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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CHAPTER 100 竞技场的回归 ...

  •   “早上好~露露酱~昨晚睡得好吗?”
      “……还可以。”实际上我心里想的是糟透了。我不断地做噩梦,频率比以前还要高,我梦见过奇美拉公社的折磨和追捕,西索和蜘蛛联手杀了酷拉皮卡,小杰他们和我反目成仇,凡此种种。
      而当我醒来时,奢华又舒适的房间几乎让我忘记噩梦的一切,让我觉得家是世界上最安全温馨的地方,是我的避难所。
      这么过了两个星期,我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即使在眼底化上遮暇也完全不能撒谎了。
      “人初次到了陌生的环境,精神紧张在所难免。”医生解释道,“您在失眠的状态下大脑兴奋过度,把稍微不寻常的声音不自觉地联系到和恐惧的东西,是精神防备阈值提高的表现。”
      “真是庸医!居然说什么‘换一个习惯的环境’——”基裘相当愤怒,“露露,家是最好的,想要什么尽管告诉妈妈,妈妈一定会让你习惯家里。”
      其实我正在思考医生的建议,换一个习惯的环境。待了两个星期,我的非但没有习惯家的氛围,反而越来越紧张,我的身体一定在提防着什么。况且,从醒来到入睡都和基裘寸步不离,每天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家里,这样无聊的生活已经开始让我厌烦了。
      午餐时只有我、席巴、基裘三个人,我在饭桌上宣布:“我要回一趟天空竞技场。”
      席巴没什么反应,但基裘立刻激动得按住桌子,“为什么——”
      “作为参赛者,每90天的战斗准备期间要参加一场比赛,否则就会失去参赛资格,楼主地位也会被回收。上一次打是在六月二十七日,今天已经九月二十一日了。”这是我想过的合理解释,事实上我也奇怪为什么天空竞技场方没给我打电话催我回去比赛,他们不是一向热衷卖票吗?
      基裘朝我倾过身体,语气变得急切起来。“露露——妈妈会给你买一套私人住宅,没必要去住那个又小又空的楼主房间。”
      “……妈妈,这不一样。我很不容易才得到楼主房间的,不想这么快就被回收。”
      我很快发现我和基裘是鸡同鸭讲,我的重点在于我要去天空竞技场比赛,她在意的是这样我会离开家,她担心我像奇犽那样再也不回来。我很快就开始不耐烦,闭紧了嘴一言不发。她以为我的沉默意味着妥协,开始埋怨伊路米应该在猎人考试那时就把我带回来,这样就不会那么多事了。
      “我今天就去。”我用这句话打断了她。
      “什么——”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立刻变成了怒容,电子眼狂闪着红光,“不准你走!露露,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妈妈的用心良苦吗?待在家里,妈妈会给你一切最好的……”
      “这不重要,妈妈。”我近乎冷酷地说,“这和你无关,只和我有关,这是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一定要得到。”
      “啊……”她突然激动得快昏倒了,“露露竟然练成了那种冷酷的眼神,和她爸爸一模一样,妈妈感觉好幸福……”
      淦,好变态。我冒着冷汗往后退,这时席巴站了起来。“基裘,冷静点。路路比去天空竞技场历练不是件坏事。”
      “可是——”基裘看起来还是很不甘心。
      “没什么可是的,我会送她去那里,顺便完成一个委托。”他看了我一眼,“路路比,带上你的行李到停机坪来找我。”
      席巴说话算数,我拿上行李之后跑到停机坪,果然看到他在等我。但我们坐的不是骨龙也不是友客鑫那艘飞艇,他带我到了一艘黑色的、有白色条纹的硬式飞艇前。
      “路路比,这艘飞艇是属于你的。”
      我震撼地瞪着席巴,家主出手这么阔绰的吗?随随便便就是一艘豪华飞艇?
