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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CHAPTER 90 奥斯卡小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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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我脑海中各种回应方式百转千回,但最终,我决定顺着他的说法走,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啊,是同时找到了两个苹果吗?”
“爱拉真了解我~而且一个是青涩的青苹果,一个是成熟的红苹果呢!”
成熟的红苹果?我转头看了看大背头黑眼圈裸穿毛皮大衣的旅团团长,他确实是这里最大的威胁,可西索这次的品味也太差劲了吧?
我看看西索,他一副悠闲又开心的样子,一只手支在腿上托着下巴,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我脸颊玩。
“……要是有两粒头孢下酒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了。”我用情侣之间的拌嘴语气说,一边用眼神放着恶狠狠的杀气。
“呀嘞呀嘞~”他懒洋洋地微笑着,“玛琪~我放在基地的扑克到哪去了?
玛琪说:“在侠客那里。”
“唉唉,真是不巧呢~人家很喜欢那副牌的大鬼呢~”他假装失望地叹口气,又摸出一副新牌,问我:“抽鬼牌么?”
我看你像个鬼!我在内心咬牙切齿地想着,这一刻我的情绪像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我又愤怒又失望,盯着他金属光泽的灰眼睛想要读出答案。
我对你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加入幻影旅团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
你究竟对我隐瞒了什么,又对幻影旅团透露了多少我的情报?
那些屠杀你都参加了吗?
每个人的心底,都隐藏着一个魔鬼。它可能在沉睡,但它是存在的。当愤怒超越了理智,魔鬼就会现身。
西索在手心里哗啦啦地洗着牌,带着那副可恶的好像大局在握的微笑,我按耐着愤怒从他手里抽出一张,感到念力的波动,我聚起“凝”一看,却见到上面用念写着:“回去之后向你解释。”
我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自己手上的牌里写道:“回得去吗?”我的状态糟糕透顶,不仅惯用的右臂骨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念力稀薄得只能用用凝和绝。
他的下一张牌上写着:“配合我演一场戏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一时间觉得他彻底疯了,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要我演戏?还是临场发挥?这绝对是我除了sex以外最不擅长的事情了!
“怎么演?”我在下一张牌上写道。西索抽过去,我正思考剧情的走向时,西索突然兴奋地嘿嘿笑起来:“哦~哟!居然输了,运气真背~~”
我抬眼一看他手上的大鬼,差点被气得青筋暴起。这个时候入什么戏啊!他不能抓住机会多传达给我一点讯息么?演什么,怎么演,旅团成员会有什么反应,这些全都是未知的因素,还要配合这个反复无常捉摸不定的变态,演得出来就怪了!要是我能配合他,奥斯卡委员会应该给我发小金人才对!
他笑嘻嘻地把我抱到怀里,亲昵地在我耳边用虽然小声但是全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真是的~都怪你玩得这么认真,搞得人家都饥渴难耐了~”
芬克斯他们都是一副被突如其来的秀恩爱闪瞎了狗眼的表情,飞坦的表情阴沉沉的,生气里夹杂着厌恶,不知怎的他一开始看西索的眼神就充满敌意。我在内心默默叹了口气,西索啊你做人做得真失败,连同伙都不喜欢你。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点?”芬克斯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他马上就要跳起来把西索揍一顿了。
“这帮不解风情的男人啊~其实我也是很理解的,毕竟除了我还有谁有这么一个又美又强的女朋友呢~”
“啊——可恶!玛奇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就要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西索微笑着握住我的手,手指慢慢划过我的掌心,声音柔和好听。“看,这双手漂亮吧?手指这么细,这么软,白得像羊脂玉一样……还会做很多你们想象不到的事呢~”
我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一部分是因为他像是小孩子向同龄伙伴炫耀自己的玩具熊的口吻,一部分他这么明晃晃赤裸裸、语带恶意的暗示,我根本弄不清他究竟是开始认真演戏了还是兴致使然——后者是完全可能的。
飞坦好像很不高兴。看着我们的眼神已经不是厌恶了,而是痛恨。
“谁能想到它们同时又是出鞘的利刃呢?”他继续低喃着摩挲我的指尖,“我闻到了铁和火的味道~是谁这么幸运,当了她的手下败将呢?”
