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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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我在束河住了两天，这两天，我只是远远看着他们，我不敢接近他们，因为姐姐的灵力太强，我怕她会感觉到什么。
回程的飞机上，一直沉默的李嘉年终于问了一句话：“微微，她应该是你女儿吧？”
我惊讶地转过头，他坚强地看着我，带着半信不信的表情。这个自我解释……我想了一想，姐姐的容颜是不会变的，见过他们的客人会在姐姐的目光下混淆记忆，这是他们能长久住在同一个地方隐居的原因……所以他认为二十多岁容颜的姐姐是我前世的女儿。也没错，我说过，我来看望我前世最关心的人。
我看着他，转一转眼珠，笑起来。对于李嘉年来说，也就是默认了罢，我感觉到他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还要去找谁吗？我陪你。”
我困惑地看着他又担心又关心的表情，反问：“你觉得我象是关心很多人的人吗？”继而不耐烦地说：“这一世我不是，前一世我更不是。”
他叹了口气，想了又想，颇有点千转百回的模样，然后温和地说：“孩子他爹。”
我诧异地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看着飞机里众人侧目，李嘉年又好笑又自嘲又纵容的目光，仍然忍俊不禁，笑了又笑，最后附赠一句：“嘉年妈妈！”
回到家的时候，李嘉年趁我抹桌子灰的时候，帮我拖了地，然后站在门口沉静地说：“微微，你要一直记住，李家的大门永远开着，只要你愿意，我也愿意永远当嘉年妈妈。”
我低着头笑了笑，抬起头，却看到他的眼睛，黑玉一般润泽，深海一般沉着，透出来说不出的温暖。我的心忽然软软地塌了一下。他笑了：“这话说出口真是有点肉麻。”转身开门走了。
我却在门里面怔住。这是微微的心？还是式式的心？这二十年来，作为微微的我，对世上任何人或事都保持着疏离的态度，都似乎高高在上漫不在乎，永不投入太多感情，那是因为，在转生之前，我用九尾狐的灵力下的禁咒。因为我怕微微对周遭的感情会影响一切。可是现在，好象还是有了影响，两者渐渐有参差混合的迹象。
我望着窗外，烟青色的天高远辽阔，一枚精致的弦月清晰玲珑地印在极远处，淡淡晚雾从地面薄薄氤氲，环绕着或高或低或远或近的建筑物和花园。
不，不能够。
我找到二十年前我存放了一些宝物的地方，拿出一件到外地黑市卖出，然后另外找了一个地方租住。同时换了手机，也换了工作。至于原来李家赠送的房子，我写了转让契书和一应文件，交由律师在一段时间后还给李家。
这个城市说小也不小，要找到一个平地失踪相貌平平的人，就算小富如李家，也并不那么容易。
新公司是个很小的家坊式公司，只有十几个人，我在里面做打字、复印、准备文件资料、安排送货时间等等杂务，薪水当然很低，但我不介意。而且每个人都看出了我的不介意不在乎，所以在短短时间内，和几个同事处得很是可以。
但是他们当然跟我是不一样的。甚至连老板，都很不满意现状。我才工作一个星期，就遇到了很异样的事情。
早上刚上班，就听老板娘说今天一切要保持清洁，并时时巡视，这种稀有的情况延续到临近下班，我出去办事，回来时，看到几乎所有的同事都安静地站在一个角落，因为公司小，租的地方也小，老板的办公室也不过就是隔出一间小房间而已，他和老板娘以及两三位“高层”正陪着一个年轻男子在整个不大的办公室巡视。
那年轻男子，我怔住，冷淡的神情，紧闭的嘴角，长得很好的却让人转头就忘看到又想起来的脸，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似乎不记得我，漠然地扫过我，继续巡视整间屋子。
我疑惑地归到同事们一侧，低声问：“怎么回事啊？”
“老板娘相信风水。”同事小武笑嘻嘻地低声说。
他是风水师？我的眼珠差点掉出来，仿佛听到我的疑问，漂亮的美仪闲闲地压低声音道：“看他年轻吧，他可是著名的风水大师。他要是肯替你布置，转运是不在话下的事儿。”小武啧了一声：“真的？有这么灵？很贵吧？”美仪仰一仰头：“贵不可言。”小武说：“唉，这不是有钱的愈有钱，没钱的愈没钱么，所以说，上天偏爱有钱人。”美仪笑了：“那倒不一定，主要还要看他愿不愿意。”
她自信地笑笑，腰肢一摆，往那人群中凑去。
我呆呆地看着她，小武笑：“美仪心怀高远着呢，李微微，你不去碰运气？”我看他：“那你不去？”
小武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就算是超级帅哥，也要看人家好不好那一口。”
我瞪着他，一时没忍住，喷笑出声。被老板娘要求的一片寂静中，我的笑声实在太大，那边几人都皱着眉转过头来看谁在喧哗，我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碰上他幽潭似的深眸，不禁又呆了一呆，那眼底深处，分明带有一丝隐约的熟悉笑意。
哎呀，他记得我。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转来转去，笑眯眯地看着他低声吩咐物件的移动和摆放，笑眯眯地看着他让老板去买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一切忙乱结束才不过半个小时，他仍然是一副扑克脸告辞，老板和老板娘忙不迭地千恩万谢，一路送出去。
此时正好下班，我拎了包从楼梯直冲下楼，四处顾盼间，看到老板老板娘站在门外停车处，他的车已经启动，我飞一样直奔向那辆车，正碰上他倒车。躲之不及，只听得“啊”一声惨叫，我的脚被后车轮辗过一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