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大周乾元帝》》暗夜婧宸

25、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回到宴上，歌舞升平，一地浓醉如梦。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专注里，只是宜修看到玄凌玄清一起进来顿时惊了一下，只能暗叹：帝王心思当真难猜，上个月还恨得牙根痒痒，这个月就能并肩而行。
　　一会儿的功夫，甄嬛也回来了。
　　这边玄凌正出神着，那边一个宫女神色慌张走至曹琴默身旁，低声耳语几句。曹琴默脸色一变，起身匆忙告辞。
　　玄凌止住她问：“什么事这样惊惶？”
　　曹琴默勉强微笑：“侍女来报说和熙又吐奶了。”
　　玄凌面色顿时掠过焦急：“太医来瞧过吗？”难道又是华妃？不，不可能是她。
　　“是。”曹琴默答：“说是和熙胎里带的弱症，加上时气溽热才会这样。”说着眼角微现泪光，“原本已经见好，不知今日为何反复。”
　　玄凌听完已起身向外出去。曹琴默与宜修匆匆跟在身后奔了出去。其余众人见帝后已走，一会儿也就散了。
　　和熙帝姬哭闹了半宿终于睡着了。玄凌顺便就在曹琴默处宿了一晚。
　　然而和熙帝姬吐奶的情形并没有好转。

　　三日后清晨皇后与众人一同去探望和熙帝姬。
　　平日清静爽人的嫣爽斋被愁云笼罩。曹琴默双目红肿，玄凌也是愁眉不展，太医畏畏缩缩站立一旁。和熙似乎刚睡醒，双眼还睁不开，精神似乎委顿。
　　乳母抱着轻轻哄了一阵，曹琴默又拿了花鼓逗她玩。声音沙哑“前几天的马蹄羹帝姬吃着还香，不如再去做些来，看看和熙还能不能吃下去。”
　　玄凌道：“也好。”

