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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 ·请忘记那些失去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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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请忘记那些失去了的……
王传君蹲守在那个学校旁边的时候想我他妈的大概是疯了。放着好好的保护费不去收偏偏跑来个高中生的学校蹲点。跟那些街头巷尾不入流的小混混有什么区别?
话说那天在便利商店里很不巧的一眼瞥见了他那短袖衬衣上的某个高中学校校徽,醒目又好看。兴冲冲的男人活似抓到了宝一样当晚就把这个学校的前门后门旁门侧门可以翻的矮围墙旁边的铁栏杆……好好研究了一透彻。然后拉了自己的小弟们不停的分析着在哪里蹲点可以有最大的希望抓到人……
小弟A哭笑不得的抓着手机对他说大哥,茉莉姐说他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看见你了。你再不去的话她可就要去找别的男人了。
小弟B紧张的拽着桌子上的纸说大哥~他可是男人他可是男人他可是男人~~~
小弟C推了推眼睛一付学术派的样子说大哥,根据我的分析。在这个学校捕捉到一个人的几率是……那得看他们学校有多少人了[摊手]。
小弟D抽搐着嘴角说大哥,原来你的品位是这个T^T
小弟E……
小弟F……
小弟G……
王传君掀了桌。他想真他妈的一群饭桶,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这是……
新生招待的最后一天。学校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发了好心的给那些辛苦劳作的班干部们派发了洗浴券,叫他们在一天的辛苦之后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
周围几个班的班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那家洗浴中心前台的小姐说话声音嗲到酥了骨头,眼睛里冒出了星星来。乔任梁笑了一下,转手把票塞给了旁边一个不知道哪个班的班代,转身爬上了学校的天台。
气温和之前报的有些许偏差。或许是临近傍晚时候的温度总是会降下来的。乔任梁享受着楼顶时不时吹来的微风,整个人好像都放松下来了。
早晨到学校换鞋处的时候从口袋摸出了一盒烟。烟盒上一洗的外文,没一个字看得懂。
乔任梁莫名其妙的翻看着手里的烟盒,暗暗的想我的口袋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班里同学来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害的有点心虚的少年飞快的将那包烟塞回了口袋里,手指捏到生疼。
他依旧讨厌被领带束缚住喉咙的感觉。感觉呼吸被卡的死死的,喘不上气来。
他依旧习惯在晚上十点之前进入睡眠。感觉整个人如斯的放松,被惊醒不能。
人啊,总是有和别人的相异之处。无关相貌年龄性别。
乔任梁靠在天台的铁栏杆上深深呼吸了一下这样的空气,转过头去的话正面对着学校门口,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如同在俯视一般。
背后被泼的沁心的凉。如同当头棒喝一般把熟睡中的人敲醒,却不甘不愿。
乔任梁拽着湿成一片的白色短袖衬衣得后襟怒火冲冲的回过头去,却见副班代笑逐颜开的站在不远处冲他友好的挥着手,友善至极。
有句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知道副班代是不是就抓住了这一点。
乔任梁哀叹着悲惨的衬衣转回了头去,不打算再多多的看他一眼。反倒是副班代扑了过来。如同小狗看见主人一样拼了命的摆着尾巴不止,虽然说是真的可爱,但是乔任梁还是只想用一个字来形容:烦。
乔任梁一把摘了眼睛。有点无奈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恨不得即刻就把这粘人的男人一把推下了天台去放他自生自灭。头被晃的有点疼。乔任梁抬高脑袋使劲的叹息,满脑袋过着如何可以杀人灭口灭的比较干净。
再低头,却见副班代停止了那磨人的忠犬貌,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他看。
心里没来由的顿了一下,不明缘由的危机感顺着后襟网上蔓延着。乔任梁想,这是怎么了?
小乔……你真媚……
闻言五雷轰顶。这已经是第二次从他口中听见说自己媚了。妈的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用媚来形容!?真是恶心!
