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奇怪的来客 ...
-
星愿节之后几天，芙兰春风得意，走路都带着风。
星愿节当天，店里的白锦卖到脱销，狠赚了一笔不说，更给这家沉寂已久的花店拉来了不少新客源。
尤金在星愿节之后就早出晚归，大手一挥让芙兰全权管理店内一切经营相关事物。芙兰备受鼓舞，根据顾客喜好做了几套营销计划，野心勃勃地想要大赚一笔。
大清早天还没亮，她就已经到了花店，里里外外一通忙活布置，不仅改了店内布局，而且还改良了花的品种，之后更是不厌其烦地拉着007教他这次活动的宣传词——“完美的一天，从轻嗅花香开始”。
007头上应景地插着朵花，机械眼茫然地盯着芙兰：“滴，现在为您播报今天的当地新闻，据悉，近日莱卡发生了数起居民住所遭到毁坏的事件，日前，某著名星际海盗组织‘金发王子’发表声明对这类事件表示负责，并声称会‘持续光顾玉水星’，警方提醒居民，要提升住所的安全等级，注意出行安全，如果发现任何疑似海盗的人员的踪迹，请尽快联系警方……”
“停停停……不要播新闻了。”芙兰呻|吟一声，这几天“金发王子”的海盗宣言的消息在莱卡传得沸沸扬扬，各种小道消息海盗传说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想来莱卡也有一年没听说过有海盗的消息了，闲得发慌的群众们恐怕颇有些“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的意味。
“这种神经秀逗的海盗组织，肯定光顾不到我们平民百姓身上。”芙兰严肃地说，“007，我重复一遍，你需要对每个踏入这家店的客人念出我们的宣传语。来，跟我念……完美的一天，从轻嗅花香开始。”
007眼里一圈问号，机械地点了点头：“是，007要迎接客人……”
它还没来得及“演习”一下迎接客人的流程，身后的店门就被人推开了，007转过身，按照既定程序，对着刚刚踏入店门的客人僵硬地鞠了一躬，“您好，欢迎光临。”
客人是个年轻男人，衣着斯文考究，一进门就被行了大礼，不由有些意外，勾了勾唇角笑看007：“你好。”
“本店正在进行芳香特惠活动，请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完美的一天，从轻嗅花香……”007一本正经地念着耻度爆表的广告词，最后一句话念到一半，突然卡住了。它看着眼前的人，机械眼里一堆乱七八糟的红光乱窜，过了片刻，声音骤然变得异常尖锐：“警告！危险！警告！发现危险生物！”
芙兰在007停顿的时候就觉得不好，这时见它不出所料的系统故障了，顿时头疼无比，连忙上前把还在一个劲儿“警报”的007静音，一面对客人陪笑：“抱歉，我们店里的机器人程序有点问题，您请进。”
年轻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戴了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斯文儒雅，然而眼珠却是极其罕见的血红色，眼睛狭长，乍看简直像个古老传说里的吸血鬼。他似乎一点不介意刚才的突发事件，微笑看着007：“没什么，这个小机器人很可爱，介意我看一下它么？”
007依旧双眼通红地处在报警模式，芙兰本想把它拽到后面去，没能成功，这时只好让开，“好的，不过它的程序还是有问题，可能中病毒了……”
“它叫什么名字？”
“007。”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坚持不懈地想要报警的小机器人，忽然躬下身伸出手：“你好，007，你对我可能有一些误会，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好么？”他面上露出一星点的笑意，“我的名字叫科尔。”