      “这也太……贵重了……”我忍不住开始估计它的价格,那肯定是笔天文数字。
      “你不用有心理压力。”他带着我往飞艇上走,“虽然这不是最大最好的飞艇,但却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我认为你可能需要它,就擅作主张替你买了一艘。”
      看我还是犹豫的样子,他继续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路路比,你不用担心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我想了一下,“就叫雨燕号吧。”
      “雨燕吗?不错的名字。”他点点头,让我跟他到驾驶舱去学习如何驾驶这艘全自动飞艇,那甚至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只要输入目的地就可以了。我透过舷窗向下望,看见被吹出圈圈波纹的草坪、灰色的停机坪和望不到尽头的松林,直到住宅变得像火柴盒那么大、基裘仰着的脸逐渐缩成针尖的大小。
      离开枯枯戮山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完全地放松,胸膛里像是有个气球渐渐鼓了起来。雨燕号里没有管家执事,连厨师和女佣也没有,这可真是太棒了。我四处闲逛,探索完所有房间后就开始放肆地边吃冰淇淋边看电影,抱着一整桶冰淇淋挖着吃的感觉就是爽。
      看了一部罗斯玛丽的婴儿,女主到最后也没有翻盘,我在屏幕外气得恨不得一拳把她丈夫和两个老毕登邻居的脑袋拧下来,只好再看两部亚当斯一家缓解心情。啊,同样是哥特式暗黑风家庭,亚当斯的氛围就比我们家温馨多了,好羡慕。
      六个小时之后飞艇停在了天空竞技场高层飞艇场。我刚下飞艇,席巴的身影就消失了。我在走廊的窗户俯瞰了这个熟悉的城市一会儿,博/彩店的霓虹灯牌不断闪烁着天空竞技场热门选手的名字和赔率,街头电视机里放着打斗精彩片段,等待登记的选手在入口排着长龙,它还是像以前一样暴力又吵闹。
      我的楼主房间里被打扫得很干净,但是仍然能不太费力地找到一些西索的痕迹,可以说是走一步一个惊喜。比如鞋柜里的紫色高跟鞋,浴室里的染发剂、发胶和化妆用的油彩,透明茶几底下的扑克牌,床上就更离谱了,堂而皇之地用彩虹色系包装的避孕套摆了一个“Love”——我咬牙切齿地把它们扫进床头柜,在友客鑫的时候你怎么不用?混账玩意,你果然是故意忘记的吧!
      打开衣柜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衣柜的左边挂着很多套合我身材的战斗服和常服,右边留着几件小丑服,中间是我们死斗那天穿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但没有修补好,西索那套小丑服的左胸还空空如也。
      我摸摸那个圆形的洞口,手指下行,触到了小丑服里的扑克,我抽出来一看,是张标志性的joker,牌背面有一个吻印,让我觉得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什么。
      我看着牌面上的小丑,鼻尖渐渐泛上一股酸涩。我不知道他是否是我的命中注定,还是仅仅因为爱情盲目。但我还记得那时怒意渐生,心如死灰,也许正是那场死斗,才交织了我们本就纠缠不清的命运。
      擦擦眼睛,我将牌收进了口袋,下楼去200层前台预订比赛。
      “请问这段时间有什么人挑战我吗?”
      前台工作人员告诉我有的。“爱拉选手,我们给您打过电话通知,但您没有接。”
      嗯?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我确信自己没收到任何电话。“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就在上个星期一。”
      我心想大概是欠费了或是无服务导致的,有空一定要去营业厅问问为什么。不过,当工作人员把挑战者名单给我时,我一下子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竟然有这么多?!”我震撼地浏览一长串名单,想挑战我的人足足有二十来位,大概看我是最新、最年轻的楼主,柿子要挑软的捏吧。
      “是的,您需要考虑一下登记哪一场比赛吗?”
      “就他吧。”我指指第一位选手,这个人在我打赢西索的当天就向我发起挑战了,他叫蒙大拿,目前的战绩是10胜,没有败绩。
      居然叫做大拿啊,听起来是个高傲的家伙。
      综合我们两位选手的时间,最后比赛登记在了九月二十六日下午三点。要到了蒙大拿选手比赛的录像带后,我回到房间里开始研究他的能力。这个人的能力像游戏里的法师,方式却有点像西索,战斗一开始他会在手中具现化出一套牌,然后开始出牌,每张牌能力都不一样。我猜测他是特质系,通过具现化牌发挥能力。
      他战斗的节奏很快,战斗起手他会丢出一张云雾牌,然后自己躲进云雾中,接下来对手只能被雾中蹿出的绳子捆住,然后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绿光秒杀。
      人们叫他“索命死神”,和我的外号一样毫无新意。顺便一提我现在被称作“女武神”,因为我是天空竞技场有史以来第一位成为楼主的女性,K.O了凶名赫赫的西索而一战成名。
      这是个很难抓住的对手,容错率非常低,一不小心就有被瞬杀的风险。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跳得如同擂鼓一般,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我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终结了索命死神的十连胜,又想到了我像他之前十位对手一样没几分钟就死在绿光之下,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下斗志高涨,一下万念俱灰。
      又看了一盘录像带,席巴回来了,他看了我和电视机一眼,径直走到冰箱找吃的,那里面当然什么也没有。
      “……已经做掉了?”我犹豫地问。
      “我们通常说‘完成任务’,”席巴纠正了我的说法,“你呢?对于战胜对手有几成把握?”