副班代一改平日里那佯装的可爱貌,一把把靠在铁栏杆上的乔任梁拽了下来。
小乔……我一直喜欢你……
小乔、小乔、陪我做……一次就好……
乔任梁差点没晕过去。这家伙胡言乱语听听也就是罢了,没想到开着开着玩笑就准备动真格的了?去你妈的,开什么玩笑?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的力气原来可以如此的大。凭着自己那个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病秧子身体,怕是没什么理由可以推得开他。
眼看着副班代越发的激情泛滥,乔任梁几乎欲哭无泪。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脑袋里就一直的嗡嗡作响,有模糊不清的东西胡乱挡在他的眼前,眼睛出现了短暂的失明。从身体里向外的厌恶感。头就像是要碎了一样。
副班代吻上他的颈子的时候脑袋里出现了一整片的空白期。思维划出绿色直线——
KIMI一脸厌恶的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副班代,冷笑着说了句给我滚开。
就凭你想要碰这个身体?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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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时二十七分。
KIMI比较想要在那个一脸惊愕的副班代心脏处使劲插上一刀。然后看着那个之前想要侵犯这个身体的男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血慢慢的流出来,铺满整个天台。
但实际上他只是拽着领子站了起来,一颗一颗的系着衬衣的纽扣,掌心湿润。转过头去对着副班代冷冷的笑了一下,说你还是回去好好照照镜子吧。
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副班代压根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在几秒之间把整个人格都改变了。之前的身体有点弱的老好人乔任梁,还有眼前这个倨傲的把目光打下来看他的乔任梁,完全相反的一种存在。
完全超出了他可以接受的极限。
KIMI看着落荒而逃的副班代隐隐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掏出口袋中晚上忘记拿出去的烟点上,默默呼出一片模糊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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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MI难得的旷班。
不知道等了多久的,秦家老板站在前台处终于抓狂了。这个KIMI不是自己说过的吗?一个礼拜以来,他秦炎仕老实到统共就亲过他那么一口,怎么这还没什么进展呢,他就不来了?
王传君堵在HOST的门口看着老板一边擦着额上的汗,一边紧张兮兮的对着怒火冲冲的秦老板秦炎仕解释。后脚踢过去叫后面那没啥眼力劲的招待赶快去查KIMI的电话号码。
秦炎仕盘着手站在柜台边左顾右盼着。不耐烦之情溢于言表。
乔任梁在这十九年以来,第一次有了晚上十点却怎么着也睡不着觉的体验。他在床上使劲翻了个身,然后坐起来拧亮了床头灯。
下午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副班代已经不见踪迹了。乔任梁在自己的不远处找到了那个看起来很值钱的烟的烟盒,被攥的几乎不成了样子。身体完好。这才是最最不解的。
想了好半天说服自己那副班代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有那贼心怕是没有贼胆。还没敢那什么,就被自己吓跑之类。当下也就安了心。
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洗浴中心回来的那些班干部们。这才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再次出现了一大段的空白期。
然后晚上一如既往的十点上床准备睡觉,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朦胧中有人伸手轻轻贴着他的脸,指尖冰冷彻骨。
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自他的手指穿透进自己的皮肤里,而且越来越清楚。
身体仍旧处于睡眠中,意识深处却偏偏惊醒了。……跟被压床的感觉,一模一样。
乔任梁第三次从那种感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今晚是再也睡不着了。
爬下床跑出洗涑间清醒一下头脑。门口的挂表指针遥指十二点三十四分。
秦炎仕说我不管,今天你们不把KIMI交出来我就拆了你们的场子!王传君坐在不远处拿着杯酒默默的摇头。
不好意思,这个场子是我看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一看佛面的吧?
秦炎仕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是哪跟葱?
葱谈不上。这一片的保护费都是我在收的。
不过是一个小混混也想要和我叫板!?