完了。我盯着飞坦气得根根直立的头发,他现在看起来更像一颗海胆了。西索啊,你的策略难道就是把这里所有人都挑衅一遍然后再挨个跟他们打?你的品味已经糟到这种地步了么?
库洛洛也不大高兴的样子,他把按着脸的手移开,看了飞坦一眼,对西索说,“够了。”
西索无声地轻笑着,我被他抱在怀里,贴着他胸膛的后背感到一阵轻微的颤抖,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怪,像是压抑着什么猛兽不让它从胸腔里跑出来。“库洛洛~我可以把我的女朋友带走么?”
库洛洛没立即回答,用他那双像两条隧道那么幽暗的黑眼睛看了我们一会儿,轻而坚决地说,“不行。”
“嗯~”西索有点遗憾的放下我的手掌,像撸一只猫一般一下一下地梳着我的头发,“我也觉得你会这么说呢。怎么办?人家可不想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
我气得七窍生烟,偏偏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打败仗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被当作物品一样抢来抢去,谁是“你的东西”了?我看你才不是个东西呢!
他把我转过来让我对着他,语气哀怨又无奈,隐约带点撒娇意味:“爱拉~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呆怔地盯着他的眼睛,离得如此之近,我甚至能看清他的虹膜在阳光照耀下灰蓝交融,令我联想起教堂的彩窗穹顶。可是我不能从他眼睛里解读出什么情绪,就算读出来了也毫无价值可言,他的情绪变得比万花筒还快。
他的身上逐渐放出凛冽的杀气,我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背后寒毛根根直竖。这种杀气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戏的一部分,还是兴致使然?无从辨别,我只能跟着感觉走。
“怎么……办啊?”我听到自己缓慢而困惑地说,大脑在疯狂运转。“那就亲手摘掉吧——”
几乎就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我迅速跳起来猛地和西索拉开距离,在破箱子烂砖块间跳跃闪躲掉他破风而来的扑克牌。
西索没有任何迟疑,手指间夹着扑克尖笑着冲过来。他是来真的,我苦不堪言,只能硬着头皮跟他打。
我一脚把一只破木箱踢到他脸上,一边飞转腾挪抓住几张射来的扑克牌在手心撕碎,一边扑向角落里的派克诺妲。她和其他人一样,没想到我和西索情侣和仇敌的转变只在弹指间,而且我竟然悍不畏死地应战,更没想到我在躲避西索凌厉攻击的时候竟然还会去偷袭别人。
派克诺妲侧过身子闪避我袭来的直拳,我却根本没有碰她的打算——她的能力可是通过接触发动的,余光瞥见芬克斯和飞坦向派克诺妲这边冲过来,我冷笑一声,左脚在墙上一蹬一个空翻将扑克牌碎片像刀片一样向他们发射出去!
这时,我看到库洛洛站了起来,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一边提防着他用什么能力,我一边借着下坠时还没消失的动能向小滴飞扑过去。西索紧紧跟在我身后,挥出几张牌阻挡了一下跟着冲过来的飞坦和芬克斯,小滴向后躲,富兰克林想要站起来护住她,但我比他们都快。我蹿过小滴和富兰克林,一掌拍向他们身后高高的石堆——虹吸掌!
