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一班》小珍妮

11、Chapter.11

　　风鸣家。
　　“你还要躲多久？”弘申一把拉住正欲于他擦身而过的风鸣。
　　“你在说什么？”风鸣心虚地装傻。
　　“我问你还要躲多久！”弘申后退一步，双手抓住风鸣轮椅的扶手，在他面前曲下左膝，半跪在地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风鸣避开弘申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是爱白饭的！”弘申一言揭露将风鸣的想法，“你在自卑！你怕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好白饭，所以你退缩，所以你狠下心要与她分手！你骗得了我，但是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你以为我没有看见吗？每每我在夜里安慰白饭的时候，你总是躲在外面，失落地看着！”
　　风鸣尴尬地低下头，默然不语。
　　“你爱她！你在担心她！从头至尾，从来没有改变过！”弘申大声地重复。
　　“是，我承认我自卑，我承认我懦弱，但是你呢？你也爱着白饭，不是吗？难道你不想与她在一起，永远保护着她吗？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些？难道我和白饭重新在一起了，你就会快乐吗？”风鸣反问弘申。
　　“乔风鸣！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即使我爱她，难道我陈弘申是那种为了一个女人背信弃义的人吗？何况是你！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而你呢？”弘申直言不讳，“你从一开始就在误会我，误会白饭，你甚至想把她推给我，以为这样就能给她幸福——你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放弃找借口！你是个小人！你根本就不配说爱！”
　　我不配说爱……我是个小人……风鸣默念着，不自觉地看向白饭寂静的房间。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白饭，她已经不记得我了……”风鸣喃喃地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她眼中的‘风鸣’，早已不再是我……”
　　“她在等你亲口告诉你，真正的风鸣，是你，而不是我。”弘申向风鸣点点头，然后自作主张地推起风鸣就走，“只要你说，她一定会相信的。”
　　◎◎◎◎◎◎◎◎◎◎◎◎◎◎◎◎◎◎◎◎◎◎◎◎◎◎◎◎◎◎◎◎◎◎◎◎◎◎◎
　　“白饭！”弘申喊着背对着他们独自发呆的白饭。
　　“风鸣！你来了！”白饭向弘申扯出一朵甜美的笑容。
　　“白饭，以后，不要再叫我风鸣了。”弘申在白饭身边坐下，“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不是风鸣，他，才是你的风鸣。”
　　“他？……”白饭顺着风鸣的指尖，看向风鸣。“你是说，你不是风鸣，他才是？”
　　风鸣尴尬地将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白饭陌生的眼神，令他如同在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审视。
　　就如很多年前，初次遇到白饭时的那般，紧张羞涩。
　　白饭……你能够再次接受我吗？或者毫不迟疑地否决我，笑我是一个可恶又愚蠢的骗子？……
　　风鸣的手心出了汗。
　　白饭却还是直愣愣地盯着他，固执地不肯给他他急切地想知道的答案。
　　白饭，你一定是完全不认得我了。否则，你怎么会像所有见过我的人一般，只是好奇地盯着我的双腿看？白饭，我想看见的不是你眼里偷偷藏着的那些痛惜与同情，我宁愿要你恨我，要责备我的无情我的懦弱，要你追着我逼我给你补偿……因为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一次又一次地以爱你为借口来伤害你……
　　白饭，我没有机会了，是吗？即使你再多看我一天一夜，也无法认出我来。你会像看待所有可怜的人一般，一心只想要给予我帮助，而不是爱……
　　长久的沉默之后，风鸣仅维持了片刻的决心，再次沮丧地败下阵来。
　　“风鸣。”风鸣听见白饭低低地唤了一声。
　　风鸣惊喜地抬头，却见白饭的眼中溢满泪水。
　　“白……”风鸣乱了分寸，一时竟找不到言语来安慰。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要把我推给别人，是不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白饭偏过头，忿忿地望着一旁的弘申，“你将我当成什么？无知的傻瓜吗？你以为随便指着一个人对我说他是上帝，我也会相信你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真的是……”弘申慌了手脚，不得不改口，“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在骗我！你骗我！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的，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的！”白饭拨开弘申放在她肩上的手，大声地哭喊，“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相信你！”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除非，你赶我走……”弘申犹豫地望了望风鸣，最终还是将白饭紧紧地拥抱。“白饭，你要相信我。”
　　“唔……”白饭愣了愣，“真的吗？那你不可以再骗我哦！不可以再告诉我，你不是风鸣！是你自己说的，永远不离开我，不可以耍赖！”
　　“嗯，嗯。”弘申轻吻白饭额上蓬松的发丝，偷偷地奢望，自己是怀中的白饭永远的风鸣。
　　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自讨没趣吗？……完全被弘申与白饭当作空气忽略不计的风鸣，露出苦涩的神情。
　　白饭，我已经连抚慰你的资格都失去了吗？看到你哭泣的时候，我也一样难过，一样想将你拥入怀中，给你我所有的承诺……可是你眼中唯一的影子，是弘申，不是我……风鸣，已成为你的记忆中模糊空虚的名字，你真正需要的人，是弘申……
　　默默地退出房间，风鸣悲伤地回味着白饭钻到弘申怀中万般依赖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
　　然后弘申宽阔的手掌，重重地拍上风鸣瘦弱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我想……”风鸣不及掩去，脸上倾泻的忧伤。
　　“不必说，我也能猜出来。你在想白饭已经完全不记得你了，干脆就此放弃她算了。”弘申不慌不忙地说着。“我没有猜错吧？”
　　“是……可是……我……”风鸣不安地搓着双手，“我怕，我真的不行……”
　　“风鸣，相信白饭！她一定能够捱过这一关，重新找回她自己！”弘申加重手心的力道，仿佛要将心中的坚定，传递给风鸣。“你们的爱，不该是那么脆弱，白饭，她一定能行的！而你，也该积极地配合她，而不是怯懦地逃脱！”
　　“嗯。”风鸣顺着弘申眼中的满满的鼓励，用力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