王传君发誓他平生最讨厌别人叫他小混混,这么低俗没品的职业岂是他会做的?听到秦炎仕那不客气的形容,王传君觉得全身的血都要逆流进脑袋了,爆走的结果就是手里的酒悉数喂了秦炎仕的那身名贵西装,一滴不浪费。
秦炎仕瞬间暴跳如雷。一手拉着被酒不幸波及的西装,一手指上了王传君的鼻子。你他妈的……
王传君抬高下巴俯视着他,把手边的酒瓶子敲碎在了吧台前。然后就这么华丽丽的……对抽了起来。
HOST老板欲哭无泪。
什么看场的,分明就是来拆台子的……
王传君一直对秦炎仕有怨念。他想你他妈的凭什么点他足足点了一个礼拜,老子却要在这一个礼拜里追你丫的汽车尾气?活该我命定一个贱字么?想也别想。
秦炎仕却是最最看不惯小混混。父亲以前没少被小混混追外债拆房子,自小渲染长大的孩子从来就对这个职业的人感到莫名的苦大仇深。别说遇见活的,哪怕就是听说了,都恨不得即刻动手抽他俩嘴巴子,以解心头之气。
所以说看见生活鲜猛的摆在眼前那还得了?王传君把手里砸碎的酒瓶子摔在了秦炎仕的身后,满地玻璃渣滚动的声音。
秦炎仕抄起手边的椅子抡了上去,赶着王传君反应够快,制作精良的椅子擦着他的头皮呼啸而过。见者一身冷汗。
然后就变成了肉搏战。
秦炎仕技术良好的摆着拳击的POSE上勾拳下勾拳再加直拳以示自己多年来学习的结果终于要有了实战经验。王传君扔了上衣活动着关节打算好好向这个富贵公子展示一下啥才是街头霸王。
HOST老板早就拽着一干职员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传君狠狠一拳带着风向秦炎仕招呼过去的时候却听见了悦耳的警笛声。真是太对时候了。王传君捞了甩在一旁的上衣边逃跑边还不忘向钻回车里的秦炎仕挑衅。
他说叫你丫的逃了!走运去吧!
秦炎仕也不甘示弱的扒着车窗反击,他说下次别叫爷爷看见你。不然整残你的骨!
交恶一瞬之间。导火索KIMI同学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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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传君从那个高中的后门找到一个好地方。正眼可以看见一群高中生动作很不标准的做全国不知道多少套广播体操。侧头还可以看见楼道口人潮汹涌你推我挤。
角度良好。视线宽阔。
这是这个学校里每个人的必经之地。经过了多方位的观察得出的结论。
而自从王传君蹲守开始,却从来没在那个视角广阔的地方看到过一次那个像极KIMI的高中男生。让王传君一度以为那天的偶然一瞥却是错觉而已。
王传君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在身边的地上,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了民工的潜质。
就差脖子上拴个毛巾手里拎个饭盆了。王传君暗自啐了自己一口,然后发狠的一脚踩上那似熄未熄的烟头,抬头打了个哈欠,耳边传来下课的动听铃声。正好赶上了课间休息。
大批的学生成群结队说笑着自眼前走过,千篇一律的可怕,晃的王传君眼睛疼。抓着栏杆偷窥一般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男男女女看个不停,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似的。
乔任梁被副班代连拉带拽的扯出了班。
□□未遂后第七天。
乔任梁一直想若是遗忘了的,那就算了吧。时时刻刻抓着一个空白追寻记忆的话,早晚一天会把自己逼疯。
没有人喜欢那样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选择性失忆是个好主意。于是当晚不知道被什么压了好几次床之后,早上醒过来却是神清气爽。
第二天一如既往的早到。阳光灿烂的冲着第二个进门的副班代打招呼。足足把人家吓退了一步半。副班代看见他就如同老鼠看见了猫,当下就恨不得围着他绕出个大圆周来行进。果真是有了比较深厚的心理阴影。
