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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第 七十七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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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征爱情的玫瑰铺满了地面,动人的音乐长着翅膀从三角钢琴飞跃而出,新人穿着白色里礼服、婚纱在亲人、朋友的见证下走到了神符面前。
穿着黑白交加的牧师服,满头华发的神父左手拿证圣经,右手拿着十字架慈爱的看着新人:“明楼先生,你愿意接受她,作为你的合法妻子吗?不论祸福、富贵、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爱她,珍视她,就算死亡也不能把你们分开?”
明楼爱恋的看了眼旁边娇小的新娘,脸上溢满幸福的笑容:“我愿意。”
“宁小姐,你愿意接受他,作为你的合法丈夫吗?不论祸福、富贵、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他,珍视他,就算死亡也不能把你们分开?”
白纱遮面的新娘含羞带怯的抬头看了旁边高大的新郎垂下了头,小声的:“嗯,我愿意。”
“在场的各位当中,有谁能提供正当的理由,反对两人的婚姻吗?”
“我反对!”一道不和谐的嗓音划破了这场宁静又幸福的结婚典礼,苏蕴仪气喘吁吁的冲进了教堂,跑到明楼面前,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明楼哥哥,你要结婚了?那我呢?我怎么办?你不要我了吗?”
新娘诧异的看着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底下观礼的亲朋好友早就炸开了锅,以异样的目光看着这个破坏人幸福的人。
明楼也惊愕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蕴···仪?你怎么会?不是···”
苏蕴仪哭着摇头如鼓:“没有,我没有死。我还活着,还活着。”
“太好了,你还活着。”明楼的脸上绽放着真心的笑容,瞬间又愧疚的看着她:“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所以···”
看着他深情的执起新娘的手,以从前看自己的目光看着她,苏蕴仪的心仿佛刀扎一样疼,这是从前在七十六号的监狱所没体会过的疼。明楼哥哥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啊···”
天微明时分,苏蕴仪一身冷汗的坐了起来,任凭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往下掉,也不擦拭。曲起双腿,用手环抱住坐在床头,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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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格拉斯弥漫着茉莉的清香,细瘦的枝稳稳的托起小小的白色花冠,重重叠叠,润如玉,白如绢,轻如纱,散发出阵阵清香。
刚踏上格拉斯的土地,明镜就被这阵阵清香给吸引住了,深深的吸了口气,想把这一瞬间的美好永远留住:“这里真是太美了。”
放眼望去,各家各户不论房子大小,外面都有个小院或者花台,里面种满了各色花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这八月的茉莉。颗颗如珍珠般的花苞,在绿叶中若隐若现;还有那含苞待放的,班裂开口,活泼得如同半大的小姑娘,那么娇妍俏丽。
“格拉斯是著名的‘香水之都’。充足的阳光,丰富的水源,发达的种植业,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让格拉斯的香水制造业发展得十分迅速,新产品层出不穷。大姐如果想继续创造‘明家香’的辉煌,这里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在法国留过学的阿诚久闻格拉斯的大名,这次倒是头一回来。
“诶,明楼你走那么快干嘛。”明镜招呼住步履匆匆明楼,“我的脚都疼了,你慢点。”她知道他的心思,自己刚刚知道的时候也很心急,但是都已经到了这里,她反而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伯父。
哪怕是知道蕴仪没死,毕竟蕴仪会受牢狱之灾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看得出大姐的暴脾气已经在临界边缘了,扶住她的肩安抚着:“好好好,我们休息一下,坐下来喝下茶,让大姐歇歇腿?”
明楼的好脾气,倒让明镜不好意思起来,自己那点纠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算了,赶路要紧。”
陈雎儿不忍直视明楼如同稚子般激动的样子,很难把现在这个男人和那个坐在办公室自信的运筹帷幄的男人联系到一块儿,戴上墨镜向前走去。
于曼丽提着洒水壶站在桃树前,看着栖息在硕果累累的枝头上的喜鹊,从大清早就开始吱吱呀呀的叫个不停。在中国是有喜鹊报喜这么一说,但是现在是在法国啊,也不知道这个说法还灵不灵。
放下手里的壶,于曼丽转身进屋,一会儿后又走了出来。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对着枝头‘咕咕咕、咕咕咕’的叫,吸引着喜鹊的注意。
“你好,打扰了,请问有人在吗?”阿诚推开了雕花铁院门走了进来。
“谁呀?”于曼丽的转身像是定格一般,看着阿诚身后那个高挑、挺拔的身影。那个已经年过三十,眉宇中还饱含稚气的身影,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那是明台······
明台也不敢置信的使劲眨了眨眼睛,树下那个亭亭玉立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是自己午夜梦回时经常见到的身影。他不敢上前喊她,害怕这是又一场南柯一梦。
同样怔住的还有阿诚,他忍不住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倒吸一口气,真疼。这么说,于曼丽是真的还活着?可是当时,传来的死讯,是她和郭骑云一起殉国了啊?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明台,”于曼丽忍不住轻喃出声。就像是打破魔镜的咒语,明台因为狂喜而显得扭曲的脸,在此刻看来是那么的生动、夺目。他忍不住冲上了那个同样激动的身影,狠狠的一把将她抱住:“曼丽、曼丽、曼丽···”
于曼丽也紧紧的回抱住这个朝思暮想的人:“明台、明台···
”
一直如坠云里雾里的明镜,因为双方的呼喊,此刻终于认出了和明台拥抱在一起的人。那不就是和明台照婚纱照的姑娘吗?那个舍己也要给明台留条生路的人。激动的眼泪又一次浮出眼眶,她狠狠的给了明楼一拳:“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们,这个姑娘也还活着,瞒这么紧做什么。”
明楼哭笑不得的握住了大姐手,他也很震惊好吗?蕴仪还活着,就已经是奢侈了,谁能够想到于曼丽也还活着呢。这个雎儿,当年到底做了多少事?
