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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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一路上我恢复了刚刚看到地图上绿线时的震惊，山上！有那座寺庙的山上！他竟然敢把那东西藏在那里！
震惊之余我百思不得其解，那东西怎么可能藏到那里？那山上有寺庙，庙里有高僧的舍利子啊。
一路思索，到了公寓楼下，我下车，仰头望着黑洞洞的窗口，想起信中那仅有的四个字：回旧屋，薛。
转轮王。
打开门，漆黑一片，我静静站在门口一会儿，等习惯了黑暗后，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恢复了视力。屋内和我住时差别不是很大，我搬走时只搬了些必要的东西，我并不留恋身外物，何况……我叹了口气，然后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转轮王和地府尊者，正齐齐看着我。我关上门，安静地说：我正想找你们。
尊者要说话，转轮王按了按他，对着我点了点头。我想了想，问：“你们没有告诉我有一只猫。请问，他的身边怎么会有一只猫妖，而且是灵力深厚的黑色灵猫，你们不会不知道这样的猫妖十分厉害。”我盯着他们，可惜窗外透进来的路灯灯光太暗，实在看不清他们的神情，只看见他们相视一眼后转轮王沉默了一会，说：“我们并不知道。”
我笑了：“是么，我敢肯定它跟在他身边不止二十年。两位，你们不会不知道我现在正在尽全力履行我们的约定吧，难道你们不介意失败？”我讥讽地看着他们，“我要知道的，请不吝赐教。我现在是凡身肉胎，再不知内情根本没有胜算。”
转轮王再次阻止了尊者，对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态度十分温和，神情略带关心。我叹口气：“它利用障眼法术频频出现在我家中，并制造催眠幻局，诱使我说出心底深藏的事，我差点中招。” 纯黑猫妖极擅蛊惑人的神志，我其实已经中招，只不过与地府的约定虽然重要，却也并不是我心中最深处最关心的事，所以，当日凌晨在客厅里，周季生看完风水后，我说出来的，并非是足以使我功败垂成的秘密。
或者，反而对我的行动更增助力。很明显，周季生对手足之情异常看重，而我对姐姐思念的吐露，令他对我另眼看待。这不是我的初衷，但，误打误撞。
尊者开口：“你为什么要从这里搬走？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不能出现在他附近吗？”声音十分严厉。
我转过头，微微冷笑：“我不喜欢你们随时随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答应为你们做这件事作为死约，可没答应做你们的傀儡天天早汇报晚请示。”
尊者大怒而起，转轮王轻轻叹了口气，令他坐下，诚恳而坦白地对我说：“我们原先的确不知道那只猫妖在他身边。你原属灵界，自然也知道纯黑灵猫的能量异于所有灵类，而周季生的灵力太过强大，我们一近他身就会被发现，所以……”
我沉默，他说得对。我毕竟前世是灵狐，又有定魂丹，所以感觉敏锐，不然它进出我家我根本无法察觉。
我不再废话，他们想听的应该是进展，于是我直接说：“昨天是望日，晚上周季生去过那东西的藏身之地。我安放了记录行踪的仪器，但正如你所说，他的灵力太强，我怕他发现，只敢用最微弱信号的仪器，所以结果不是特别好，而且，”我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很奇怪很可疑，虽然仪器记录的结果不是很好，因为地点范围显示实在太大，可是再大，也不应该在那个地方――我长大的寺庙所在的那座山。”
他们俩相视一眼，转轮王问：“你确定？”
我说：“应该可以确定，望日之夜他必须去安抚那东西。但是，但那是不可能的是不是？山上有高僧的舍利子，你们地府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在那里？”正如光明和黑暗不能并存，地府的东西会被舍利子的力量毁损。
转轮王低头沉思，然后说：“红狐，山上已经没有舍利子。”
我一呆，他忽然笑了笑：“不过他敢放到那里，也算有胆子。”
尊者忽然说：“要不你下次望日再试一次。”
我摇头：“他不戴手表，也没有任何饰物，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固定携带的东西，就连手机也扔在车里。我没有办法安放任何可以追踪的东西。这次我动用最高科技，才拿到假发丝，在当天吸附在他头发上，可是在他灵力最敏锐的头上放仪器，简直是找死了一次。”我苦笑。而且，还是没有找到确切的地点。
转轮王抬起头，安静而悲悯地看着我：“那么，搜山吧。”
尊者反对：“不行，这办法太愚蠢了。他随时会发现并马上带走那东西。”他侧了侧头，路灯灯光恰恰照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他眼里闪过强烈的恐惧。
我也想了一下：“这好象的确不行，且不说山太大，很明显的一点，他肯定在四周围设了法术，只要不小心触及了就会被他发现。我再想想办法吧。”
我不想再多呆，随手拿了一件东西，转身要走。转轮王伸过手，一串号码闪在空中：“你要找我们，就打这个号码。”
我略顿一顿，身后尊者沉沉的声音响起：“红狐，你的时间并不多。别忘了。”
我冷笑，头也不回离开。
脑子里却响起了二十年前姐姐微笑的声音：“是，我当年求了转轮王二百年，终于求得这生，可是转轮王固然慈悲，却也因此和我订了契约，我必须为地府做十件事。灵母答应了转轮王将我转生为最有灵力的九尾狐，却也取走了我十世福泽作为交换。式式，那都不是凭空的。我们若要求人，必须受制于人。”
因此她不再去求任何神明。他们宁愿自由自在的一同赴死。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月如冰轮，晶莹泠银，淡淡飘荡的城市夜雾也遮不住这彻天彻地的光华，街灯显得黯然起来。
而风已开始有些冷意，深秋明月夜，不知那荒山野岗如今怎样，那碧涛无垠的夜海怎样。我慢慢地走在街上，路人三三两两笑语低哝，姐姐，这刻骨寂寞这样难受。
可是，我只要知道你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我再也不能见到你，我只要，在我有感觉的时候，你和我一同有着感觉，并和你心爱的人那样快乐着，就好。
我慢慢地走着，慢慢地微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