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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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走出的是花二娘与南风曲，迟苑松了口气。
这两人形容不怎么狼狈，看来躲过重重机关还是相当轻松的，只是南风曲的样子……已不见当初爽朗而温和的影子。他的唇角还是隐隐带笑，只是眼中却露出几分狂热来，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有些教人毛骨悚然。
花二娘显然也松了口气——不过让她放松的原因是不用与这样的南风曲独处。
南风曲见到迟苑也并不讶异，只是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花二娘却忽然蹙眉：“咦？你怎会一人来此？林喻……”
面对林喻的姨母，迟苑更加愧疚，只得道：“我与林喻在船上时，看到有船驶来……”
“其他人的船怎会这么快就找过来？”
“没错，因此我推测那是杀了茶老板的人，于是赶忙带林喻躲过来。谁知林喻不小心摔进这个门，门便关上了。我赶过去时，他已经……不见了……二娘，抱歉。”
花二娘沉默半晌，道：“这也不是你的错……唉，这孩子从小过得苦，本以为从此能照顾着他一点，没想……我花二娘已不奢求能找到宝藏，只希望他能化险为夷。”
清理掉那一波不知为何的活物后，北辰曦与君拂柳的寻宝之途又重新变得单调乏味起来。又走了不知多久，这长长的甬道终于走到了尽头——一扇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北辰曦手搭在门上，对君拂柳道：“就让我们猜一猜，这门后藏的究竟是宝藏……还是恶魔。”
说着，北辰曦推开门。
正在此时，身后骤然陷入黑暗。
北辰曦猛然回头，身后已不见君拂柳身影。
“君少——”
“啪——”
棋子落定之声，前方渐渐明亮起来，只见前方一黑一白两人正对坐桌前对弈，二人手边茶杯兀自散发着白色热气，螺旋而上，消散在黑暗中。
北辰曦心头一震：那黑衣白衣乃是一老一少，玄衣老者眉目和蔼却暗藏王者之气，白衣少年面容精致却冷漠如冰如霜。
老人“呵呵”一笑：“果真是青出于蓝，是我输了。”
少年平淡道：“承让。”
随后两人一齐看向北辰曦。
老人微笑：“既然来了，不如过来与我二人同坐。”
北辰曦一愣，心中警惕，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微微鞠躬：“是……义父。”
少年起身，恭敬退在一边，待北辰曦在那个位置坐下后，才坐在北辰曦身边。
少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扇子，露出些微的笑意，抬头：“师尊的扇面脏了，弟子回头再给师尊重新画一张。”
“嗯。”北辰曦心情复杂地应道，见老少二人都没有再开口的打算，于是主动开口问：“这是哪里？”
老人笑道：“我是已死之人，这里自然是地狱。”
北辰曦瞳孔骤然一缩，捏住身边少年的手腕——手却穿了过去。
“他……”
少年面上笑意更浓了，声音温润而平静：“在师尊眼中，清明早就该是一个已死之人了。”
北辰曦猛地抬头，对面竟空无一人。
少年的面庞更加清晰：“师尊……当年见到弟子活着回来时，师尊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少年笑得愈发灿烂，声音也愈发温柔，他慢慢把脸凑近北辰曦：“是遗憾吗？这么危险的任务居然都没杀死我……还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已经是个筋脉尽毁的废人？”
“师尊想听听清明是怎么想的吗？”少年单薄的身躯几乎已经要靠进他的怀里，仰着的脸与北辰曦不过咫尺之隔，北辰曦却感受不到少年说话时呼的气流。
“清明当时，真的差一点——一点就死了呀……只是清明不能死，清明还没有听到师尊夸奖我一句‘你做的很好’呢……师尊已经很多次、很多次没有夸过清明了，这次完成了这么困难的任务，师尊一定会……”
少年的微笑一僵，随后眼圈一红，竟是泫然欲泣，嘴角却仍带着笑，盯着北辰曦的眼睛；“可你没有。”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通我派你执行那个任务的用意。”
北辰曦也微笑，心底却有些动容。
少年的眼眶湿润了，他便任由泪水沿着脸颊滑下，平静道：“是，清明早该想到了。”
“恨我吗？”北辰曦伸出手，虚捧着少年的脸，伸出手指想要将他面上的泪擦掉，手指却穿透了少年的面颊。
少年闭上眼，微笑着摇摇头，微微侧脸将脸颊“贴”在他的手心，默然不语。
北辰曦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竟难得泛起几分酸涩来。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却像是怕破坏什么似的，低沉而温柔地开口：“只是可惜……”
少年睁眼。
北辰曦与他对视，而后缓缓道：“你的眼神，没有他那么干净。”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最后说：“虽然你想要害我，可看在你让我看到了这样的小清明的份上，我还是要说声感谢。……再见了。”
点燃火折子，面前白衣少年的身影渐渐变淡，消失。同时火光大亮，一群尖嘴猴腮、细长身体的小怪物从四面八方跳出来。
“——呵，看来就是你们了！”
折扇一展，血光大作。
“奇怪，选择了这条路后边没有什么岔路和机关，莫不是有什么蹊跷……”花二娘跟在南风曲身后，同迟苑嘟囔。
迟苑道：“或许是南风公子选了一条正确的路。”随后迟疑地看了花二娘一眼。花二娘眼中亦是同样的摸不着头脑的心悸。
而南风曲忽然醒悟过来似的，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其中更蕴含着莫大的近乎疯狂的喜悦：“是了……是这条路了……一定是……”
这个南风曲，莫不是铸剑烧坏了脑子？
正在此时，前方传来一个脚步声，听声音是个会武功的人，只是似乎因为身体有些超重，因而脚步声有些与众不同。花二娘与迟苑停下脚步，南风曲却恍若不闻地继续前行。
“南风公子——”迟苑急忙伸手拉住南风曲的衣袖。
前面就是岔路口了，不能让神志不清的南风曲乱跑。
这一声却是让那个重的脚步声一顿，然后，又传来轻轻一声落地声响。
“是迟姑娘吗？”前方的人喊道。
这声音一出，花二娘和迟苑都差点喜极而泣——是林喻！他还活着，并且找到了他们！
此时前方两个身影渐渐清晰，身型瘦小、书生打扮的青年一瘸一拐地快步走来，体格高大、功力不凡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跟在青年身后，眼睛还盯着青年的脚踝。
可看到这个男人，两个女人居然同时变了神色。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