顷刻之间,石堆轰裂,崩塌的石块裹挟着蓬蓬粉尘山洪般扑向地面,趁着石堆坠落的混乱,我用上“绝”向门口猛扑。
西索砰砰两声左右直拳打掉两块巨石,发出尖厉的大笑追过来,不加掩饰的恶念震得空气嗡嗡作响。玛奇向我冲过来拉开念线,我脚步一转,改变方向像是要送人头般对着玛琪冲过去,她愣了一下,我要的就是这一刻,西索在我右侧,玛琪在我前方张着念线,当西索的拳头击上我右臂时,我以最大的力气和最快的速度抱住他的右臂反转身,用身体压着他逼迫他的身体向玛琪手中锋利如刀的念线送去。如果不出意外,她的念线将成为他的断头台。这一连串动作只发生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
玛琪反应神速地收起念线向后跳,西索抹了把颈上的血,自喉咙里发出摇摆三段式的尖笑。虽然看起来可怕,但他只有脖颈皮肤表层被割了一道不深的口子,根本没伤及动脉。我再次和他拉开距离,换回“凝”提防他伸缩自如的爱。
“芬克斯,信长守住门口,飞坦守住窗户。”鲁西鲁的声音从烟尘中传来,听起来冷静得可怕。这兔起鹘落的几下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其他人听团长一声号令,马上冷静下来分工行动。芬克斯和信长守住门口,飞坦站在唯一一扇窗的窗台上,富兰克林护着小滴,绷带人和矮个子一起,派克诺妲和玛琪一左一右站在库洛洛身边。我和西索在中间偌大的场地噼噼啪啪地交起手来。没人出声,整个空间只能听到我们打斗时呼啸的拳风和拳头击打在躯体上低沉的闷响。
西索没有丝毫格挡的动作,出拳发腿,使膝用肘招招凶狠猛锐,压力环下的肌肉膨起,彰显着强大的力量与耐力。我只有速度和灵活性略占上风,一边应付他的拳脚攻击一边提防念力与扑克,我很快被逮了空子,倏然之间西索伸手抓来,这一抓无声无息,快捷无伦,待我惊觉,他手指已触到我眼眶,我来不及闪避,左脚疾飞踢向他胸口逼迫他退让。西索反手一勾,肘锤向我膝盖。我下意识地缩腿一让,他尖锐的指甲在我眉骨上剜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顿时蒙蔽了我右眼的视线。
我不敢去擦,睁着左眼提手虚抓将他尚未收回的左手牢牢抓在掌心,膝盖顶上他肘弯用力一顶,如果成功我至少能让他的左臂从关节处折断,可这时他左手一动,一条粉色的念柱猝不及防间黏上我的衣襟,同时右手直拳击向我脑袋——
我仓皇割掉一片被黏住的衣襟往后疾跳和他拉开距离,摇头甩掉流下来的血冷视着西索,他周身粘腻浓厚的杀气带来强烈的压迫感,我耳鸣目眩,几乎窒息,仿佛身处黑暗无光的深海。
西索毫不留情地直拳攻来,我强撑意志,沉肩错步闪过他的直拳,脚下迅速踩出一连串凌乱的碎步——鬼影重重,因为右臂伤势未愈,我无法使出绞杀术“潜影蛇手”,只能用步法干扰他的视线然后抽空攻击。西索抬手向我射出三张呈品字形的扑克同时右脚横扫,我如果跳起来躲避的话,扑克就会命中我的头和双肩。可如果我不躲,他势必踢断我双腿。
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我一跃而起,身体在空中飞转闪过下两张扑克和他的扫踢,用牙齿咬住最上一张扑克。左手攥住他右腕制住他的行动,我腰部发力弓起身体一脚猛踢向他的胸膛,趁他受创后仰时变手成爪给他来了个惨烈的剖胸,他将念聚到胸口时,我宛如猛兽般扑向他,左手取下牙齿叼着的扑克直斩他喉咙,撕淌三步杀!
他的念力终究运转得比我的行动快,我的扑克在他用“坚”保护的喉咙上滑了一下,顿时手臂剧震,一击不成,我脚下发力想要再次拉开距离——
可我不能。
一条连接他左手的念柱不知什么时候黏上了我后背,攻击来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割掉衣服或者脱掉它。西索左手一扯,右拳宛如攻城锤般向我腹部重重一捣!
