她的纤腰，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放心，我会好生待你的。”

　　顾宁婉眉间一动，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一个火热的吻堵了回来。

　　是夜，帐暖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