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痕笔记》秋之挽歌

13、重新定义

　　日子一天一天照常过，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不过是三人生活还是Killer调查。

　　现在已被认定的是——Killer改变了，决不是曾经的Killer；还有就是确实锁定了四叶集团。

　　搜查总部的日子可以说是风平浪静，除了每天的调查之外，没有任何刺激的过着日子。但龙崎的神色却更为憔悴。

　　眼看就要收网，结束的日子越来越近，已经习惯夜神月在身边的自己，要如何再割舍那种毫无杂质的温柔？没有爱语的相处，却温热的让他不想再管任何的一切！

　　现在想想，反正L已经有了继承人，虽说还不成熟，在渡的辅助下却也暂时可以应付大局了。

　　就这么功成身退也不错吧？他看着夜神月认真的侧脸：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的话就好了。若有一天昔日的夜神月回来了，也许他会哭的吧？——为了这个夜神月的消失而哭泣。

　　真是很矛盾呢，爱上了同一个人的两种人格……一种可以维持一辈子却只能是朋友；另一种可以是爱人却最终只能迎向死亡的结局。

　　又开始咬着指甲，龙崎仔细思考：如果不希望夜神月恢复本来面貌的话要怎么做呢？Killer是不可能永远放弃他的能力的，那么就一定有得回能力的某种方法，而且是在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会拿回记忆和能力。那就一定在被动的情况下接触到拿回能力的契机了？也就是说一定会有某种事件可以让他毫不被怀疑的——失去记忆，进入搜查本部，协助搜查……

　　等等！他好象明白了什么，有一些模糊的……

　　不行！抓不住关键点！还欠缺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可以让他连贯一切的东西……总之现在就是一直跟在他身边，防止他接触到任何可能好了。

　　正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视线在看着他。

　　转过头，对上夜神月的眼。

　　“月君。”他立刻以最快速度调适自己：“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夜神月摇头：“现在还谈什么发现，预备出一个计划来，让火口能够自投罗网就最好了。只不过话虽如此说，事情却没这么好办。”

　　“恩。”龙崎点头：“如果因为这个有什么伤亡就说不过去了。”

　　监视器的另一端又出现了海砂的身影。

　　“这位大小姐怎么又来了？”夜神月无奈的摇头拿起话筒：“模木，这次又是什么事？如果是约会逛街聊天或者发牢骚的话，一概免见。”

　　“并不是！月！海砂说她拿到火口是Killer的确实证据了！”模木兴奋的声音响彻在房间中。

　　龙崎立刻抢过对讲机：“让她进来！”

　　“龙崎！”夜神月不满的说：“她话是这么说，很有可能是假的啊。以前她为了见我一面，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

　　“可是月君也在烦恼如何抓住火口不是吗？这样的话，就有无论是真是假也要见见海砂小姐的必要了。”龙崎说的有条有理。

　　“这话确实也没错……”夜神月看着监视器里的海砂已经搭上电梯：“不过最近海砂有点奇奇怪怪……”

　　月只是自言自语，龙崎却立刻转过头来：“哪里奇怪？”

　　“总是看着我莫名其妙的笑，要不然就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象什么等阿月成为真正的阿月就会真心爱海砂了……”夜神月耸耸肩，表示他不明白海砂为什么会这么说。

　　真正的阿月！弥海砂为什么会这么说？要说最有可能的原因——弥海砂恢复记忆，重新变成Killer了吗？

　　不过她如果恢复记忆的话，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自己吧？而他现在还活着……

　　是因为什么原因需要留自己活命吗？不，不能这么想，看来需要见到弥海砂才能明白了。

　　这天他拖到很晚，确定夜神月已经睡了之后，才把渡叫到自己的房间，带着微愠。

　　“龙崎少爷。”渡有礼的微微一躬：“有什么吩咐吗？”

　　“我今天从和月君的对话里发现了一些事情。”龙崎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淡：“你有一晚解开了他的手铐，将他带到你的房间，是吗？——就在我们两个第一次打架的那晚。”