      我苦笑一声摇摇头,“目前为止一成都没有。”这是真的,我完全猜不到他的能力有什么限制,又是怎么用的。
      “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路路比。”他走到我旁边坐下来,示意我继续看,“任何能力都有其弱点,越是强大的能力其制约越多,耐心。”
      我希望他快点走开,他身上总是隐约有一种压迫感,光是坐在我旁边,我就紧张得手心冒汗了。幸好我还能条理清晰地思考,看了全部的录像带之后我发现他的绿光是能被挡下的,有一个放出系念能力者就是用他的念兽挡掉了一次绿光,可惜没能挡掉第二个。
      还有,这道绿光弹道很长,像子弹一样直来直去,所以在发动绿光之前他会变出绳索将对手束缚在原地,增加命中率。如果闪避掉绳索,那么也能闪避掉这道绿光。
      想到这里我露出一个轻松得多的笑容,席巴活动了一下手指骨节,我以为他要开始说教了,没想到他问我晚上打算吃什么。如此平易近人的问话一下让我愣住了,片刻才犹豫地说:“吃烤肉?”
      五分钟后坐在自助烤肉餐厅里的我还有些恍惚,席巴做事雷厉风行,从下楼到进店到点单一气呵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我想起伊路米长得娘们,但行事相当爷们,就这一点上他还是像席巴的。啊,爸爸,你果然没有抱错孩子。
      烤肉餐厅里烟火缭绕,嘈杂热闹的氛围中我们这对沉默的父女显得格格不入,大概是为了缓解尴尬,席巴说他去拿蘸料和饮料,他的身材站在人群中的效果太震撼了,简直像摩西分海。
      路过的一个姑娘敬畏地看着席巴威猛的背影,又看看我,“那是你爸爸吗?老天,他可真是个硬汉。”
      等到席巴回来的时候,我正在不出声地狂笑。
      “怎么了,路路比。”
      “哈——爸爸,”我奋力控制着表情,“他们以为我们是来砸场子的,寻思着该交多少保护费,前面还在柜台里垒钞票哩——”不行了,我真的绷不住了,双手按着脸笑得全身发抖。
      “有很久没看到你这么轻松地笑过了。”席巴说这话时语气里竟然带着一种欣慰,“不要拘束,想吃什么尽管点吧,想要什么也尽管说。”
      他点的全是战斧牛排雪花牛肉之类的硬菜,几乎把所有牛羊肉类点了个遍,我只加了点口蘑、小酥肉和无骨炸鸡。菜上来之后我埋头苦吃,直到烤好的牛仔骨被放到我碗里时我才惊觉一直是席巴在烤肉。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他摆摆手示意他来烤。
      他很熟练,每一块肉都不会烤焦,用剪刀的速度快到我看不清,给我的每块肉都剪到了适合一口吃下的大小,他自己就粗犷多了,我就没见他给自己烤的肉剪开过。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席巴问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很意外,爸爸会吃得这么豪爽。”
      席巴很随意地说:“这里不像宴会厅,也不像家里,在这种地方吃饭就是不用顾虑什么礼仪不是吗?自助的意义就在于自由度,所以按照自己习惯的方式来吃才是最好吃的。”
      “哈哈~”我忍俊不禁,原来爸爸在家也有礼仪上的压力啊。
      接下来席巴聊起他小时候被桀诺丢到天空竞技场来打擂台的经历,他也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打到两百层,那会儿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打完擂台吃一顿自助。
      我不可避免地想象起一个幼年版席巴鼻青脸肿地坐在桌前豪迈地吃烤肉,说实在的有点反差萌。
      “……一晃就过了四十年了。”他怀念地说,“没想到你也来过天空竞技场,而且还成了一名楼主,真像是一种机缘巧合。”
      “怎么说呢……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但不得不承认它让我成为了现在的我。”我看着饮料杯,沙冰的四周已经化了,中间的部分还兀自挺立着,正在缓慢地消融,像海面上的冰山一角,“其实我来天空竞技场的原因和小杰差不多,不是什么阴差阳错,只是某人将命运牵上红线合二为一。”
      “西索?莫罗?”
