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若即离》杨小寻

15、醉自己

　　尚离轩带着宿醉醒来的时候，顺手拿起床头柜的白开水喝了起来。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便发现床头柜的照片被盖在了桌面上。还有突然冒出来的一杯茶，一杯水。疑惑地将照片扶好，口渴的他饮下一杯水，因为喝得太急，有些洒落，微凉的触感，尚离轩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
　　内心有些惶恐，尚离轩猛地拉开被子，没人，但是有几粒精致的扣子却躺在被单上，甚至木质地板上都有一两粒，看样子经过撕扯，过程也很激烈。继续拉开床单，除了遗落的几粒扣子和皱巴巴的床单，似乎没有更多的东西。
　　尚离轩开始回忆，昨夜好像陷进了一个美好的梦境，他在梦里做了自己想做却又一直克制的事情，那么真实。
　　没有更多的证据，昨夜醉得太过厉害，根本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发生了，可是，一茶一水，被扣盖的照片，告诉他，有人来过。皱巴巴的床单，不整的衣衫以及散落四方的衣扣，这个床，肯定不止他一个人躺过。
　　他需要验证，需要真实的答案，于是，来不及换上整洁的衣服，他就跑上了楼，敲着薛立的门，没有节奏的敲击声显示了拳头的主人并没有多少耐心。
　　昨天直接躺在了沙发上的薛立，本在安静地补足元神，乒乒乓乓的声音却把他拉回了现实，自然心情不太好，人又蒙蒙的，打开了门，被尚离轩大力地抓住了两边的肩膀，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昨天，谁送我回来的？！”尚离轩用力抓紧的手指体现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啊，还有罗夜。”薛立想，尚离轩什么时候问这么没有含量的问题了。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尚离轩内心有一丝喜悦，又有一丝担忧：“她人呢？！”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你怎么还问我？”薛立想想，好像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又说道：“送完你就回去了吧。”
　　“我知道了。”不知道答案是的不沉着到知道了答案的冷静，尚离轩想，看来他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被唤醒的薛立莫名其妙回答了几个问题，看着缓缓走回去尚离轩，搞不懂，难不成他们昨天酒后乱性？！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想激动，却又不敢喧哗，关上门，自己乐呵吧。
　　尚离轩回到自己家以后，看了看床，并不打算改变它的样貌，小心地拾起散落的扣子，拿小盒装好。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往工地赶去。
　　到工地办公室的时候，罗夜正在跟赵开新讲解管道的布置，方便他更改图纸的内容。尚离轩进门也没有抬头看一眼。
　　看到罗夜正在忙碌，尚离轩也没有打扰，就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看着罗夜，认真的样子很迷人。
　　等到罗夜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尚离轩热情地招呼罗夜中午一起吃饭，还没说完就被罗夜果断拒绝了，理由是忙。
　　“昨天晚上……”尚离轩又一次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
　　“昨天晚上我只是帮你送你回家，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你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那就没有什么必要了，你的谢意我心领了。”罗夜怕办公室的人听到，还刻意压低了点声音。
　　事实上昨天晚上除了亲吻，也没别的什么事了，因为罗夜亲着亲着发现尚离轩竟然不动了，睁开眼一看，人家都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累着了。罗夜真是又好笑又好气。
　　后来，罗夜费力地讲尚离轩翻过去，爬了起来，看见床头柜上照片中的两个人直勾勾地看着她，心里毛毛的，就把照片扣盖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没办法直接穿出门了，罗夜就把外套拿来，紧紧实实把自己裹了起来，这样看上去好多了。
　　脸上还在发烫着，罗夜顺势用刚刚准备给尚离轩洗脸的水，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凉了，就拿它冲了冲脸，后来将水倒了，顺便把东西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所以，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罗夜并没有说谎。
　　尚离轩早上好不容易确定的事情，哪这么容易被否认。而且，尚离轩觉得，罗夜越否认，那么事情的真实率越高，虽然有些飘忽的想法，却好像是很多人都会用的惯性思维。
