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蜀君邪

5、云归何处05

　　第二天街上热热闹闹，大家都知道唐府娶新媳妇。很多人都凑热闹的团做一簇，新娘的花轿富丽堂皇，完全不是身在异乡的模样。她当然还不知道这是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
　　那么唐一笑呢？
　　他五天前就着月黑风高的逃出了唐府，本想跑到那旧屋去，又怕家人联合季双微，干脆跑到客栈和老瞎子住了一晚上。
　　他们聊了很久，他才知道瞎子叫“黑二”，因为常年的污秽已经深入肌骨，洗也洗不干净。唐一笑想，既然出来了，先帮黑二找到红色的招牌，再做打算也不迟的。何况他不是真的想离家出走，只不过呈呈威风罢。现在先和黑二装成外地来的爷俩，寻找亲人不慎迷途。顺便可以在众位兄弟那儿讨点钱玩。
　　红招牌很好找，就是城里的赌坊。只因为唐一笑鲜有“陋习”，才不知道这地方。他把黑二送到赌房，瞎子和赌坊大哥崔大是拜把兄弟，一见面就聊得泪眼横飞，瞎子说是唐一笑救了自己，还连带把他的丑事说得跟英雄事迹似的，唐一笑不禁脸红。崔大体型庞大黑二又瘦又小两人一起显得特别可笑。崔大一听说唐一笑没了去处，立刻表态：“要是贤弟不嫌弃，也不怕离开这里，就到在老九手下做点事情。”
　　唐一笑一听，笑得美滋滋：“好好，多谢大哥多谢大哥。我老早就想到外地去了。多谢多谢。”
　　于是他见到了老板大人，乃是青州百里外的言城布匹商背后的大商人，郭九。唐一笑觉得好玩，这些人叫的都是绰号，一二三十五六七……没想到还有老九。他们的本名都没有人再叫，大家都只记得这些“尊称”。比如郭九，他手下的就只叫他九哥，他的亲信也只是叫他郭九哥。
　　唐一笑去的时候他正在一个人下棋。那些人见他一直没有说话，也只是站在旁边不吭声。不是要介绍自己来做事吗？怎么没有动静？
　　唐一笑看着那棋局，自己完全不懂，干脆打了个又长又响的呵欠。这一响不要紧，眼见郭九的手抖了抖，慢慢抬起头，一脸的阴霾。带他来的人连忙陪笑：“九哥，这是救过二哥的人，遇到了难处，没了地方去。大哥便派他到你这儿来，请你指派个职务。他不懂规矩，九哥千万不要记在心上啊。”郭九看着唐一笑，连着打量数次。慢吞吞从嘴里哼了一声，才说：“既然那救过二哥，就留下来吧。”
　　唐一笑笑嘻嘻的倒觉得他脾气真怪。不过是出了点声，犯得着吗？
　　“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呢？”他问。
　　郭九没搭理，看着棋局又半晌，才缓缓站起身来，吩咐下人：“我西侧的房间收拾出来，再收拾一间客房。去办一桌席。”然后对唐一笑说：“暂时就跟着我好了。事情暂时没有让你做的。”
　　唐一笑应承着。自己反正什么也不会。跟着这人说不定还真能学些什么。送他来的人见已安排妥当，便要告辞。郭九脸色缓和下来，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不妨，留宿一晚再赶路吧。来时风餐露宿，不能再让你披星戴月的回去。”来人想拒绝，郭九手一抬断了他的去意：“明天还有些东西要托你捎给大哥。别人不放心。”那人才乐颠颠的点头答应。
　　唐一笑没想到这家伙刚才面若冰霜，现在倒笑得人心温暖，变脸跟变戏法似的。他撇撇嘴，却听郭九说：“跟管家去你房间吧，缺什么告诉我，可以的话便替你置办。虽然我不了解你是什么人，但帮过二哥，就是帮了我郭九。我不会亏待你的。”唐一笑小有些不满，但还是忍住，跟着管家去了西侧的房间。
　　其实房间真的很不错。窗户够大，阳光够好，床也够舒服。
　　所以美滋滋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一滚，差一点进入梦想。前几日赶路赶得他头晕脑胀。长这么大，哪一次长途跋涉有这么辛苦？吃得差，睡得差，到了言城时人都瘦了一圈。
　　吃席的只有他们三个人，令得唐一笑非常开心。一大桌子好东西，也没人阻拦。郭九和崔大的人谈话，他就毫不留情的练起了“雁过不留影”。等郭九把该谈的事情都说完了，举着筷子要吃东西，看着满盘狼藉，气得脸白——菜里面只剩下配料，这家伙倒聪明，只挑了好的吃，边角料一碰没碰。崔大的人异常尴尬，他从没注意到唐一笑还有这么一手。
　　郭九想要发作，唐一笑却早已喝完了大半的酒，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崔大手下打圆场道：“看来他本来是哪家的少爷，一路上吃了苦，今天打打牙祭……”
　　郭九瞪着唐一笑的后脑勺足足一刻，才缓过气来，对仆人说：“去，叫厨房再做几个菜。”

作者有话说

　　来了。。第二主角来了。。。错了，两个都是第一，哈哈。。
谢谢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