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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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与残缺（下）
他是人间的帝王。
障碍被冲破之后，潮水般四下蔓延的感知仿佛退潮似的收回了一部分，但换来的是更详细和更分明的信息，即使是洗手台的石块缝隙间爬出的一只蚂蚁，它纤细的足每一次的移动的景像，也都清晰而精细地展现在安格斯的视野中。它的一举一动都无法脱离安格斯的掌控。
所有有用的和无用的信息都汇入他的脑海，所有微小的结构和放大的粗糙都不能逃脱。
所有的光影交叠着却变得更微细，所有的声音和气味叠合着却变得更分明。面前的一切好像毕加索的画作，同样的空间，不同的信息重叠，像画作里的时间①。清晰的、混乱的、满溢的。
好像感知到的是彼物，又好像感知到的是此物。
明明是混乱的，却又如此清晰。
“啪，啪。”脚步声响起，带动地板细微的震颤，可那些声音此刻却像一枚枚子弹，击碎了某些东西。子弹的轨迹像是分界线，线后是比现实更残酷的真实。
短暂的全能感是虚幻的假象，感官信息汹汹袭来，归属于他却绝不听话。他是王座上的傀儡，能臣异士辅佐于他，一举一动都不与欺瞒，他是国家的全知者，可是他的臣子只是一昧工作，却把他的王国搅得乌烟瘴气，他想控制时却无可奈何。
这种无力感让他愤怒，点燃的火焰灼烧着他，让他本能的想要寻找慰藉。于是他自模糊的记忆中寻找答案，习惯性的看向门口，看向惊慌的恋人。
若林在叫着他的名字，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担忧的。安格斯身体里理智的部分想要对若林微笑，告诉若林自己现在没事，可是一转念又变成了很好，力量和感知在体内涌动。
可安格斯最终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在对上若林温顺的棕黑色眼睛的刹那间，一种奇异的悲哀和愤怒席卷而来，这样的感情远比先前由满溢的物理信息引起的暴躁更强烈，像炮火轰炸他岌岌可危的防线。
一个声音在说，安格斯是完整的而若林是残缺的。安格斯几乎是不加思考的就相信了这句话，同时一并接下其中蕴含的心痛与厌恶。深爱着若林的那部分在尖叫着嘶吼，Omega的信息素在催促着他占有和掠夺，而占领了他的身体的那部分在哭泣着痛惜、叫嚣着毁灭。杀了他，让他从这病态的残缺中解脱，回归完整。不，不论若林如何，他都是属于我的，即使他不幸死去，他也只能回归到我身边。不行，我不能伤害他，若林是我最珍爱的一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应该守护他。②
然而安格斯与若林相对的时间越久，若林身上森冷残破的气息就越浓重，以往令他心安的、救赎他的若林仿佛突然就变成了没有灵魂的娃娃，诡异而使他痛苦。这种苦痛加剧了本就饱受折磨的神经的压迫，安格斯仿佛听到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
现在我也可以拯救他，身体里的声音说。
在一片嘈杂中，这声音突然响起，像是魔鬼的诱惑，又像是脆弱的曙光。
杀了他，让他从这残缺的生命中解脱，让他的灵魂回到能救赎他的地方去。不要让他在这么无知无觉的痛苦下去。
杀了他吧。
若林的灵魂会和他失去的归于一处，而若林的□□可以留给安格斯。
这样是不是也很好？
他胡乱地思索着，但他的思维变得越发模糊，被污染的情感与被侵占的理智只能导向一个结果。
恍惚地思考着的安格斯不知道，他的脸已经变得惨白，而眼中爬上的血丝占满了眼白，天蓝的眼珠微微发紫③。他看着眼前的若林靠近他，想要触碰却害怕伤害。可是这些，他都没有注意。
他的感知中仿佛只有若林，可是他的思维却是空的。
安格斯看着若林，看着他接近，看着他伸手却没有触碰，看着他那双神光不那么分明的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将他带入了深渊。
只要打在他的后脑，击中脑干，那双棕黑色的眼睛就会闭上，不再睁开。