屋内喝茶看报的人因为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苏继荣穿着条纹西装、系着领结,就像一位老牌绅士,杵着拐杖站在门口;左边是和他的老搭档,云莱。右边站着系着围裙的婵娟。
“老爷,是明大小姐,还有明大少爷、小少爷,和阿诚哥;还有雎儿小姐。”
“我已经看到了。”苏继荣看着发现自己后,就显得局促不安的明镜,脸上的愧疚还那么明显。好歹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些年没少受心灵的折磨吧。
其实自己早就不恨、不怨了。在知道蕴仪还活着后,心里所有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这件事其实谁都不怪,只能怪时局造就了人事。能够在有生之年再次重逢,也算是缘分。再说了,蕴仪那丫头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每天雷打不动看国内的报道,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还不请大家进来坐,愣着干嘛?”苏继荣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进屋了。
院子里的人欣喜若狂的迎了上去,和已经婵娟寒暄。在她的带领下,进了大厅。
“苏伯父,”明镜站在门口忐忑不敢上前。
“站着干嘛,过来坐啊。”苏继荣浅笑招呼:“国内的事情都弄好了?”
“弄好了。”明镜正襟危坐得如同个孩子。
明楼默默的打量四周的环境,寻找蕴仪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
苏继荣点点头,这才看向明台身边的老人:“不知这位是?”
“他是明台的生父,这次过来也是想见见孩子。”明镜局促不安的解释。生怕苏伯父有什么误会,毕竟自己是过来人,才知道明台认父后,心里那种局促不安,害怕明台被抢走的情绪一直维持了好久,才平复。今天自己如此冒然,就怕刚刚缓解的关系又引起什么变化。
苏继荣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弹,毕竟从知道她有哥哥那天起,就想过有天父亲会来,为此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黎叔站起来,感激的给苏继荣鞠了一躬:“这些年,多谢你对蕴仪的照顾,非常感谢。”
苏继荣赶紧起身扶住他,“哪里哪里,她也是我的女儿。”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为着共同的女儿相视一笑。
“伯父,蕴仪呢?”耐着性子等大家叙久的明楼,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所有的耐性消失殆尽,现在他只想见她!
被恶梦惊醒就一直没有再入睡的苏蕴仪,给学校打了个电话请假。穿着睡衣,心事重重的从楼上走了下来:“婵娟,我饿了。”
低落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明楼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迷糊下楼的人,心里的激动让他的身体也微微颤抖:“蕴仪。”
闻声抬头的苏蕴仪看着那个从梦中走入现实的人,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这是真的吗?不是自己的梦吗?应该不是,自己已经醒了啊。怎么还可能做梦呢。对的,一定是真的,一定是。
“蕴仪,”明楼快步上前抱住了她,炙热的怀抱终于让苏蕴仪坚信她是真的从梦中醒来,而明楼哥哥身边没有其他女人,他正在抱着自己呢。抱着自己、抱着自己···
“啊···”苏蕴仪突然大叫一声,伸手推开明楼,转身急速跑上楼。
措不及防的明楼被她推得一个踉跄,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本能的跟了上去。落后一步的他,吃了个闭门羹。
“蕴仪,”站在门外的他,敲了敲门:“蕴仪···”
“等一下,马上就好。”屋内传来她模糊不清的嗓音,还带着微喘。
听到她好好的,没事,明楼揪着的心就放了下来。耐心的等在门口,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怕再多等几分钟。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好了,你进来吧。”在门外等得腿麻的明楼,抖了抖腿,推开了房门。
屋内阳光正盛,从打开的窗户透进来,给地面铺上了一层天然的金色地毯。
苏蕴仪一改刚才的居家模样,把头发梳得齐整,穿着粉紫色的洋装,羞涩的站在中间敞开了双臂:“你现在可以抱我了。”
久别重逢的激动,被她的搞怪弄得哭笑不得。但是依然不改好心情的明楼上前一步,狠狠的把这个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娇软身躯搂紧怀里:“不用换衣服的,只要是你,不管穿什么我都喜欢。”
“那怎么一样,”她小声的嘀咕,全身心的享受着这个温暖的怀抱,感受着他和自己一样悸动的心:“我希望你看到的我,永远是最美的一刻。”
“在我的心里,你不论什么时候都很美。”
“明长官,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是啊,苏蕴仪小姐,你愿意嫁给我,让我一辈子照顾你吗?不论富贵、贫穷、疾病还是健康,就算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这句和梦中一模一样的话引出了她的泪点,她抬头看着他青忽忽的下巴:“你这句话,还对谁说过?”
明楼不解的低头看她,泪莹莹的双眼,轻吻了上去:“只对你说过,不会再有别人听到我这句话了。”
“恩,那我答应你了。”
苏蕴仪忍不住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就像梦里那样。明楼紧紧搂着她,将这个吻加深。
阳光把两个人的身影缠绕在一起,就像是交颈的鸳鸯,缠绵又幸福得让人不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