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终点》朝露明灯

10、第八章 永远信任向导

　　已失去和未得到(下)

　　这个小姑娘背着包来找他，看来是早有预谋，不愧是那位副院长的女儿。
　　当“铃木医生”被喀秋莎·科尔芙娜领着穿过第七条长廊时，他朦朦的想，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当时是怎么答应了要和喀秋莎一起去野餐。小女孩的身上大概埋藏着养母遗留的精神力，他想。
　　“我们到啦！”喀秋莎雀跃着转身面对他，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大大的笑容。
　　“啊，就是这里吗？”他们到达的地方是一片小树林，看上去很适合野餐，就是稍显阴暗了些。
　　“铃木医生！”喀秋莎突然面露期待的望向他，仰视的角度显得她异常甜美可爱。
　　“怎么了？”
　　“你可以把要给我的幸运硬币先让我看一眼吗？”
　　硬币？阮明恒陡然一惊。
　　“那你说说，是什么样的硬币？”
　　“就是那个有好多圈的硬币啊，给我看一下吧。”⑤
　　好多圈……肯定是科尔夫给她说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阮明恒心下有些冷。他的精神力并没有隐蔽的特性，如果探查这里，然后被隐藏的人发现，多半就能证实他的身份。虽然即使被发现，他也能离开，但是……
　　“不能给我看吗？——那、我把我的幸运戒指给你做交换好不好？”没有觉察到“铃木医生”的异常，喀秋莎真的往怀里掏。
　　“你看。”
　　喀秋莎放在小小的手心里的，是一双对戒。圈环略有些发暗，镶嵌着的玫红的宝石却光亮如新。
　　阮明恒陡然一惊。
　　这一双对戒上没有信息素，却还残留着主人的精神力，而且两枚戒指上的精神波动都是向导的。
　　这波动他不认识，却感受过。
　　科尔夫的精神域里有相同的精神力，所以，这对戒指是科尔夫和他的向导的吗？
　　戒指里还有精神力残存，他居然能把它们交给自己的养女？
　　眨眼间，收敛着的精神力向外发散出去，像爆开的烟雾，而爆炸的原点就是树林中站立着的向导。
　　如浓雾般的精神力散开来，变得稀薄，然后一寸寸扫过寂静的小树林。阮明恒说不清自己想要的是哪一种结果，可事实是树林里没有人，树林外的一小圈也没有人。这种完全的安全反而令他不安，这里一定有什么是科尔夫想做的，可是到底是什么会让他宁愿牺牲自己向导的遗物和教养多年的养女？
　　因而虽然现在没有危险，阮明恒却越发紧绷起来。心神电转，他蹲下身去，和喀秋莎四目相对。他的精神力还没有完全收回来，不到十岁的喀秋莎还沉浸在突然而至的安抚中⑥，仍有些恍惚，阮明恒便趁这时候分出精神力试探她的精神边界，找到缝隙越过不成熟的物理屏障，在精神表层窥视她不设防的浅层意识⑦。
　　水泡上变幻的光彩，蝴蝶的振翅，阳光下一株美丽的酢浆草……在喀秋莎思维的浅层，铺满了这些零碎的记忆。在一片金灿灿的色彩中，阮明恒找到了想要的片段，那片段却把他推向更迷惑和紧张。
　　阮明恒紧抿起唇，退出了灿烂稚嫩的精神域。
　　他直起身来，刚想有所动作，本应茫茫然然的喀秋莎却突然身子一耸，一副受惊的样子猛地跳将起来，转过去看向来时的方向。
　　阮明恒心下又是一惊，但这回他马上就明白了形势：一声炸响传开，浓烟升起，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哨兵学院。黑烟还未散开时他看清了起火的建筑，没错的话，作为副院长的科尔夫应该是住在那里。
　　小女孩像是受了惊吓，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手里紧握着两枚戒指，可是他已经不该再待下去了。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按着喀秋莎的记忆向附近能离开的一条小路转向，刚跑了两步，突然转回看了一眼，小姑娘还站在原地。
　　直到阮明恒伸出手，抱起了喀秋莎的时候，他还有些疑惑。明明不该这么做的。他调整了姿势，一手抱住喀秋莎的大腿，另一手按在她的左上臂，穿过揽紧她的背部⑧，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小哨兵没有挣扎哪怕一下，只是在被抱起时抬头看了他了一眼。

　　一路上很顺利，一直到阮明恒跑到临时补给的地点都没有遇到对他有疑问的哨兵。阮明恒顺顺利利的带着小姑娘上了车，让她忘掉一些事情，又清除前一个向导在她脑内下的暗示，重新暗示了她⑨。由于一直处在这样的状态中，喀秋莎在副驾驶一路都很安静乖巧。
　　电动汽车很快带着两人到了该到的地方，阮明恒拔下钥匙，向喀秋莎讨要她的小包，他要看看里面的“礼物”。
　　阮明恒在座位上松懈下来，长出了一口气。东西果然在里面。
　　所需要的一个都没少，还多出了一件。阮明恒犹豫了一下，抽出了底下压着的白色纸片。

　　好男孩，请帮我保管一对东西，作为谢礼，我送给你一个女儿。
　　鲍利·科尔夫

作者有话说

　　下一节就是注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