很简单，也很快。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也许是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也许是因为准备就绪。
眼前的光影不再使他动摇，耳中的声音也不再使他迷失，似乎那些烦人的感官就是为这种毁灭某些事物的氛围而生。
出手吧，他想。
有液体划过脸上，带着冰凉的、轻微黏腻的触感。
这是什么呢？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也不重要。
客厅的大窗户外没有栏杆，玻璃和重物一起不受阻拦的掉了下去。
通话结束。
屏幕暗了下去，又马上亮了起来。
通话时间，1:07。
查尔斯看着储物柜顶上还没有盖上盖子的保温杯，那里面还有他刚刚滴进去的一滴催化剂。他一动不动的站了一下子。
有力的手伸出，拧紧杯盖，有一滴水被晃了出来，顺着杯壁流到地上。
查尔斯熟练地按下密码，把保温杯和O型催化剂一起放回了若林·欧文的储物柜④。
①毕加索的部分作品会把不同角度、时间的画面画在一起（噫这是中学老师上课说的我记不太清了），比如那副震撼了整个世界的《格尔尼卡》。
②“杀了他……完整。”是哨兵的本能思维，“不，不论……我身边。”是Alpha的本能思维，“不行，我不能……守护他。”是安格斯的理智和爱情部分思维，先后顺序代表安格斯此时的思维状态，按百分比从大到小排列。
③这是猜测，安格斯的眼睛是蓝的，充血的话也许会发紫（？）。
④若林不能在家里服药，因为可能会被安格斯闻到催化剂的特殊气味（催化剂的特殊气味……其实也只有嗅觉敏锐的哨兵能闻到啦）。查尔斯是助攻，若林在学校有一个口风不紧的“闺蜜”，和他形影不离，服用催化剂的事传出去影响不好，查尔斯答应帮若林避着那个人放催化剂。嗯，查尔斯以后有戏份，那个“闺蜜”顶多跑跑龙套，所以就不给名字了（其实查尔斯也不是主要人物（他是重要人物），所以他的名字没有什么意义）
嗯——！所以主要人物的名字是有特殊意义的！
比如说，阮明恒，他的名字是明亮的恒星 ，指的是太阳 。这是对他的一个祝福和期望。
安格斯·欧文，安格斯的含义有：一个，唯一无二的；爱神。这里取独一无二 。欧文：出身高贵，年轻的战士。在这里两重意思都有。安格斯的姓名和他的人设有关。
其实还有一个隐藏设定：注意到了吗？若林和安格斯同居，而且若林的姓是欧文。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假定现在理想年龄是100的话（来源：据说尧舜禹那段时期人的平均年龄是100岁），那么他们那个时代的理想年龄是200。然后若林16岁的时候就已经和安格斯同居了有一段时间了（其实若林从小就是住他家的）……但是若林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已成年啊！
所以我的补丁包是这样的：若林是作为童养媳被养大的，12岁之前住在欧文的旁亲家（与欧文家接触频繁）。12岁生日当天与安格斯·欧文订婚，并改姓为欧文（这两件事法律都是允许的）。后被接到欧文家住。
相关法律大意是这样的：双方都年满12岁可以订婚，订婚后嫁人（或入赘）的一方可以改姓，双方可以同居，但不能脱离双方监护人独立生活，也不能同房睡（也可以不改姓，也可以不同居，以下省略“也可以”）。订婚后任意一方在清醒并自愿的前提下与他人发生关系都可被视作“出轨”（可以短暂地谈恋爱，但是被发现会被指责）。15岁后可以和监护人分居，分房睡（但是后半句在大多数时候并没有什么卵用）。23岁后可以同房（平均生理成熟年龄），此后开始与他人谈恋爱也被视作“出轨”。25岁成年，从年龄较小的一方25岁生日算起，3年内双方可以解除婚约，3年内解除婚约，双分少部分财产参与分割（这部分财产极其有限，也可以没有），政府另外对双方（个人）采取有时效的照顾政策（政策省略）（无论是否同居），嫁人（或入赘）的一方回到原家庭（或公共机构）（如果有同居）（居住在公共机构的，经允许可以继续住在原婚约者家）。如果嫁人（或入赘）的一方回到原家庭（或公共机构）后感到经济条件上生活困难，可申请特殊的补贴。28岁是法定结婚年龄，28岁后解除婚约（如果没有结婚的话），少量财产分割，但双方均没有照顾。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