　　渡默然低下头，没有半句反驳的话。

　　“你对他说了什么？让他同情我吗？”龙崎冷冷的看着他：“还是让他尽量接近我？照顾我？顺着我？”

　　渡的头更低了——他能怎么说？‘这些都有’可以这么告诉面前这位比任何人都孤寂，自尊心却比任何人都强的少爷吗？

　　“原来是你开的口，怪不得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打一架之后，他的态度就变了。”

　　渡还是沉默，抗议的气息在沉默中弥漫着。

　　龙崎静默了半晌：“我是喜欢他，但是我并不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这次你多管闲事了，渡，出去吧。——对了，我今天见过弥海砂，虽然她还没有恢复Killer的记忆，但还是加派人手监视她比较好，这就交给你去办，没事了。”

　　渡似乎是很僵硬的将身体压低再抬起，轻轻关上了门。

　　“谢谢你……渡。”他没有听见龙崎那句很轻很轻的话。

　　如每日一样小心将身体窝进月的身边，然后闭上眼睛，任皎洁的月光从窗缝透进来，勾出昏暗的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双眼忽然在黑暗中睁开，充满震惊，一动不动……

　　龙崎今天发现月不如往日的精明而是不停的在发呆，时常是两人说着说着，就听不到月的声音，然后发现一双呆滞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龙崎不禁皱起了眉：“月君？你不舒服吗？”

　　“不舒服？”夜神月呆呆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眼神忽然那变的清明：“没有没有，我好好的，没什么时候能比这再好了。”

　　没什么时候能比这再好了？单单是这句话就有问题！龙崎转身看着屏幕，只用余光瞄着夜神月——果然，他又开始呆呆的看着自己。

　　龙崎在心里数着数，数到自己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刚刚想和他说话，却发现月的眼睛里放出了光。

　　“龙崎！”他猛地站起身就往里屋走：“跟我进来一下！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看着手腕上结实的镣铐，龙崎很月拖着走，还不满的嘟囔着：“我不想跟你走也不成啊……”

　　本以为是什么关于案子的重要事情才不方便对别人说，谁知道一进来就被月按在椅子上了。

　　“喂，我说月君？”他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夜神月坐在他对面轻咳两声：“我先说原因——昨天晚上我醒着。”

　　龙崎的脸一下子刷白了——他醒着，他竟然醒着！也就是说瞒不住了吗？是不是连朋友也做不成？

　　“龙崎！你没事吧？”月关心的脸近在咫尺。

　　“我没事！”猛地推开他，然后慢慢抱住自己蹲坐在椅子上：“月君想说什么？”

　　“别这么紧张啊，就好象我会伤害你似的。”月双手捧起他的脸：“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再有这种事情要说。喜欢一个人不说出来，对方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他啊？都是你这么笨拖了这么久，我才会跟着你一起白痴了这么久，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心意？”似乎是向着自己想象不到的地方发展着，龙崎已经完全傻掉。

　　“是啊，我的心意。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必须承认——”月的脸似乎有点红，一点一点在眼前放大。

　　“龙崎！月！已经有办法逮捕火口了！局长让我来叫你们出去商议，如果顺利的话，在明早之前就可以——呃？”松田也傻住了，呆呆的看着龙崎蹲在椅子上，月弯腰在他眼前，近在咫尺的脸。

　　整幕画面就和定格了一样，没人动也没人说话，直到龙崎忽然推开月站起身体。

　　“我们现在就去。”面无表情的转身向外，似乎半点也没有被刚刚的气氛所影响。

　　但是月眼尖的捕捉到他耳根那一抹潮红。

　　“恩，能把火口逮捕归案，我们就都可以松一口气了。”夜神月也跟在龙崎身后走了出去。

　　只有松田还呆站在那里，想着自己曾经开过的玩笑——不会自己真的一语成缄，他们两个看对眼了吧？

　　他没注意到月在不注意的时候拉了拉锁链，那叮叮铛铛的脆耳声音昭告着龙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