　　“你东西昨天落在我那里了。”知道罗夜的心思，也学着她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了点，不过满含笑意的眼神，似乎想说，你要是不同意跟我一起吃饭，那我就把刚才的事情说大声点，让办公室里的人都能听到。
　　虽然觉得尚离轩的做法很幼稚，但是罗夜好像没有更好的应对方法，只好说，食堂。
　　“不，我订了餐厅。”尚离轩虽然来得匆忙，却好像什么事情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反正都已经答应吃饭了，去哪里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别，所以罗夜也没有犹豫，当下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拿着她的安全帽出门了。
　　……
　　一个小小的包间，最多也就够容纳六个人，却只留了两个人的座椅。室内飘着一股淡淡的茶香，清新淡雅。桌子虽然是长方形，座椅的两个位置，却凹进去一大块木板，有意让坐在对面的两个人更加亲近些。
　　当罗夜被尚离轩带来了这个小包间的时候，罗夜也吃了一惊，竟然还有这样的设计，不过，看上去还不错。
　　当两个人落座后，尚离轩按下桌上的按钮，招呼服务员来点完了菜。罗夜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到底落下了什么东西？玉手镯还在手上，那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了吧。
　　“东西呢？”心中有问，自然就问了。
　　“什么？”刚点完菜的尚离轩显得有些懵。
　　料定尚离轩在装疯卖傻，罗夜也不想解释，直接白了一眼。
　　果然人只有受虐后才能成长，被白了一眼的尚离轩立刻想起罗夜跟他来吃饭的理由，慢慢地掏出了口袋里的盒子，递给了罗夜。
　　竟然还拿宝蓝色绒丝质地的小盒子装了，搞得这么像戒指的盒子，她都不知道该不该接。最后还是接了，是戒指她就溜好了。
　　不过，打开盒子，东西也并没有戒指带给她的震撼小，是她衣服上的扣子。
　　昨天晚上，回家后，她觉得反正衣服扣子都已经找不到了，索性把自己的那件衣服给扔了，然后她就把这件事就给忘了。
　　原本她跟他说没发生什么事情，他根本都不相信，现在有了这些扣子，他更不可能相信她跟他没什么事情了。
　　“谢谢。”解释就是掩饰，越解释显得她越心虚，算了，还不如道一声谢，否认这些衣扣不是她的根本不可能。
　　挑了一下眉，竟然这么就结束了。尚离轩开口：“我会对你负责任的。”凑近罗夜，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不自觉地向后靠去，再一次肯定：“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不用负责任，我只不过衣服扣子不结实，散了几颗而已，要负责也是服装店负责，关你什么事。”
　　尚离轩听完并不意外，以前她就这般机灵古怪，他也不再遮掩：“你敢说昨天你没在我床上？”
　　“有啊，我倒水的时候坐在了你床上，这也要你负责吗，那我明天带我公司的女的都去你床上坐一下，你都要负责吗？”罗夜原本读书的时候口才就不错，只不过总是被感情蒙了而已，反正没做过，何必急躁，还是一步步来好了。
　　“你敢说你没躺在我的床上？”
　　“我起来的时候被绊了一下，摔了也叫躺？”他的确是被尚离轩拉住她的手给绊住倒在他身上的，这也没错。
　　“我们昨天亲过？”问好却带着肯定。
　　“又不是没亲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也是事实啊。
　　“唔”刚说完话的罗夜，嘴立马被堵住。尚离轩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倾出一半，很准确地把自己的唇放在了对面的人身上。
　　“你干嘛？！！”尚离轩还想更加侵入，却被罗夜一把推开。
　　“又不是没亲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尚离轩拿罗夜刚刚说过的话堵了回来。因为刚刚尚离轩也被堵得语塞，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还不如付诸于行动，让罗夜也尝尝语塞的滋味。
　　菜差不多也上齐了，罗夜准备填饱肚子再跟尚离轩斗智斗勇。很奇怪，这家的店，菜的样式都很简单，甚至和平时家常的炒菜没什么区别，可是，味道就是这么好，差点要让人咬断了舌头，可是罗夜不能，因为等会唇舌战还要靠它。
　　看罗夜吃得香，尚离轩开心地问：“很好吃？”
　　废话，看她的吃的样子就知道了，不想说话，要把口腔留给食物，随意地点了两下头，表示好吃。
　　“这是我姑姑开的饭店，你以后来，我跟他们说不用付钱，想吃多少吃多少。”看着难得这么认真的吃相，尚离轩也食欲大开。
　　“咳咳。”显示是被店的主人给惊到了，“姑姑？”罗夜再一次确认。
　　“对啊，我姑姑以前为了带孩子辞职了，现在小孩都快上初中了，所以多了很多时间，就开了这家饭店。”以为罗夜不懂，尚离轩乐此不疲解释着。
　　这下，有些饱了，吃不下了，罗夜一直担心他姑姑会突然冒出来，不过到吃完饭也没有来，后来问服务员才知道去开家长会了，早知如此，她就安心实在地吃完好了。
　　虽然罗夜一再跟尚离轩确认她的确没有，但是人家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算了，懒得管他了，无论发生了没，她都是她，有什么好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