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一班》小珍妮

16、Chapter.16

　　病房。
　　缓缓地睁开眼，白饭茫然地望着自己身边围绕的几个人，记忆，零碎而杂乱。
　　风鸣，弘申，还有这位是……
　　“风鸣……”白饭喃喃地喊出自己每一次从昏迷与惊吓中醒来时喊的同一个名字，看向的却不是习惯性地等在离她最近的位置的弘申。
　　白饭！你真的想起来了么？你是在喊我的名字吗？……风鸣伸出手去，握住白饭，而白饭，送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转而关心起一旁的弘申与秦沐。
　　“弘申，你为什么也在这里呀？干嘛这么诡异的表情，好吓人啊！”白饭向弘申吐了吐舌头，然后偏过头去看秦沐，“这位姐姐，是弘申的女朋友吗？好漂亮啊！呵呵，弘申好幸福呢！”
　　“我是风鸣的女朋友。”秦沐阴着一张脸。
　　“什么？”白饭愣了愣，“那么我是……”
　　记忆中，仿佛还残留着几许这个女人的身影，即使模糊再模糊，她的话，却似乎，是事实。
　　可是，风鸣什么时候，与自己分手了呢？他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没错，但是……总之，一切都好乱！
　　白饭抱住自己的头，烦躁地甩动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的记忆，好像缺失了一大块！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啊！”
　　白饭，你不记得了？你说，你全不记得了？不记得你无数次地躲进我的怀中，喊着风鸣的名字，要我陪着你，永远别离开？……永远守护着你，疼你爱你，我做得到，我十万分地肯定我做得到，可是你却不记得了，你要我怎么做，就这么放弃，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吗？白饭，你要我怎么做得到？……
　　抓住白饭颤抖的肩膀，弘申的脸上，有着与秦沐相似的神情。
　　“白饭，你听我说……”风鸣试图将白饭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她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白饭暂时拿下抱住自己脑袋的双手，轻轻地问。
　　“是的，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风鸣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与秦沐之间的关系，亦不知该如何告知白饭，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呜……我恨你……风鸣……我恨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了……为什么……”白饭哇地一声哭出来，四溢的泪水，令弘申与风鸣，措手不及。
　　然后秦沐响亮的巴掌，种种地落在白饭的脸上，“你醒醒吧！这样说风就是雨的，你以为你是谁？之前是谁抓着弘申不放，偏要将它当作风鸣？现在你倒好，只记得以前发生过的事，自己的荒唐，却全没印象，你把我和弘申，放在什么位置？你要我们怎么办？”
　　“秦沐！你为什么打她？！”弘申红着眼，替白饭还了秦沐一巴掌，“我不许你伤害她！”
　　“好，好，现在我成了多余的人了，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吗？你们可真行啊，过河拆桥还真有一套！陈弘申，我算是看透你了！亏我还帮你说话！”秦沐捧着自己的脸夺门而出。
　　“走啊！你跟她一起走啊！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白饭甩开风鸣试图重新握住自己的手，“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不爱我！”
　　“白饭……”风鸣低低地唤着白饭的名字，“白饭，对不起……”
　　白饭，对不起，一定是因为我的反应，太让你伤心，所以你才会……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呢？我不是不心疼你，不是不想替你还那一巴掌，只是我够不着，够不着啊……白饭，这样的解释，即使能换得你的原谅，让我怎么能说出口去呢？坐在轮椅上的我，就是这样的怯懦，这样的无能，我多么想，忘记这可悲的事实，可我还是，不得不正视他啊……白饭，我保护不了你，保护不了……
　　默默地放开白饭，风鸣转动轮椅，慢慢地，向后退去。
　　对不起，白饭，我还是，想要逃……让弘申照顾你吧，他一定会做得很好……
　　“风鸣！你去哪里！你要丢下白饭不管吗？你这个胆小鬼，负心汉！你给我回来，不许走！回来！”弘申对着风鸣狠狠地训斥。
　　“让他走！让他走！让他走！”白饭挥动着自己的手臂，“乔风鸣你给我滚！滚！再也不要回来了！不要回来了！！！”
　　我走，我走，我很快就走，我现在就走……但是请你，不要这样生气了，好吗？
　　背转身，一行热泪，由风鸣颊上滑过，留下一条，长长的泪迹。
　　对不起，白饭，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用，我是个废物，我就只会，对你说对不起……可是再多的对不起，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