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把大宝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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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见面就砍人的兄弟，虽然砍人的决定做得很草率、砍人的表情很浮夸，但砍人的行动却高效、利落、毫不含糊。
尤金与他在极快的时间里过了两三招，两人都有些诧异。
“朋友，身手不错啊。”来人吹个口哨，大大方方收起手里的剑。他个头高大，穿一身黑色战斗服，一头乱糟糟的金发之下是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孔，笑容爽朗：“不好意思，我以为这层全是这些恶心的鬼玩意，就没注意收手。”说完又有些疑惑：“但我记得这门后有个鬼哭狼嚎的玩意在召唤这些东西啊……”
话音未落，之前被尤金砍伤却还未死的活尸坚强地爬了起来，冲着男人的方向咆哮着冲了过去。
“你你你你别过来！”上一刻还和尤金谈笑风生的男人如临大敌一般举起手里的剑，一脸崩溃：“我去这东西还真能召唤怪物的！？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啊！”
“你管他是什么？你一个大男人你有本事逼逼你有本事打架啊！他们要进来了啊！！！！”门边，举着枪的女孩发出比活尸咆哮还要刺耳的咆哮，声音简直能掀翻屋顶。
似乎是不忿被比下去，袭击男人的活尸猛地加大了咆哮的音量，这咆哮引发了男人崩溃的又一重尖叫。尸嚎、女高音尖叫、男高音尖叫、以及地底连绵不绝的啸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奏出了一曲令人心碎魂消的重奏曲，震耳欲聋，余音绕梁。
唯一的听众尤金：“……”
尤金捂住内伤加剧剧烈抽痛的胸膛，感受到了绝望。
一片混乱中，门边聚集的活尸已有破门的迹象，守门的女孩虽然大呼小叫似乎吓破了胆，但拿枪的手非常稳，手法罕见的利落，准头堪称精妙，居然是个用枪老手。不过门外活尸数量太多，她体力逐渐不支，眼看快要招架不住了。
尤金冲向门边，一刀把溜进门的活尸清了出去，而后扬声：“枪给我。”
女孩一愕，面露惊喜之色：“尤金先生？”
女孩有一头瑰丽的玫红色长发，穿一身病号服，满身尘土伤痕仍掩不住天生丽质，竟赫然是护士洛颜。她对尤金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惊喜之下，居然真的把手里的枪抛给了尤金，抛完自己也愣住了。
尤金单手接过枪，轻喝一声：“闪……”话未出口，就被远处一声热情洋溢震耳欲聋的赞叹声打断了：“原来你们认识啊！朋友你叫尤金啊！好名字！我喜欢！我叫卡修咱们打完了认识一下……啊这恶心玩意怎么还喷口水的啊！！”
……难为这位卡修先生在被活尸追得鬼哭狼嚎的时候还有心回来赞叹他的名字。
尤金端起枪：“闪开！”
洛颜本来打算拔出别在后腰的另一把枪，闻言当即避开。尤金眯了眯眼，抱起枪开始冲着门外扫射！
同样的一把激光枪，在他手里的效果与刚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无数射线行云流水一般激射而出，准确而迅速地将门前拥堵的活尸一个一个地爆头，不过片刻，大批活尸断线木偶般一个一个倒下。
尤金扫射完一轮，将手里能源耗尽的激光枪扔了，趁着后来者一时还没涌上来，躬身掂量了一下房间地上的休眠舱。他低喝一声，双臂举起沉重的休眠舱，将整个舱体竖着怼在门上，硬生生把剩下的活尸关在了门外。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从拿枪到关门，时间控制在两分钟以内。洛颜被他神乎其技的枪法秀得满眼放光，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你这个连击是怎么做到的？这个控枪手法很可以啊……”
门前的休眠舱只能撑一时，尤金微微喘气，盘算着殷念下落，心急如焚：“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知道其它楼层的情况么？”
洛颜定了定神，想起前事仍是心有余悸：“这群混蛋……他们前两天抓了好多病人做实验，我是趁他们不注意跑出来的。你知道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么？还有，我在找我爷爷，他和我一起被抓的……”
她话未说完，尤金忽然色变，猛地将她往外一推，同时，一道吼声从她身后传来，却是卡修：“快躲开！”
洛颜借着尤金的一推，与活尸的利爪擦肩而过。尤金一面截住活尸，一面想把洛颜送出去。不想洛颜一个踉跄，竟失去平衡栽倒，尤金估算错误，想要伸手再拉洛颜却已晚了。
洛颜只觉脖子一痛，下一刻，整个人已被活尸拎了起来，当作盾牌挡在身前。她晕头转向，还没回过神，就见眼前剑锋雪亮，直冲着她斩下！
原本挥剑向活尸的卡修脸色骤变，眼看变招不及，一道刀光后发先至，从另一个方向架住了他的剑锋。刀剑在洛颜面前相交，发出铮然一声脆响，火花四溅，片刻后，合金刀断成两截。
