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自由幻梦》魔幽魂血

83、CHAPTER 75 黄泉之门

　　我用最快的速度，订了往这块大陆最西边去的飞艇票。
　　飞艇起飞时，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我靠在猎人专用舱里的高档沙发上，盯着高处变幻的云层出神。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爱反过来变成了挫伤我的锐利武器。我像是身不由己扑向火焰的飞蛾般丧失了应有的判断力。可是我多希望西索这团火焰外能多一个玻璃罩，照亮我的同时又不会让我烧伤。
　　我抓紧头发，叹了口气。该过去的都过去了，既然我作出了决定，那就趁早把这一页烧毁，重新开始新的一章。再也不用翻来覆去揣摩他的眼神、话语和心思，再也不用患得患失，再也不用不确定，不相信。
　　天色渐渐黑暗得不见一丝光亮，雨天的夜晚只能见到无尽的阴云，偶尔间劈过一道闪电，把我的脸照得煞白。我对着玻璃上的自己笑了笑，发觉现在的我笑起来反而显得僵硬吓人。于是干脆不再去看这副丧气的模样，躺到沙发上浅眠。
　　猎人专用舱的服务确实高端许多，我可以随意定制想要的餐饮，这令我在接下来三天内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食物上。不过我也注意到，这班飞艇的终点站，大陆的最西边，是登托拉地区的枯枯戮山。我想了一会，发现这座耳熟的山可不就是奇犽家，杀手的老巢。服务员介绍说他们家是巴托奇亚有名的景点，听了之后我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一座恶女巫的城堡。我决定去参观一下。
　　到了山脚下，我发现这里确实是个有名的景点，只要看看登托拉镇的旅游业繁荣程度便知。我在甜品店里随便买了些黄油太妃糖和抹茶巧克力准备在搭车的路上吃，却意外地发现它们美味惊人。
　　我搭了一条大巴，身穿红色制服的随车小姐热情洋溢地介绍着枯枯戮山的风景和神秘的杀手世家，并且拼命渲染他们有多恐怖多血腥多冷酷，我想了想奇犽，又联想了一下他大哥，心想外面的人对他们家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明明一个是臭屁小孩，另一个是神经病。
　　我嚼着太妃糖，后悔没有多买瓶可乐解渴时忍不住注意到后排坐着两个杀气腾腾的男子，大包小包地背着什么东西，显然是来寻仇的。其中的一个恶狠狠地冲随车小姐发火:“喂，我看你吹得这么天花乱坠，其实揍敌客家也没那么厉害吧！”
　　我看了看他们，在心里叹了口气。人家可是走在杀手行业前锋的大佬啊大佬，你们这些小菜鸡连念能力者都不是。没看到随车小姐怜悯的目光吗？显然这种上门寻仇事件她早就见多啦。
　　“你笑什么笑？是不是活腻了？”那个说话的汉子很凶地朝我吼。我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摇头道:“哪有哪有，只是我奉劝你们还是早点回家的好。”虽然大概连他们的门都进不去。
　　对方哼了一声就坐下来。等车到站了，他们立刻气势汹汹地冲下去，把大包小包堆在那座小山也似的大门前面，点火。那些可怜的炸药消失后连土地也没有一丝凹陷。
　　我遗憾地叹口气，这可真令人失望。我不再注意这些失败者，转而端详起这尊大门来。它的高度超过百米，顶端盘踞着两条张口的巨龙，门中套着门，上面巨大的罗马数字共有七个。它像一座巨人一样沉默地睥睨着脚下的蝼蚁，而同时它身后盘旋着黑云的枯枯戮山也睥睨着它。
　　导游介绍说这扇门叫做黄泉之门。
　　我抬头望着这黑云压顶的孤山，由于云的遮蔽，我并没有看见传说中的老宅。山高处光秃秃的，山顶凹陷进去，顶端不祥的黑云让这座山看起来仿若恶龙的巢穴。
　　别说住在里面十几年，我光是站在山下看都觉得心情压抑。不过……我羡慕地看了看山体巨大的占地面积，这么大的山拿来当后花园，果然奇犽你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吧？
　　那两个来寻仇的咋呼了一会儿，跑去威胁门卫，门卫大伯不得不给他们开小门，结果刚进去的两人就被一只惨白的巨爪拎了出来，一块肉也不剩。
　　我打了个寒战，觉得有点冷。门卫老伯拎着两句骨骼，我也忍不住凑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高智商生物能把人的衣服完整地剥下来再穿回去。
　　胖大伯利索地把骨架丢进垃圾桶，长出一口气，活动活动筋骨，这才转向我。“你也是来寻仇的？”他说时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了我一下，不过这目光并不讨厌。
　　“不。”我连忙摇头，谁要当一头穿衣服的骨架啊？“我只是来围观一下朋友家……的大门。”
　　“您也是三少爷的朋友吗？”
　　“如果您是指奇犽的话，那么就是了。”我回答道，不由得也细细打量了一下老伯，果然人不可貌相，揍敌客家的门卫看起来虽然慈眉善目的，其实却是满身实打实的肌肉。
　　老伯点点头，“看到三少爷有这么多朋友，老朽真是无比欣慰啊。不过你和三少爷长得真像，老朽眼睛不太好使，猛一看还以为是三少爷回来了。”
　　我略微尴尬地抿嘴笑了笑，“很多人都这么说，但其实我和奇犽的内在完全不同。”
　　“即使只有皮囊相像，那也是个不可能的巧合。”老伯高深莫测地抽了口香烟，“你不在意如何进这个门吗？”
　　“我并没有想要进去。”