007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居然真的伸出机械手同男人握了一握：“您好，科尔先生，我是007。”说也奇怪，这个人一进店门它就开始报警，现在男人同它说话，它却反而像被安抚了一样，不再妄动。
男人拍了拍小机器人的头，刚直起身，就看见了一脸诧异之色的芙兰，他微笑一下：“这位小姐，你介意带我看一下花吗？”
科尔容颜苍白俊秀，笑起来时温雅而平和，宛如春风拂面，令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芙兰笑了笑：“好的，你叫我芙兰就好。请问您喜欢什么花？”
“白锦花期刚过，现在是虹雅的季节了，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品种的虹雅？”男人微笑，“我想，拜访朋友的话，虹雅总是最适合的，不是么？”
“是的，虹雅是最适合送给朋友的花了。”芙兰点点头，“请往这边走，我们这里虹雅的种类非常齐全，同时我们刚好有一个活动……”
她的介绍词没念完，身后的男人忽然止了脚步，目光停在角落里的一盆花上 。
那盆花放的位置偏僻，却灿烂夺目，花瓣是妖艳的紫色，鲜妍怒放。科尔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叹息了一声：“好久不见‘夜月’了，真是怀念。花中之王，陨落至今啊。”
这居然也是个认识‘夜月’的客人，芙兰却面露难色，“抱歉，先生，我们店里的夜月是不卖的……”尤金接手花店后，又从别处买来一盆夜月，精心培育，好不容易开了花，但勒令不准卖。她见夜月花开无人欣赏，实在可惜，忍不住偷偷摆了出来。
“没什么。”科尔回过头，彬彬有礼一笑，“有这株花在，看来我也不需要准备礼物了……芙兰小姐，请问一下，尤金先生现在在这里么？尤金·查尔斯先生。”
* * *
与此同时。
“尤金先生，您的模拟时间已经结束。”
狭窄的模拟仓内响起甜美的机械提醒音，尤金放下按在操作台上的手，等舱体巨大的震动平复，才如梦初醒一般看向眼前的屏幕，神色略带怀念。
模拟舱的屏幕上赫然是遍地的飞船残骸——因为程序老旧的关系，这批模拟的“对手”都是他看着眼熟、但以现在眼光来看老得掉渣的机型，配置相当寒颤，不过战术与协作出乎意料的强，恍惚让他有一种身临其境的错觉，一次模拟下来，倒是出乎意料的酣畅淋漓。
算起来，就算是在被永冻前，他也有年头没玩这种游戏了——除了刚开始训练的那几年，谁还有时间做模拟游戏？那是哄小孩子玩的。
尤金伸个懒腰，关闭程序，走出舱门。门外站着一个穿正装的年轻人，看见他出来，立马凑上来，“尤金先生，我是负责销售的拉瑞，请问您刚才感觉怎么样？”
“我试了一下，手感还不错。”尤金笑了笑，“我打算就订这款‘夜莺’，你们什么时候方便签合同？”
拉瑞面现喜色，“您往这边走，根据您的模拟结果，我可以为您推荐一些……”他瞪着终端上跳出的模拟分数，不可置信地抽了一口气，“您刚才破了我们的模拟记录，整个玉水星的总记录！”
“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吧？”尤金漫不经心地说，“玩过一些类似的游戏。”
“可是你用的是‘夜莺’！夜莺只是私人旅行用的飞船，根本不是战斗飞船啊。”拉瑞一脸茫然，“模拟的默认设置应该只是飞行测试啊，这种模型，怎么可能开空战设置？”
他的眼神简直在明摆着控诉“这个人作弊”，尤金失笑：“但我的对手都配备了火力啊。”
拉瑞：“……”
这句话如此正确，竟无法反驳。
温馨空战小贴士：你的火力永远比你想象中的多，因为你还有对手。
—— 尤金·前·王牌战斗飞行员·开飞船不用桨全靠浪·查尔斯
两人找了个房间坐定，开始谈飞船购买的合同。
“好的，麻烦您出示身份证明，因为‘夜莺’不是战船，所以不需要特殊购买权限，只要证明您的资产和信用足够，拥有飞行许可就可以……”拉瑞皱眉看着眼前终端显示的警告信息，不信邪又刷了一次，最终迟疑地看向尤金，“抱歉……根据您的身份证明，你不具备拥有购买任何飞行器械的权限。”
