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痕笔记》秋之挽歌

5、沦陷

　　没有说话，月直接把所有的甜点抱进垃圾桶。

　　“月君！你——”眼看心爱的食物被丢掉，龙崎忍不住想抗议。

　　旋过脚步，月低头在龙崎耳边：“抗议无效，食谱从今天开始进行——再反对我就吻你。”

　　吻……想起月那个有点粗暴的、完全不同于电视和书上所写的吻，龙崎闷闷的不再吭声，为自己逝去的甜点生活哀悼。

　　一直在旁边从头至尾欣赏了这一幕的其他五人都有点傻眼。

　　“龙崎少爷很少这么听别人的话。”渡推了推眼镜在心里加上一句——尤其是Killer嫌疑者的话。

　　“他们不会是看对眼了吧？”松田在一旁打哈哈。

　　不过立刻，整间屋子内鸦雀无声。

　　松田干笑几声：“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应该不会吧？”

　　看对眼？屋内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揣测着这可能性没有说话。

　　月和L这两个当事人却象没有这回事一样，自顾自的研究案情。

　　只是在拿起咖啡的不经意之间，龙崎在蒸腾雾气中看着夜神月认真思索的脸。喜欢他吗？应该不会吧？他对自己的自控能力一向很有自信的，夜神月有可能是Killer啊……

　　不过内心也有一个声音在说：也有可能不是，这样你就可以喜欢他了。

　　这样就可以了……咖啡杯突然从龙崎手中掉了下去——不会吧？自己只是为了他Killer的身份才勉强不去喜欢他的吗？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陷下去了？

　　他又开始咬着自己的指甲，第一次在案件中魂游天外，牵挂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而那个人，却偏偏最有可能是Killer！

　　龙崎的健康食谱开始启用了，最佳监视人就是夜神月。

　　于是L在每天例行查案之外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看着冰箱里满满的甜品望洋兴叹。

　　月并没有不允许他吃甜品，只是必须每天三餐后才能吃一块，然后晚上也有一块吃——据月说，这样是胖起来的最佳方法。

　　庆幸的是咖啡并没有被禁，他可以通过一块又一块的方糖来抵消自己的怨念。

　　夜神月是Killer的嫌疑一直没有被澄清，但是L似乎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案子还在查，但是试探夜神月的举动却一次都没有过。

　　这些事，在月的眼里呈现的一清二楚。

　　经常都是午夜才走回家，也只有这个时间才能和身边的死神说上话。

　　“月，你最近好象很高兴啊。”琉克的怨念也不小——自月常常出入搜查总部以来，他吃苹果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

　　“当然值得高兴了啊，琉克，因为L对我的依赖已经越来越深了。”月迈着轻快的脚步：“你要知道，琉克。当一个人相信另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不会依赖他；但是当一个依赖着另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了。”

　　“原来如此。”琉克开心的笑着：“这就是你的目的？让那个厉害的L变成现在这个任你摆布的娃娃。真是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啊！”

　　“好戏还在后面呢，琉克。虽然L还是不一定会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我，但是我已经没有一定杀死他的必要了。现在的L，只要再加深一点对我的依恋，就完全可以由我的阻力变成我的助力。”

　　琉克也喈喈笑着：“你的头脑真的很好啊，月，我从没看过谁能向你这样随意掌控人类的。”

　　但是就算人类可以掌控人类，可以掌控那变幻莫测的心，却掌控不了世事的变幻。

　　夜神月在上课的时候被紧急电话叫到了搜查总部——Killer出现了！

　　L紧紧盯着屏幕上传过来的Killer所发表的宣言，然后勾起嘴角——很简单的推理，不是吗？如果是他的话，就一定能够说出的。

　　“各位，”突然感觉自己开口竟然是如此的艰难：“尤其是夜神局长，虽然一度禁止了夜神月进入搜查总部，但今天我特地叫了他来。如果他能推理出这个Killer并不是原先的Killer，而是第二位Killer的话，那么他的嫌疑就洗清了。”

　　“第二位Killer？”议论纷纷：“龙崎你是说这个Killer和以前杀人的Killer并不是同一个人吗？”

　　龙崎点点头：“具体还是等夜神月到来之后再说吧……”

　　你会来的，而且，你会推理出这些事。

　　如果你是Killer，你会知道这Killer是第二位Killer；纵使你不是Killer，你也会猜到只要你推理出这是第二位Killer的话，嫌疑就会减轻。

　　所以我已为你铺好了路——铺好了这一条远离Killer的道路。

　　我心里很明白，这不是身为L该做的事情，甚至和我的身份完全背道而驰……但是不管在推理上如何确定，我还是输给了你——我把心输给了你，夜神月。

　　如果你真的是Killer的话，那么在这一刻我可以宣布——你赢了。

　　焦急的脚步从外面传来，然后是夜神月微微流汗的身影：“Killer上了电视？怎么回事？”

　　龙崎淡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月君来的很快啊，正好来看一看这个Killer留下的讯息。”

　　这个Killer？夜神月脚步不停走到屏幕前，却听出了龙崎的隐语。他已经猜出这并不是Killer本人了吗？但又为何要提醒他呢？

　　看着一卷卷录影带，月神似乎明白了龙崎的意思。

　　他抬头想对上那双蓝眼睛，但是对方却转过了头。

　　这算是胜利了吗？一时之间夜神月说不出话来——他胜利了？就这么简单？L向他低头了！

　　“月，你怎么想？”是父亲忐忑不安的问话。

　　夜神月挂起笑容：“看来拥有Killer能力的人不止一个啊……我认为这个Killer和以前的Killer不是同一个人，从行事做风上都可以看出来，也就是说，这是第二个Killer！”

　　这些话说完，明显的听到父亲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似乎其他人也露出了笑容。

　　但是坐在屏幕前的龙崎，却一直一直也没有说话。

　　这次的案情讨论依然到很晚才结束，住在搜查总部对夜神月来说似乎也已变成家常便饭了。

　　当其他人都离开，夜神月终于可以正面龙崎整整一天的不正常。

　　“你今天究竟怎么了？刚刚也不是很用心。”略带责备略带担忧的语气。

　　这声音让龙崎不禁去想——如果是装的那他的演技真的是很棒啊……

　　“怎么还在走神？”月握住他冰凉的手：“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

　　龙崎怔忡的眼又移到两人相握的手上——就是这简单的碰触，自己已然无法拒绝……是什么时候陷到这么深的呢？第一次被人完全的看透；第一次被人用心的呵护；第一次被人心疼的怪责；第一次被人热烈的亲吻……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龙崎！”略带警告的声音。

　　这样的月是在告诉他——自己要生气了。

　　于是他抬头看着他：“你知道吗？月君，我其实还是做了一个试验。”

　　试验？夜神月安静的听着，知道他还有下文。

　　“以你的推理能力要知道这人是第二个Killer是很简单的事情，所以我才这么想——”龙崎缓缓开口：“你一定看出我也推理到这是第二个Killer，故意让你自己推理是在测验你。所以如果你不是Killer的话，一定会先指出这点才说出自己的推理。如果你是Killer的话——”

　　他垂下眼脸：“那就是你今天下午给我的回答了。的确……这是我想要的回答，我故意让你看出这一切，但是你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下去……其实我真的很希望你不是Killer，可你偏偏——”

　　他没有再说下去，这些已经够了。

　　低着头，他揣测着月的反应——应该是很生气的怪自己怀疑他，然后说自己不是Killer吧？就似一直以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