“好锋利的剑。”尤金伸手接住掉落的一截断刃，扬了扬眉——这把顺来的刀质量还不错，但和这把剑的差距——嗯，两者大概并不属于一个次元。
卡修眼前一亮，不顾时间地点嘚瑟了起来：“那当然，这把剑是‘星陨’出品，材料是极度稀少的FE32星陨石，有七种变化形态，装载声波弹和激光弹，绝对配得上‘天使之羽’这个名字！”
尤金听到那充满梦幻气息的“天使之羽”四字，猝不及防呛了一下，只听卡修兴致勃勃滔滔不绝：“‘天使之羽’听说过么？那是一百年前，‘星坠之战’中英雄尤金刺杀异星首领时用的传说中的剑的名字！据考证这个名字是英雄尤金当年亲自取的……”
“咳。”尤金低咳了一声，低声喃喃：“那是他打赌打输了，被迫起的名字……”
黑历史不堪回首，偏偏总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跳出来秀你一脸——这么羞耻的名字有必要记录么？谁写的！
卡修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
“没什么。”尤金一本正经地别过脸，看向仍被活尸劫持的洛颜，右手一抬，手里捏着的半截断刃激射而出：“放开她！”
半截合金刃盘旋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没入活尸右肩！
掐着洛颜本想下口的活尸被刀刃的冲力撞得稍微后退，手上稍微一松。奄奄一息的洛颜得了空隙，鼓起全身力气拼命挣扎，竟真的挣脱了桎梏，连滚带爬地向前跑。
活尸猎物被抢，愤怒至极，嘶吼着向洛颜冲去。他的速度快洛颜百倍，几乎毫不费力就追上了她。洛颜被扑倒在地，第一次与活尸正面相对，眼见活尸的血盆大口张开向她咬下，她却如遭雷击，刹那间浑身的血都凉了，僵在原地。
“……爷爷？”
女孩虚弱的声音瞬间破碎在尖利啸音里，活尸动作停顿了片刻，抓着女孩后颈的手挣扎似地握紧。地底啸音再催，活尸嘶吼一声，最终向近在咫尺的猎物咬了下去！
“喂喂，想当着我的面咬人，也要看我的‘天使之羽’同不同意啊。”
卡修潇洒地将“天使之羽”架在肩上，只见这把剑原本剑锋所在处瞬间幻化成圆形的炮口，俨然是个小型火箭炮。他将炮口瞄准活尸，手指一松。
“天使之羽”的“炮筒”稍微一震，而后，周围忽然安静。
无论是地底传来的尖利啸声，还是门外隐约传来的活尸咆哮，都在瞬间归于死寂，整个房间静如坟墓。
只除了……尤金腕上的手环忽然发出一声轻响，他低头查看，眼睛倏然亮了起来。
洛颜耳朵剧痛，脑子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就要咬到自己的活尸僵在原地，而后，像是被一个隐形巨人狂踢了一脚，断线风筝一样从自己眼前飞了出去。
几步之外，卡修一脸肉痛地看着飞出去的活尸：“你说你，非逼着我用这个。你知道这弹头有多贵么？你咬人就咬人了，还欺软怕硬专门咬人家小姑娘，不找抽么？”
活尸重重摔落在地，撑着手臂爬起来——他竟然不管不顾，继续往洛颜的方向冲去！
“怎么还没完了？”卡修“啧”了一声，手里的“天使之羽”再度变化，原先是炮口的地方转为枪口，再度瞄准活尸，正欲扣动扳机，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先等等，给他一点时间吧。”
卡修诧异看一眼突然开口的尤金，耸肩放下手里“天使之羽”：“你能救他？”
尤金摇摇头。活尸仍在向前跑，只是步伐踉踉跄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似乎丧失了所有力气，摔倒在尤金面前。
地底啸声一断，控制着这具垂朽老人躯体的能量似乎奇迹般的消失了。老人枯瘦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像是一截燃尽的木炭。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洛颜的方向，喉间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尤金低头看着挣扎的老人，仿佛看到了历历过往，神色显得悲伤而愤怒：“你还记得洛颜，是么？他们抹去了记忆、神智、良知，但还是有抹不去的本能。人总会本能地接近让自己感到熟悉、在意的人，即使身体与意志早已背叛，所有的接近只会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却仍在神魂不存后，执着于最后的相遇。
“洛颜”这个词仿佛带有魔力，老人呼吸急促，喉中艰难地挤出几个破碎的音符：“小……颜……”
终于反应过来的洛颜跌跌撞撞跑来，双眼通红跪倒在地：“爷爷，是我……”
短短时间，老人全身已大半变黑，气若游丝。他僵硬的面孔上却仍然是临死之前、无尽愤怒的表情。他的思维、记忆也一并定格在临死的那一刻，以至于死后回魂，说的都还是生前的话：“小颜………快……逃……他们是……鬼眼……洛颜……小……姐…………快……逃……”
尤金听到那没头没尾的“鬼眼”二字，蓦地变色：“鬼眼？他们在哪儿？”
语气急切，听得一旁的卡修满脸问号：“鬼眼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一把大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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