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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伯明国寒浞代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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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已不计前嫌,赞叹,“你一夜之前铸造此箭真乃神速!”他低声相告,“轩辕黄帝和大羿那两把神弓皆出自我手,西王母将我铸造神弓的法子授予轩辕氏。”
“你还认为我和天帝沆瀣一气,对人间施不仁之事。”他愤慨,无可奈何,他问无忧,“你知道夏后氏旗帜的图腾是什么吗?”她略想想,努力回忆,缓缓问,“是不是日头。”她不是很确定,再入夏都她抬眼瞟了一下
陆爻微微点头,语重心长说:“你看有穷氏的图腾是弓,相差一百多年前的大羿射日,预示了有朝一日,有穷氏叛夏,正是后羿射日。都是玄机。”
四人在有穷氏族祭祀巫舞,子民的千恩万谢中离开,约莫飞行一盏茶的时辰,到了伯明国,伯明国又称寒国,这个氏族妘姓,是祝融赤帝的其中一支后嗣,黄炎与薛定崿正畅谈,“有穷氏建的那种可以拆卸的布账的穹庐挺好的,随时可以建出房屋来。”
在寒国王账外,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将一个瘦弱的男子抬起摔地而死,愤怒的说:“找了你大半辈子,今天在这撞见你,上辈子就是你在战场上捅死了我,如今在寒国的王账前当差。”
王账外,一个蜂腰瘦肩的少女被奚落,被几个妖妖乔乔的少女围住,她们口里念着,“是她,我记得她,上辈子不知羞耻的走婚了三十多个男人。”
无忧看这女子衣着华美,如何受奴隶的气,便问,“你看起来应该是寒国的奴隶主,如何受奴隶的气。”
女子哀叹抹泪,怨道:“与我吵架的奴隶,上辈子认识我,和我同是奴隶,上辈子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姐妹,至于那三十多个男子,是女首领赐给我的。她不甘这辈子还是奴隶身子,而我成了王官师的妻子。”
“以后碰见怒气冲天的,一定配制一碗忘情忘忧之水与他们喝的。”
几人被引到诵读声朗朗的石砌屋内,一群垂髫小儿在调习音律,吟唱有虞氏舜的南风歌。坐在上座孜孜教颂的正是她的丈夫,“你们直呼我寒氏即可,我丈夫是校,也是伯明氏的王师。”
迎门进来一位神神叨叨的,面上涂着怪异的色彩料,撕扯着寒官师下来,和他道喜,“寒兄。我刚灼烧卜骨,你猜怎么着,怎么着!”他一跳攀在寒官师的腰上,亲了他一口,“我跟你说,你不久就会有一个儿子,儿子呀,他叫寒浞,寒浞。”
寒官师父将他从身上推搡下来,愤怒说:“你莫耽误我授课,你大半辈子疯疯癫癫的,捣鼓卜骨多少年,从未算准过。”
寒氏将他往外赶,“伯父,你莫胡说了”那个老巫从即将关闭的房门探出脑袋,夹在其中说,“侄儿,你相信我,我这侄儿寒浞将来要当夏朝的王。”
无忧在心里面捋三皇五帝亲戚神谱,“祝融赤帝,最后一支有神族血统的子嗣寒浞,天帝帝俊究竟在计谋什么呢?” 尽管那个老巫行为放诞,但她信了,她环顾三位阎罗王,大抵他们也信了,阎罗王们脸露异色,谋算此事非同小可的,伯明国竟然连夏王更替这种天机也掌握
在寒官师家喝了碗茶,寒官师送三位男子,寒氏忽地抓住无忧的手,“去女娲断山看看,我已尽全力了。”
“你说什么?”寒氏闭口不再提,说了失心疯话,女娲断山?她努力回想,在孽镜里碰到的半人半蛇的女子提过,这个寒氏又与女娲断山有何干系?
行至一个茅草屋,屋顶几个窟窿,既不挡风又不挡雨,老巫豁着牙委屈夸口,“这些都是我的师父教我的,你看,你看!”她接过卜骨龟甲,从前往后端详
天色将暗,黄炎问,“卜骨上刻的什么?”无忧真实告之,“记载的是伯明国每一个人的前世记忆,也就是说,伯明国的人和有穷国的人,拥有前世记忆。正好炎黄二帝的隐秘天机也掌握在这些人手里,还有每个天神的弱点,卜骨上都有记载。”
陆爻补充说,“不过羿比伯明氏王聪敏,羿小小年纪收集利用这些前世记忆,有穷氏羿控制仇人见面,夏朝的官员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有穷国人,半点不知道是他们前世的仇敌,相反伯明国乱的很,前世仇敌相互刺杀,谩骂不止。”
“着火了!着火了!”着火的地方是老巫的茅屋,薛定崿见来来往往泼水不止,而火势大涨,他低声说,“是天火,勿管闲事!泼不灭,烧尽了,自然灭。”
伯明氏族人回头见三位贵客倏忽不见,下跪忏悔,“是天神降灾了,是天神降灾了!”
一打眼她看到东南方的芙蓉花开的繁盛,不像前几次来,绿瘦红也瘦,花蕊间闯出一个女子,无忧仔细端详,面生,不曾见过,便问,“你是哪个花神,怎么无故擅闯我芙蓉花神的闺阁?”