尤金挑了挑眉，“请问你知道权限限制的理由么？”
“我不知道……按理来说，任何星盟公民都有购买旅行用飞行器械的权限，虽然出入星球需要另行报备。”快成的生意告吹，拉瑞神色也沮丧起来，“我这里查不到任何相关的信息，您最好联系星盟民用飞行管理部查看具体原因。如果您解决了身份问题，可以随时回来找我签合同。”
“好的。”尤金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拉瑞说，“虽然今天的购买不成功，我们仍希望保留您今天留下的模拟记录作为今后宣传‘夜莺’的资料。请问您可以给我们提供这段模拟记录的授权么？因为隐私考量，模拟记录不会和您的真实信息挂钩，您只需要取一个名字就好，任何名字都可以。”
他指向合同上“模拟记录用名”一栏，这本来是合同里应填的内容。
尤金摇头，“不用了，记录保密就可以。”
“这可是全玉水星的记录啊……保密，不是太可惜了么？”拉瑞大失所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终端上那个令他咋舌的模拟数值……纠结片刻，忽然灵机一动：“如果您开放这段记录授权，我可以私人再给你提供一条飞船来源信息！”
尤金扬了扬眉，拉瑞见他动容，压低声音道：“我保证这条渠道不会有身份认证的问题！绝对信得过！他们那里甚至有那种飞船——你懂的，’那种’飞船！我这辈子都碰不到的那种飞船。”
尤金失笑，说起来，他开了一辈子的“那种”飞船呢。
“好吧。”他思索片刻，随手写下一个名字：“那用这个吧。”
“诶……这个名字……”
只见合同上赫然写着“海妖赛琳娜”。
拉瑞：？？？真是……妖娆的名字呢……
不过，作为一个有信用的销售，他还是神神秘秘地把自己的渠道和盘托出：“你听说过‘银羽’么？”
……
尤金走出飞船专卖店的时候，颇觉好笑。
按照以前的规定，他是不被允许留下任何公开的模拟战斗记录的，从他开始接受训练时就是这样，因为他这样的人是“秘密武器”，存在本身就是绝密，如果不是后来星盟内部千疮百孔，百废待兴，急需竖立一个战争英雄鼓舞人心，尤金·查尔斯这个名字，从生到死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
不过时过境迁，他连飞船都碰不了，不妨把这些禁令也破个干净。
既然正规的路径买不到飞船，倒不妨试试拉瑞提供的“邪道”。
尤金仍在沉思，终端忽然响起了一句提示，“约翰先生，您于XX日发表的论文已经通过审核，已在科学杂志上进行全网虚拟发表，文章地址是xxxxxx，主题是‘关于机械生命的自主繁衍’。不过非常遗憾，本篇论文提出的理论与另几篇论文高度相似，不具备唯一性……”
尤金只知道怎么打架，对科学一窍不通，仅仅是帮约翰代发了这两篇他留下的论文，匆匆看完回复信息，出于好奇，点进去了那几篇所谓的与约翰的理论高度相似的论文。
对他来说，他诧异的反而是约翰的理论居然只有几篇论文提出来过，毕竟这篇论文的初稿，已有一百年了。
一点进去，论文的内容和主张的理念果然都相似，只不过……一百年时间，“机械生命”这个领域的研究并不多，大多成果都是近年出现的，甚至大部分论文的作者都是同一个人。
“科尔·克兰。”
尤金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名字，没太在意，正打算离开，终端上忽然弹出一条提示。
他看了一眼提示，神情一肃，忽然抬头，看向疗养院的方向。
只见苍蓝的天际边缘，浮起了一层灰色雾气，朦朦胧胧，正无声地扩散开来。
雾气的中心，正是疗养院。
尤金眉头紧锁，猛地朝疗养院的方向发足狂奔而去，该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奇怪的来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