      “对。”我知道西索的名字早晚会被抛出来,唉,青春期的女儿和老爹谈论男朋友到底还是有些尴尬。
      “路路比,你觉得,你和这位西索的关系是怎样的?”
      我想了一下,西索以前说过的话浮上脑海,“我们俩就像两块磁石,从一极到另一极,总能由磁感线连接在一起,我们天生注定会互相排斥,也会互相吸引。我们既是敌人也是爱人。”
      “像磁石吗……很有趣的形容,路路比,我想多听你讲一点,比如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我想成为的人。”这句话脱口而出,理所当然得让我都惊讶,“他不受拘束,又有能力跳出规则之外,所以才那么随心所欲,游戏人间,把自己的生命意义放在最感兴趣的事情上。他自信又从容,从不恐惧,就像没有任何事情和任何人能击败他。”
      “这是个很高的评价,路路比。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变化系骨子里都是相似的,无论是你、我、奇犽抑或是西索,我们都追求着最大限度的自由。”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微微笑了,“年轻的时候我也非常想当个摇滚歌手,离开家开始音乐生涯,像Robert Plant那样,组建一个像齐柏林飞艇的乐队。”
      这实在是一条我未曾想象过的道路,我回想Robert Plant年轻时的形象,再看看席巴那一头自由不羁的大波浪长卷发,原来他留长发是这个原因啊?话说离家出走是揍敌客家传统艺能吗?摇滚歌手的形象好像和杀手差距有点大,等等,后来发生了什么才把他硬掰回了杀手的道路上啊?
      “为什么不呢?”我听到自己困惑的声音,“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试试看呢?也许您也可以当一个业余摇滚歌手。”
      “因为我是父亲选定的家主。”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我的出生只有一个意义,继承家族的血脉,让它代代相传。”
      我的手指摩挲着饮料杯结满水珠的外壁,小冰山已经快沉了,环在周围的果汁色泽深红如血。“奇犽也是吗?”
      席巴的语气很笃定,“我从不怀疑自己选择奇犽作为继承人的决定。”他倾身向我,凝视着我的眼睛,“当然,是否要走我的道路是你的自由。路路比,其实我能感觉到,你在外面比在家过得自在多了。”
      “……是的,我觉得待在家里很不自由,妈妈总是把她的意志加在我身上,根本不考虑我的想法。”就这一点上,席巴还是比基裘好得多的,至少他没把我硬拖到地下室去进行杀手训练。
      “你妈妈大概只是想把过去十四年亏欠的一口气弥补给你。”席巴平静地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十四年了,我一直担心父母的缺位会对你的成长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作为一个父亲,我对你的陪伴和关怀实在太少了。我习惯了按照父亲培养我的方式培养我的儿子们,却不知道怎样和长大独立女儿相处。”
      我的喉咙发出一声轻轻的“咕”,“只是这样平常地聊聊天就好。”我说完赶紧举杯咽下一大口冰沙,希望玻璃杯和饮料的折射能掩饰湿润的眼睛。
      回房间后席巴教了我两招,一个是用念强化头发并将其缠在肢体上充当临时止血带,另一个是将念聚在双手形成巨大能量球,再一口气丢出去,专治一切花里胡哨。
      “放心去战斗吧,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席巴把一只小通讯器递给我,“如果受了伤就按下这个,我会派家族医疗团队接你回去。”
      他说完就离开这里准备进行下一个任务了,我站在停机坪入口,仰脸看着他的飞艇升上天空,风流吹得我的头发在空中狂乱地翻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CHAPTER 100 竞技场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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