乔任梁有点郁闷。他想我都没怎么着的,你干吗这反应?殊不知没有记忆的空白期里自己到底做了怎样的好事。
最后总归是副班代还是喜欢他的。虽然不懂他口不择言的说了一大堆德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总也是随便解释了几句就顺利回归了之前的同学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赞一句副班代的脑子实在有够简单。
高温蒸腾到这样的地步,就不会有人再想要出门了。
乔任梁在班会上倡导大家一起败个电冰箱来作集体使用,话题提出的第一分钟四十秒被老师不阴不阳的驳回了。连投票选举之类的民主手段都没有使用。
作为坐落在离门口便利商店最为遥远的高三四班一员,乔任梁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再加上刚刚重修旧好的副班代诡异的经常性缺乏凉水灌溉,于是被强迫着奔波于太阳底下就成了乔任梁每日必完成的功课。
他想要是早知道是这个样,我才不犯贱跑去和他谈和呢。
王传君觉得自己到这里蹲点应该扛着空调。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那毫不留情的太阳给烤化了。一句话形容:自己作的。
叹口气抬起头来看着人流似水哗哗哗的向着校外某便利商店流去,眼角的某个角落终于捕捉到蹲了这八天的成果。闪闪发亮。
王传君就差尖叫一声扑上去了。但是想想这样的行为和他民工一般的形象有点不符,于是作罢。
目送学生貌平凡样美人唉声叹气的被个小男生拽着走,王传君气的直想骂娘。
他想我他妈的追了这么多天连他的手都还没有碰过呢。怎么就叫你小子……
才这样想过一回,忽然就怔住了。莫名的有了种被人盯住的感觉,后背一阵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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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能成真是不是就可以算了?
HOST老板把之前点走KIMI出外场所订下的那家饭店房间告诉了王传君,然后抓着他的手说你一定不要叫那个男人碰了KIMI。
紧张兮兮的样子叫王传君有点不解。他想KIMI不是一直都在出外场的嘛?
相较于店里的其他顾客。王氏老板王睿可以算是比较另类的了。
本就出身于□□的王睿可以说是拥有根植在骨子里的凶狠。平日里戴着一付眼睛笑得和蔼可亲的,身体里却充满了阴暗和卑鄙的杀戮之气。懒得去动脑子经营的他喜欢用一种□□才会用的方法去明抢生意。也是业界极有名一份子。
他曾经把一把刀扔上了和秦炎仕的交易桌面的时候,笑得颇显威胁。他说秦老板,你可要考虑清楚。这可是有关于命和没命的问题。
饶是秦炎仕见多不怪也不免微微一颤。动荡过后眼睛里一派不动声色。
早闻王睿王老板做生意的手段极为高明,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并非属虚。
好说,签协议吧。
王老板你挡着我的人进来了。
再回过头去的时候秦炎仕把枪对上了他的额头。慢条斯理的拉开了保险。
从秦炎仕手里吃过一回亏的王睿更是疯狂把矛头全部指向了他。包括连个男人也是要抢一抢。
王传君赶到的时候KIMI正斜靠在单人沙发上不紧不慢的磨着右手的指甲。手指间一片鲜艳的血红。
转过头差点没叫出了声。王氏老板王睿整个人被包围在一种血红里,妖冶的死亡气息。致命的一刀是颈处被割开的大动脉,血水已经基本不再继续向外流。结痂的颜色暗暗沉沉的,很不好看。身上还补了很多刀。皮肉翻在西装里,灰白色交接着血红色。
王睿死的时候瞪大了眼睛,处于一种极度的不敢置信之中。
KIMI把手上的血擦在他白色的衬衣上,事不关己的揉着因为刚才一直保持一个动作导致的有些发疼的肩膀。抬头冲王传君微微一笑。
王传君的呼吸差点停止了。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床上的王睿说,他是你杀的??