　　不过一会儿，马蹄羹就端了上来。
　　曹琴默看着乳娘怀中一勺一勺小心喂到她口中，不时拿绢子擦拭她口角流下的涎水，见到吃的香甜，疲倦面容上露出温柔笑颜。
　　宜修见状微笑道：“本宫瞧帝姬吃着香甜，看来很快就会好了。”
　　曹琴默闻言显出感激的神色，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才喂了几口，乳母上前道：“小主，到给帝姬喂奶的时候了。”说着抱过和熙到偏殿给她喂奶，曹琴默也跟了过去。
　　乳母才喂完奶汁，刚抱出来不过片刻就见乳白奶汁从口中吐出，很快鼻中也如泉涌般喷泻而出，连适才吃下的马蹄羹也一同吐了出来。和熙的身子承受不住，几乎要窒息一般颤栗，呛得啼哭不止，一张小脸憋得青紫。
　　曹琴默再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从乳母手中抢过孩子，竖抱起来将脸颊贴在和熙小脸上，手势温柔轻拍她的后背。
　　一时间人仰马翻。
　　玄凌听得啼哭声顿时大怒，道：“这是怎么回事，治了三天也不见好。倒是更加厉害了！”
　　太医见龙颜震怒，吓得慌忙跪在地上砰砰叩首道：“微臣，微臣也实在是不知。照理来说婴儿吐奶大多发生在出生一两月间，因幽门细窄所致。如今帝姬已满周岁……”他使劲拿袖子擦拭额上汗水。
　　玄凌道：“废物，连婴孩吐奶也治不好。”更可恨的是朕动了暗卫也没查出来是谁！白烨那个鬼还没进城。
　　宜修忙劝慰道：“皇上勿要生气，快让太医细细察看才是。”
　　太医连连磕头称是。想了片刻道：“微臣反复思量恐是帝姬肠胃不好所致，想是服食了伤胃的东西。微臣想检看一下从帝姬吐奶严重之日起至今吃过的东西。”
　　“验。”
　　紫檀木长桌上一一罗列开婴儿的食物，太医一道道检查过去并无异样，直至端起和熙吃了一半的马蹄羹仔细看了半饷，瞬间郑重脸色立即跪下道：“微臣觉得这羹有些问题，为求慎重，请皇上传御膳房尝膳的公公来一同分辨。”
　　玄凌闻得此话脸色就沉了下去，该来的终究会来。冷冷道：“传御膳房的张有禄。”
　　不过片刻张有禄就到了，用清水漱了口，先用银针试了无毒，才用勺子舀一口慢慢品过。只见他眉头微蹙，又舀了一勺尝过，回禀道：“此马蹄羹无毒，只是并非只用纯马蹄粉做成，里面掺了木薯粉。”
　　宜修疑惑的问道：“木薯粉，那是什么东西？”
　　太医在一旁答道：“木薯又称树番薯，是南洋进贡的特产。木薯磨粉可做点心，只是根叶有毒须小心处理。”
　　宜修惊愕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
　　太医摇头道：“木薯粉一般无毒，只是婴儿肠胃娇嫩，吃下去会刺激肠胃导致呕吐或吐奶，长久以往会虚弱而亡。”
　　宜修脸色铁青，“御膳房是怎么做事的，连这个也会弄错？！”
　　张有禄磕头不敢言语。
　　安陵容皱眉道：“御膳房既然能尝出木薯粉，决计不会将马蹄粉和木薯粉弄错。”
　　冯若昭小声道：“安妹妹的意思是……”
　　吕盈风向来嘴快，随即便脱口而出：“如此便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曹琴默哭道：“好阴毒的手段，要置本宫的和熙于死地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敢多言。
　　曹琴默悲不自禁，垂泪委地道：“臣妾无德，若有失德之处理还请上天垂怜放过和熙，臣妾身为其母愿接受任何天谴。”
　　玄凌眼中灯光一闪，道：“求上天又有何用，只怕是有人存心与你过不去！朕会彻查此事。也好肃清宫闱。”
　　此语一出，还有谁敢不利索办事。很快查出马蹄羹的服用始于和熙严重吐奶那晚，也就是夜宴当日。而和熙这几日中都用服用此羹，可见问题的确是出于混在羹中的木薯粉上。
　　当御膳房总管内监查阅完领用木薯粉的妃嫔宫院后面色变得苍白为难，说话也吞吞吐吐。终于道：“莞贵人的莹脂馆曾经派人在五日前来领过木薯粉。”
　　众人的目光霎时落在甄嬛身上，周围鸦雀无声。
　　甄嬛愕然抬头，知道不好，只能硬着头皮依礼站着，道：“五日前臣妾因想吃马蹄糕就让侍女浣碧去领取，她回来时的确也带了木薯粉要为臣妾制珍珠圆子。”
　　“那么敢问贵人，木薯粉还在么？”
　　甄嬛略一迟疑，心想隐瞒终究是不好，道：“想必还没有用完。”
　　玄凌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甄嬛的脸庞，淡淡道：“这也不能证明是莞贵人做的。”
　　忽然宫女中有一人跪下道：“那日夜宴莞贵人曾独自外出，奴婢见小主似乎往烟爽斋方向去了。”
　　玄凌骤然举眸，对那宫女道：“你是亲眼所见么？”这个宫女，是谁的人。
　　那宫女恭谨道：“是，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曹琴默哭泣道：“姐姐为人处事或许有失检点，无意得罪了贵人。上次在水绿南薰殿一事姐姐只是一时口快并不是有意要引起皇上与妹妹的误会而使妹妹降位。若果真因此事而见罪于贵人，贵人可以打我骂我，但请不要为难我的和熙，她还只是个婴孩啊。”
　　宜修道：“曹贵嫔你这是做什么，事情还未查清楚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甄嬛忙行礼，焦急道：“皇上皇后娘娘，嫔妾是无辜的，那日夜宴，嫔妾确实是一个人出去了，可是嫔妾却是向桐花台方向去了，嫔妾还遇到了皇上与清河王，皇上可以为嫔妾作证。这个宫女嫔妾那夜根本没看到，不知她是怎么看见嫔妾进入烟爽斋。”说着一一目视周围嫔妃宫女。
　　玄凌顿时眉头紧皱。那夜发生了什么，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甄嬛当真是，气死人。
　　宜修温言道：“莞贵人你先起来，此事本宫与皇上自会秉公处理。本宫也相信莞贵人不至如此。”
　　欣贵嫔不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后娘娘切勿被人蒙蔽才好。”
　　-真是，吵死了。
　　玄凌森然道：“朕要问话，你们的话比谁都多！”
　　见玄凌如此态度，皇后当即请罪，众妃与宫人也纷纷跪下请求玄凌息怒。
　　玄凌向那内侍追问道：“只有莞贵人宫里有人领过，再无旁人么？”
　　内监迟疑后缓缓说道：“还...还有华妃娘娘的明煦堂和端妃娘娘的雨花阁于五日前领过木薯粉，说是要做薯饼。”
　　玄凌一拍桌子怒道：“为何刚才不说！”
　　“奴才...奴才...”内监吓得半天没坑出一个字。
　　玄凌冷冷道：“朕会查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