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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卷五:情千结01 ...


  •   公孙策看着昏睡过去的展昭,伸出双臂试图架起他的瞬间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锦囊妙计居然百密一疏:他抬不动展护卫!
      展昭自幼习武,平时笼在衣衫下的自是一副健壮身躯,只是他形体匀称,相处多年,倒叫公孙大人一时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展护卫武艺高强,趴着睡儿一会儿也不妨事。公孙策收回自己的双臂,摸了摸胡须,有些心虚又有点自我宽慰地想着,然后轻手轻脚溜出了展昭的房门。
      于是白玉堂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展昭侧身对着自己,趴在桌上,呼吸均匀,睡的十分安稳。
      他摇了摇昏沉沉的头,低声唤道:“猫儿?”见展昭并未答应,便自行穿了外衣鞋袜,将展昭打横抱起移到了床铺,替他卸了鞋袜,又搭上他的手腕,见其脉象平和才放下心来。
      素来上窜下跳难得安静的白皮耗子盯着那张不知看过多少次却仍看不厌倦看不烦腻的眉眼看了半晌儿,领不丁肚子却唱起了空城计。
      白玉堂摸了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胃,敏锐地察觉出事情有些奇怪。
      外面日光渐起,看天色估摸也才酉时过半,怎么自己饿成这个样子,活像是三天没有吃饭。
      他抬起小臂,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没错,这身衣服未曾换过,尚有残留的几分酒气,佐证了他隐隐约约还停留在中秋之夜他与展昭把酒言欢之际的意识。
      怎么一转眼,他睡在床上,猫儿却趴在桌上?
      想不通又饿着肚子的白玉堂捏了捏展昭的脸蛋,推开房门,打算出去找点吃的再说。