啊,是我。语气淡漠的就像在说刚刚宰了一只无关紧要的生物。
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想要侵犯这个身体。KIMI耸耸肩,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
相较于副班代的激情上扬,王睿那种大概算是疯狂的。或许和秦炎仕的结怨以至于他看见这个男人就有种歇斯底里的感觉。或许是KIMI天生惹得人发狂。什么都说不定。
KIMI抽出衬衣口袋里的折叠刀轻而易举的割开了他的大动脉,刀子划过的时候血喷了他一脸。王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之前乖乖被压在自己身下,现在却眯着眼睛一脸厌恶的男人。挣扎了几下就驾鹤西去。反倒是KIMI拽着自己衣服的下摆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自己的脸,浓重的眼影和眼线被抹了个干干净净。
他不是很喜欢杀人的感觉。刀子推在皮肤上的时候会有一点阻力。血流下的时候手指粘粘的,感觉很不舒服。
可是有些人天生找死,你叫他怎么办?
他不喜欢男人。天生讨厌被男人碰触的感觉。迈入这么肮脏的一行,大概就是想要为谁存下一点什么。他想他从来都没有被人如此的轻薄过,从来。
KIMI研究着应该在什么地方下刀可以把人切的更好看一点。手起刀落,一片沉寂的声音。
……你怎么不逃走?
我为什么要逃走?
这可是凶杀现场!看到你就会被抓进去偿命的。
……你是笨蛋么?
闻言王传君微微的怔了一下。我?笨蛋?
你足足蹲守在哥哥学校一个礼拜,难道还没有发现?KIMI把别着的腿换了个位置,手肘撑上了单人沙发的扶手,挑高的眼睛有点诡异的妩媚。他们就算把哥哥抓去,也什么都弄不明白的。
哥哥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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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王传君重复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向屋子里来回的看看。你说哥哥?
啊,哥哥。
你蹲守哥哥的学校那么久,都没有发现我和哥哥的区别吗。
你偷窥哥哥的学校生活那么久,都没有发现我早就发现你了吗。
啧,笨蛋。
王传君这才知道,原来笨蛋这个词比小混混还具有杀伤力。尤其是在具有如此震撼背景的房间里听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人讲自己是笨蛋。感觉更是奇怪。
王传君不知所措的抓着头,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形应该接句什么会比较适合。只能傻愣愣的看着KIMI扔了手上的指甲刀,然后拍拍手站了起来。
这样好了,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和你回去好了。
王传君从来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骨子里有如此隐秘的东西存在。感觉就像是天生习惯于收拾残局,或者是喜欢趁人之危。
他把王睿瞪大的眼睛闭上之后,脑子里想的是你安息去吧,千万不要想着报酬什么的。
KIMI给自己倒了杯香槟,琥珀色的液体被满室红光映现成了桔红色。转头看看表,凌晨一点十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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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床上睡下。却从不是自己床的地方醒来。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大概在这十九年的岁月里很不巧的学会了梦游,而且单单就在今天展现了出来。
乔任梁不是很喜欢这间房间的背景和摆设。太过于简单化,太过于阳刚化。和自己纯属不搭。
昨天梦到了一点很好玩的事,自己穿着华丽的黑色披风变成了路人皆知的名侠盗,肯出手决不失手。手到即来,穿梭在人群中潇洒的很痛快。他把即将偷盗的预告卡片扔进了一家博物馆的馆长家里,下面署名赫然为四个英文字母:KIMI。
然后他如约而至,然后他得手了。跑出去的时候对着一屋子的警察职员和新闻记者微笑,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有一整片深色的阴影。
KIMI,是我记忆中的名字么?