我登时眼前一黑,喉头涌上一口鲜血,耳朵一阵轰鸣。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击倒,我的身体像条软绵绵的猫一样飞出去在门口旁边的地上滚了几圈,西索一秒钟都没停,手中的扑克牌夹着尖锐的风声向我齐射过来,我吊着一口气在地上狼狈地滚动躲闪试图避开要害。
叮叮几声清脆的金属碰撞,信长挥刀挡掉几张扑克,站在我身边神情复杂地冲西索大叫:“喂,难道你真要杀了她?”
“比起让别人抢走我的果实,还是由我亲自摘掉比较好~~”西索低沉颤抖地笑道,我侧过头暼见他兴奋得发亮的眼睛和几乎咧到耳根的变态笑容,“你说是不是~爱拉?”
右眉骨上的血再度淌下来遮住了眼睛,我慢慢地、令我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地拖着重伤的身体站起来。
“我可不会把性命送给垃圾。”我轻蔑地嘲笑道。自由的飞鸟绝不会把性命拱手让人,无论是敌人还是爱人。
我猛扑上去,以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狂攻猛击。他扭伤我左脚腕,我便用右腿猛踢他小腿胫骨,他锤我后背,我就抬膝捣他□□,各种肮脏的招式无所不用其极。在我利爪刺进西索心脏时,他的左直拳击打在我右臂,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右手倏地弹出一张扑克直抵我的喉咙——
“西索,住手吧。”鲁西鲁突然说。
西索周身粘滞厚重得得几乎要把我挤压成肉饼的杀气突然消失了,扑克牌在他指尖一转,魔术般地消失不见。他小心地把我抱起来让我的脑袋靠在他肩上,擦拭我眉骨渗出的血。我像是刚刚浮上水面的溺水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耳鸣和眼花还没消失,太阳穴轰轰直跳,喉咙泛着血腥味。力气从手脚褪尽,从皮到骨的疼痛让我觉得自己像被一只摔得粉碎的玻璃樽。
西索抱着我回到我们的角落才把我放下,我靠着他胸口,那里被我剖出的血口已经被伸缩自如的爱粘上了。他的手指继续在我身上游走,为我矫正骨折的右臂和扭伤的左脚腕,粘合那些被扑克划出的小血口。
鲁西鲁沉默地看着我们,面无表情。过了一会他问我:“你宁愿悲惨地被杀死?”
“这不是惨不惨死的问题。”我声音细微但坚决地说,“我的能力还有我的性命,都不会拱手送给垃圾。哦不,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他沉默一会儿,对西索说,“等窝金回来,我就放她走。”他又对我说:“有句话送给你,阿舒卡小姐,谦逊基于力量,高傲基于无能。”
“嘿。”我呛出一口血,冷笑一声。“这话由你说出来,不觉得讽刺吗?既然这样,我也有句话送给你,凡人的乐趣之一就在于摧毁不凡的东西。”
他暼我一眼,不再说话了。西索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凑在我耳边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耳语道:“演得不错。”
我无语地盯着他,原来他装着要杀掉我,就是为了逼迫鲁西鲁放弃夺取我的能力从而带我走。还有哪个女主角演完戏才知道剧本?
不……就算拿着剧本,也会被他临场发挥完全改变。他是随心所欲的,怎么演,演什么,都随他心情。我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带我走的念头,他是真的想,而且也能杀了我。
跟他搭戏,简直是灾难。
我疲惫地瞪他一眼,“我想睡觉。”
“枕着这里吧~”他笑着把我放平让我枕着他大腿,“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肯O基巨无霸香辣鸡腿堡薯条全家桶焦糖布丁,”我撑着睡意想了想,“……还有小金人巧克力。”
“OK~Lady~”
“天啊,这口狗粮我可不吃。”在昏睡过去之前,我听到芬克斯抱怨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