　　“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老伯吐了个烟圈，转身回到了门卫室，“要是想试就试试吧，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进去。里面那头动物就不会攻击你。”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不管怎么说，到了揍敌客家大门前，总感觉得做些什么才不虚此行。而这扇大门雕工精细，严丝合缝，没有任何机关，我猜想只有蛮力从外面推开或者拉开。
　　如果拉开，这扇门看起来又没有拉手，只好试试推开了。我卷起袖子，犹豫了一下，扎下结实的马步，双手各压在了一扇门板上，深吸一口气，腰背至肩肘用力！
　　蚍蜉撼树。我手臂的骨骼在突如其来的发力下格格作响，额头沁出汗水，肌肉微微发着抖，脚却随着反作用力一点点地向后滑去。突然，好像是我眼花似的，两扇石门间似乎多了一丝绿色，我咬牙用力，那绿色扩大了宽度，门竟被我推出了一条缝，但随即又缩小了些。门那边传来了一股大力，把我刚刚的努力尽数推回。这时我意识到，门的那边也有人在推门。
　　我立刻松手跳开，眼见门缝一点点扩大，石门悄然无声地向两边打开。只是推门的人出乎我的意料——是一个梳着齐刘海妹妹头、身穿织有海波纹和八重樱图案振袖和服的十岁左右的女孩——不，是男孩。
　　我暗呼一声好险，差点被自己的眼睛骗了过去，面前这个穿着打扮和女孩别无两致的男孩微微抬起头，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定定地盯着我。我一眼就确定了他的身份——奇犽的弟弟。他的长相和奇犽、伊路米都有程度不同的相似，都是一张嫌短嫌宽的猫脸，尖尖的下颚，眼眉呈斜线，眼角上翘，给人一种傲慢冰冷的感觉。他的眼眸颜色是和奇犽的湖蓝、伊路米的漆黑都不同的蓝紫色，但这双眼睛如同木偶一般毫无感情，令这孩子看起来像一个摆在精致橱窗里供人欣赏的娃娃。令我惊讶的是，这十岁的孩子竟然是个念能力者。
　　他只盯了我几秒就撇开目光迅速消失了，速度之快，除了门卫大伯问了声“柯特少爷好”外甚至没有谁注意到有人出来。
　　“真是……年幼啊。”我说，我本以为自己十一岁习念已经够早的了，但这个柯特·揍敌客显然已经习念超过一年。
　　“你也很年轻，小姑娘。”门卫大伯说，“不想要进去了吗？”
　　“不用了。”我摇头，我本来就不是为了进杀手老巢来的。
　　“这一扇门左右各两吨，每多一扇门，重量就多1倍。”老伯告诉我。
　　我仰头算了算，七道门，第一道4吨，第二道8吨……首项为4、公比为2的等比数列求前七项和的结果是508吗？要推开七扇门得有五百多吨的力量啊？
　　如果是西索在这里，他能推开几扇门？五扇还是六扇？
　　可恶！我咬紧牙关，把他赶出去。
　　“从这里进去不会被吃掉吗？”
　　“凭实力进去的人，三毛是不拦的。”
　　“也就是说，还会有其他人来拦？”
　　“对。”老伯说，“你真的不想要进去吗？”
　　我摇摇头。最后看了一眼云雾缭绕的山顶，我离开了奇犽的老家。
　　我精神萎靡地度过了一周。我什么也不想吃，有时我从早睡到晚，睡得眼睛发肿，头脑混沌。有时我半夜莫名奇妙地醒来，手脚发软，虚汗浸湿后背。我意识到不能这样，也许暴力血腥的生活能让我清醒点。而且，我还有未完成的野望。我登录猎人网站，开始搜寻一些感兴趣的任务。
　　猎人网站上分门别类地列出了很多聘请职业猎人解决的任务，有寻人、寻物、鉴宝、做保镖、消灭犯罪分子等等，依照任务的难度和工期给出了不同的报酬。例如捕获一只产于失美乐湿地的食人草莓龟的报酬有一千万，可是消灭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的报酬是可观的三百亿。
　　三百亿啊？
　　我当上猎人一来，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做过一次任务呢。
　　猎人的种类也非常繁多，像是赏金猎人、契约猎人、幻兽猎人、美食猎人、遗迹猎人、音乐猎人……我不想受富豪之类的人雇用，成为追捕通缉犯的赏金猎人也许是个好主意。
　　而且，我还指望搜寻到一些奇美拉公社和我身上不知名鸟类羽骨的线索。
　　我发布了几条悬赏，一:有关一种金色竖瞳、黑色羽翼、血液剧毒的猛禽的详细资料。二:有关一个名字开头为“Lau”，黑发蓝眼的念能力者的详细资料。三:有关奇美拉公社的任何情报。报酬那栏，我分别填上了一亿，五亿，十二亿，更高报酬依情报价值而定。
　　我不想只是被动地等情报，于是开始检索悬赏令列表。检索了十几个悬赏令后，一个念能力通缉犯蒙泰跳入我的眼帘。
　　悬赏令上说这个通缉犯有仇女情绪，最爱杀害女人。由于善于逃逸，自从悬赏令发布以来他已经逃了两年了，还没有人抓到他。悬赏令给出的赏金是三亿。
　　我往下滑，有目击者称最近一次看见他是三天前，在新德玛城。这座城市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它位于优路比安大陆西北角，是达维尔民主共和国的首都，然而治安出了名地差，强/奸案和妇女儿童失踪案层出不穷，女人和孩子根本不敢在黄昏以后出门。
　　我撑了撑额头，凯瑟琳的记忆锁已经解开，“关键词”的发现逐渐增加，我能回忆的片段也越来越多。最早的记忆止步于我被拐进奇美拉公社，我确信自己并非诞生于那里，而且有许多同龄幼儿遭受了和我一样的命运。调查妇女儿童失踪案，这是我可以入手的方向。这个城市或许能为我提供线索。
　　我乘飞艇前往新德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