王传君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那个高中男生垂着脑袋,坐在床上苦思冥想却什么也不得而知的苦恼样。可爱的彻底。
刚想要走过去问候一下他,却见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伸手胡乱在床上乱摸。
啊~~~我的眼镜哪里去了~~~~~……哎?等等,好像没有眼镜也是可以看清楚的……刚刚抱怨完这一句,就听得身后爆出一声明显没憋住的笑声。转过头去,看见就差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的王传君,脑袋里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枕头扔了过去。受到攻击的王传君抬起头,看见那个高中男生气鼓鼓的撅着嘴问他你小子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家。王传君眯起眼睛,好心提醒他他的处境问题。
哈~我说呢,什么样的房间什么样的主人,你看你那邋遢样!
王传君被刺激的倒地不起。这一个两个的都那么毒舌,我干吗还那么没事做的收留了他?
成功凭借语言刺激到了屋主的乔任梁很满意。他得意洋洋的掀了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伸手指着王传君的鼻子问,你小子把我衣服弄到哪里去了?
昨天半夜三更的,王传君把杀人现场整理了个天衣无缝。自恋的觉得要是没有金田一耕助那样的智商恐怕是不会发现这件事会和KIMI扯上关系。
昨天半夜三更的,KIMI把未来会发生的事琢磨了个天衣无缝。他把乔任梁的校服扔到王传君的车上,然后说这身西装明天你早点起把它送回店里去。
记得结今天的帐。
谢谢惠顾。
乔任梁跑进校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狠命的瞪他一眼。他说今天快迟到了,有帐以后再算!
王传君觉得这句话还是有不错的暗示性,比如他们又有机会可以见面了,也说不定。
上课的时候感觉老师讲课的声音越来越远,就那么隐隐约约的睡着了。
没有做什么连续剧一般的梦。反倒是很久都没有见的暗红色重新拼凑了起来,什么飞溅到了脸上。连触感都异常的熟悉。
坐在角落里的模糊人影慢慢站起来向他走过去。每走一步就清晰一分。站在他眼前的时候,乔任梁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影的眉眼之间和自己竟是如此的相似,如同照镜子一般的,几乎毫无别样。身体一动不能动。
他伸手轻抚上他的脸,然后垂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连触感都异常的清楚。
乔任梁差点没从课堂上跳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哗哗的往心里流。
他想我怎么饥渴成这样了?压个床都能遇到吻戏?
那下次是不是太危险了?
我再也不要睡觉了——
以上这一句是下课后天台上,乔任梁郁闷不已的对着副班代喊出来的。他说你有没有尝试过被不停不停不停的压床?压床那个人还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然后压床那个人还亲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副班代却觉得很好笑。他拍着乔任梁的肩说估计是你想太多了吧?大概是做梦做出了幻觉。话音未落,背后猛地一阵凉意,如同被什么狠狠瞪了一眼,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乔任梁莫名其妙的看着副班代额上渗出的冷汗,好奇的问了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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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报道铺天盖地。
警察找到那具尸体的时候他被一层层的被子覆盖了起来,满地的血腥味道。所有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被洗劫一空,窗户破了一个巨大的洞。
门口的小姐说预定这间房间的就是这一个人,压根也没有看见其他的人靠近。
于是案件被归进了抢劫杀人案,目标锁定了不知道什么流窜到这一带的无辜劫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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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点开始就有点睁不开眼。
乔任梁打着哈欠把书扔进了抽屉里,噘着嘴爬上了床。
生物钟被打乱了。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叫嚣着要冲出他的身体,灵魂不堪重负。
九点三十分。KIMI揉着有些发酸的肩膀坐了起来,黑暗中的眼睛闪闪发亮。