那女子鼻子冷哼,些许轻慢,横眉上前解释,梨花花神梨溶急急唤道:“妹妹,你如何在这,花众找姑娘你呢。”那女子不悦的斜瞪无忧,梨溶频频与她使眼色,怕被撞破什么似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你远游去了。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梨溶与无忧闲聊姐妹家常,却被桃花花神桃夭唤走,“梨姐姐,我制了一个桃花胭脂,你过来帮我瞧一瞧,无忧,我们先行一步了。”
无忧只身走到花丛更深处,寥落的最北只有两样花,一是梅六出,一是曼珠沙华,到了曼珠沙华开花的时令,她叫喊,“花曼珠,花曼珠!”
梅六出十分不耐烦,探出来反感的问,“你喊她她不应,说不准她假装睡午觉,才回来,不如先来我凌寒宫坐坐,偏一张热脸倒贴。”
花曼珠从花间赤脚而出,“我的曼华殿偏远了些,这不出来亲迎了。”无忧两边为难,“你们两个都是清冷的性子,应该很适合当姐妹知己,不如我们三个到一处儿。”她合握两位花神的玉手,二人扑哧一笑,“我们半个月前早成好姐妹了。”
无忧左右打听,“怎么回事?”二人神神秘秘,敷衍道:“一杯落花茶的典故。”三人成群共聚在凌寒宫外的长亭,无忧捧着杯热茶吐苦水,“凌寒宫冷的和冰窖一样,曼珠姐姐,我们在长亭坐着。”
她讲了一路的凡间趣事,无端想起姮娥来,正好顺口提出来,“两位姐姐知道姮娥仙子吗?也不知怎的,无缘无故被贬下凡间为人,如今才一个月大。”
两位花神惊诧点头,:“认识,认识!”梅六出也讲起神界的轶闻趣事,关于姮娥仙子的,“以前姮娥仙子还是帝喾之女,帝喾的华夏族常被中原西部犬戎的部落东侵。帝喾为了招募贤能,许诺谁能拿下犬戎首领的项上人头,就奖励他一位妻子,黄金千斤、封邑万户。”无忧手支着下颚倾听
梅六出喝口茶润喉道:“帝喾坐下有一只神犬,通人言,它叫盘瓠,它后来卧底咬下犬戎首领的脑袋回来邀功请赏,帝喾最后竟真将女儿配给了盘瓠。”
无忧不堪想象,怀疑的问,“姮娥最后真的嫁给了一只犬?”梅六出郑重点头说,“嫁了,维护父王的承诺,人王的尊严,现今华夏之南的人正是她的子孙。”
花曼珠附和,“是的,听说过,从那时起,女子的命运再不由自己,纵使姮娥一万个不情愿,也无他法,她已是犬看上的肉,男人们的战利品。”
梅六出一旁唉声,花曼珠接着提起姮娥的另一桩奇事,“姮娥大概还转了一世,是尧帝时期,这个你可能耳闻过,大羿射杀九个太阳,后来姮娥被赐婚大羿,不知后来怎么偷食西王母的灵丹仙药到了月宫中。”
“听说大羿与河伯的妻子宓妃有染,姮娥一气之下偷吃灵丹仙药飞升广寒宫。”梅六出偏袒姮娥,“我不相信她独吞大羿的仙药,到今天已不可考证,她今儿又下凡人间,不知又是如何的境地,左不过又是人皇与天帝的纷争!神女也是奴隶身子!”
到了下半夜,无忧与花曼珠从凌寒宫出,立在花丛里,赏天上的皑月,“白日和我吵嘴得女子究竟是谁?”
“全百花谷的花神独瞒着你,花众亦下令不许你知道,可我不瞒你,你坦然待我,这个女子是新继任的芙蓉花神。”
她不明真相,那个花神姐姐去哪儿了,“以前的芙蓉花神呢?”她遥记芙蓉花神第一次见面遗世独立的仁慈
“香销玉殒了。”无忧如遭天谴,“死了?”眼泪嘣出,不信的问:“死了?”
花曼珠招手变化出一壶果酒,递与她说,“具体我也不清楚,你心事别太重了。”
梅花与春风共渡,两人回到曼珠沙华花间的曼华殿,无忧决计在花曼珠这借宿一晚,朱颜酡面,花曼珠看无忧的面相,一时想起来,仔细瞧她的眉眼,惊喜道:“一直觉得你像谁,你是浮头罂粟的花神,我年纪小,才晋升花神那会儿,我还特地问过花众,她含糊其词,说从没出现过浮头罂粟的花,更别提花神了。”
“浮头罂粟?云风炎提过。”她倦怠的揉揉额头,“今天一股脑这么多的牵扯,大概都和我的身世有关。”
事不宜迟,她计划明日寻花众问清芙蓉花神之事,为何偏偏瞒她芙蓉花神之事
她先手执着绿玉斗,挨个儿给百花灌溉早云清露,次第轮到曼珠沙华,无忧在花株外唤她,“酒醒了吗?”花曼珠探出脑袋,“你这样很像个食人花,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花,你昨晚说你和他六个月见一次面,那你也不能惫懒,不妆面画眉呀!”她一脸羞红抛来冷哼,又回花间睡回笼觉
花众来巡视百花,她单刀直入问花众,“芙蓉花神姐姐去哪儿了?”花众继续隐瞒,“在花株内受罚禁闭。”
“我昨天分明碰见新任的芙蓉花神了,你如何哄我?”
“我只能告诉你她触犯了天帝,她在女娲断山。”
她再问,“你知道浮头罂粟的花神吗?”花众和缓看着五忧,“我虽然是百花总花神,我的真身其实是一片叶子,对上古的花神也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