副班代的家处在某个偏僻的角落二楼。KIMI扬高他涂了厚重眼影和眼线的头,目光低低的打了下来。无法否认的高傲。睡梦中的副班代额头上依旧渗着冷汗,好像在梦里也是不怎么安稳的。人啊,若是作孽作惯了,心里总是会留下阴影,不管你愿不愿意,它们还是会时刻钻出你的记忆提醒你,你还欠别人一个回答。
KIMI把刀插进了他的心脏里,然后就在瞪大眼睛的副班代注视下慢慢把刀拔了出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血渗进了床单。
没人有可以否定他的存在,就算是乔任梁也不行。
就算谁也不知道,世界上依旧有KIMI这个人。
他拥有和乔任梁一样的外貌和身体。
他的灵魂扎驻在乔任梁的身体里。
没有人可以否定他的存在,谁也不行。
他一如既往的迟到了。好不容易到的时候招待给他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王传君,然后拍着他的肩说人家等你很久了。
王传君来之前跑去把秦炎仕常坐的那辆名贵车的车胎给扎了。然后还从看守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溜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
王传君心想你丫的走运去吧,今儿没叫我看见你的人。——不然一刀一个戳死他。得意又洋洋。殊不知就算遇到了,凶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拿。
然后顺着这样的心情,在路上还不忘和无意撞到的人狠掐一架,双方都没讨到什么便宜。
就这么鼻青脸肿的跑来点KIMI了。
KIMI拎了瓶店里最贵的酒走了过来。满脸狡诈的笑意。
反倒是王传君变了脸色。他指着KIMI脖子处的血迹说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刚把这个店的招牌拆了。因为昨天晚上的TOP长的很惨不忍睹。
………………………………!?
骗你的。本来有点漫不经心的脸上挂出了一道笑意,KIMI浅浅眯着眼睛把手里的酒开了,然后很有职业道德的给王传君满上。来来,碰杯。帐是你买的。
………………………………王传君郁闷的想着如果你不加最后那句话没准我就会那么喝下去了。然后侧眼瞪了那杯酒一眼,还是认命的灌了下去。
没喝几口就被门口的吵嚷打断。
KIMI侧靠在自己位子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付泰山崩于前依旧不动声色的样子。叫王传君怀疑他是不是趁着空档睡着了。仰头看出去,却发现门口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有只能看见头皮的估计是男人的人指着KIMI那张牌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在抱怨什么。
门外的大叔说我看见了!就是这个男的!手指穿过门口一干人的阻挡直接指了进来,目标明显的就是那个还在半睡眠状态的KIMI。
制服!!王传君使劲推了还在懵懂状态的KIMI一把,然后压过去照着这样的模式一把抹去了他脖子上的血迹。
KIMI茫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像是被吓到一样一把推开他老远,双手拽着身上的西装微微有些发抖。他说你不要随便碰我!
王传君想你这会还有心思考虑我是不是占了你的便宜啊!人家都快要追杀到你的头上来了好不好?
警察先生拨开人群走了进来。KIMI撅着嘴看着那个据说是目击证人的大叔颤抖的指着他说没错!就是他!然后扯起一脸笑容。他说怎么了这是?不就是你来点我我没有看上你么?至于这么打击报复么?啧啧,还带了警察过来?制服压死人啊!
王传君愣在一边不知道应该啥反应,半晌转过头去在角落里笑出了声。他想KIMI啊KIMI,果然只有你才可以。
人家大叔被气到几乎爆走。他一边跳脚一边喊我没有!我没有!我有老婆儿子!怎么会看上一个MB!!
我是牛郎,不是MB。KIMI缓慢的打了个哈欠,把手背到了脑袋后面,你说错了我很伤心的。叫你白白的暗恋了我这么久。然后直起身,一脸的漫不经心。被我揭破了就会跳脚呢,果然没选你是对的。
警察先生满脸复杂的看了那位大叔一眼,然后把手上拿的那份表展开在KIMI的眼前。
KIMI[男,年龄十九。真名不具。],我们以涉嫌杀人案拘留你。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事情有了点脱轨。王传君满脸发怔的看着KIMI乖乖的停止了对那位大叔的调揩,转身冲他吐了吐舌头。
他追到门口的时候清楚的听到那个孩子用一种既无奈的声音说没想到居然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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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和安然无恙
我还记得那些失去了的
和曾经遗忘的一样
死,和如常别样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我能失去的
除了你,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