      展昭是被似有若无的饭菜香气引诱醒的,他闭着眼睛,习惯性地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忍不住心中倏然一惊。
      是了!
      白兄中了毒!
      展昭蓦地睁开双眼,正欲急匆匆地起身,却瞥见某个熟悉的人影正笑意盈盈地看向他,随即反应过来,三日梦的毒已解,吴笙到底是个说话算数的。
      他心下安定,这才有心思寻觅空气中漂浮的幽幽香气,他轻嗅两下,笃定道:“白兄又去关照太白居的生意了。”
      白玉堂道:“你这猫儿鼻子倒是灵的很。快过来,这鱼是要趁热吃的,冷了就发腥了。”
      展昭穿好鞋袜,又在铜盆里借着白玉堂用过的水洗净了手,才坐过去与白玉堂一同用餐。
      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某些重要而又关键的事情,但桌上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美食顿时将他那点轻飘飘的思绪冲散了。
      展昭先尝了杯酒,是陈年的绍兴,甘洌醇和,又拿起筷子在鱼的脊背上轻轻一划,挑了块肉,放在葱姜醋碟滚了一遭,这才放入口中,只觉肉质鲜嫩,颊齿生香,却听白玉堂吹毛求疵道:“今日运气好,恰赶上店家刚从河里捕捞到的鲜鱼,虽然比起陷空岛的还是远远不如。”
      他见怪不怪,低声笑道:“眼下兵符一事顺利解决,我却有些空闲,只是中秋已过,却不知是否还有由头前去叨扰。”
      “自然是有的,我就是你的由头。”白玉堂道。他声音不大,语气却颇为熟稔自然,随机又道:“今儿是几月几日?”
      “八月十九……”展昭话音未落,就立刻意识到白玉堂在套话,他倏地住了口,暗叫一声不好。
      “原来已经十九了,我还以为是十六。”白玉堂神色不变,语气镇定,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他继续轻松如常地道:“不曾想,我这一觉竟昏昏沉沉睡了三日。”
      “这十八年的女儿红后劲是大了些。”这话若是在他说出八月十九之前还有些可信度,现在,连展昭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鬼话。
      白玉堂听了他这句话,却未曾质疑,静默半晌,道:“吃饭吧。”
      这么容易就过关了么?展昭惊然,却也不会蠢到主动招供,于是便老老实实地听话吃饭。
      展昭一边吃一边想。
      为什么他要瞒着白玉堂呢?
      怕他因为觉得自己中毒,丢了面子,寻死觅活?
      怕他知晓自己单独行动,身犯险境,进而怪罪自己?
      不对。
      这些原因都说不过去。
      他没有任何理由瞒着白玉堂啊。
      展昭渐渐开始有些头绪不清。
      他不仅想不明白,就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太白居的手艺自然没有退步,甚至好过平常。
      奇怪的是白玉堂。
      平日里从未践行过食不言寝不语的主儿,此刻却安静的仿佛饭桌上没有他这个人。
      “怎么不吃了?”见展昭放下碗筷,白玉堂也停下了手里动作。
      “我有事瞒着你。”展昭直视着白玉堂的双眼。
      “我知道。”白玉堂顿了顿,道:“我去见了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明明答应我替我保密的!”展昭瞪大了眼睛,随即有些泄气,“既然你都知道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
      “吴笙在那白纸上下了毒,我想,她原本可能是打算对薛术下手,可谁知阴差阳错的,却叫白兄中了这三日梦的毒。这三日梦是个古方,公孙先生也没有办法,所以我只好去找吴笙要解药。她既毒错了人,加之她素来与你交好,所以她便把解药给我了。”展昭言简意赅地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可却也说不上来。
      “我无意瞒着你的……”展昭支支吾吾,白玉堂却也并不在意,只唇角带笑地道:“原来如此。”
      展昭瞧着白玉堂眼里也掩饰不住的笑意,登时明白过来,“你诈我!好你个诡计多端的白耗子!我就说公孙先生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
      “好啦好啦。”白玉堂安抚似地拍了拍展昭的背,见他睁着浑圆的双眼,颇有些可爱。
      “其实我也没有说假话,我确实去见了公孙先生。我醒来的时候,你趴在桌上,身上没有酒气,却有定神散的味道,放眼整个开封府,只有公孙先生才会配药制散。我装作无意之中谈起此事,公孙先生果然也没有隐瞒,说是因为担心展护卫这几日休息不好,才在你房间点了定神散。”
      “我看你这劳碌命儿的猫确实是累到了,居然三言两句就被我炸出来了。你要公孙先生保密的事情,他可是只字未提哦。”
      现在的展昭忘记了绝情丹的事情,想不通自己为何要瞒着白玉堂。他本就打算合盘托出,所以也没有过多计较白玉堂的因为,只在听了他的解释后,好奇问道:“既然公孙先生点了定神散,为何你醒的比我早?”
      “我是在我大嫂的药罐子里泡大的,所以普通的定神散对我不起作用。”白玉堂狡黠一笑,又严肃道:“另外,我与吴笙并不算交好。我和她只是偶然相识,有些音律方面的共同爱好罢。”当然,白玉堂说不上三句话,又俏皮起来了,“再说,我和她道不同不相为谋,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还是你亲眼所见的呢。”
      此时的展昭自然领会不到白玉堂与吴笙划清界限的深意,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拐到了这里,但仍将话茬接了下去:“我去取解药的时候,观她面色苍白,甚至还咳出了血,不知她近况如何。”
      白玉堂此番试探没能得到想要的回应,展昭没有借此良机与他插科打诨,反而一本正经地就事论事聊了起来。
      眼前的展昭眼底纯良,一身磊落,原本二人之间涌动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似乎只是他自己萌生出的错觉。白玉堂暗自皱了皱眉头,却也明白此刻并非直抒胸臆的好时机,便只好将心中的失落与困惑压下去,道:“她既效忠襄阳王,而今任务失败,身份败露,难保兔死狗烹,只怕命不久矣。”

      “什么?笙儿死了?”男人惊得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自他身居高位以来,鲜少如此失态。
      “回燕先生,笙姑娘她……的确是死了。”熙儿颤颤巍巍地道,“属下亲手下葬的,不会有错。”
      熙儿回想起那日的景象,仍有些悲从中来。
      以温俞为饵成功偷取兵符后,笙姑娘随即下了解散红袖阁命令。姐妹们有不相信的,有无处可去的,有甘愿继续效力的,总之由于各种原因,大家伙儿仍聚在一起,直到笙姑娘发起脾气来,大家才终于四分五散,各奔前程。
      她是最后一个走的,可仍旧放心不下,便悄悄溜了回去,谁知这一去,发现的竟是笙姑娘的尸身。
      偌大的红袖阁,只有她孤零零地歪在椅子上,全身青白,明显中了幽魂碎,毒发身亡。
      她跟着笙姑娘的时间最久,说来讽刺,竟也真有些情谊在心底起伏跌宕。
      她亲手为她建墓立碑,虽说简陋寒酸了些,可到底有了一席归处,不至死后成为漂泊无依的孤魂野鬼。
      燕文殊敛眉低目,缓缓跌回座椅。他明白,吴笙不可能因为偷窃兵符的任务失败就选择以死谢罪,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难道……他和赵玉鹤的婚事竟伤她如此之深么?
      熙儿见燕文殊面色低沉,一言不发,便又壮着胆子继续道:“笙姑娘找我要幽魂碎的毒的时候,我……我本以为她是为了对付展昭和白玉堂,可是,她却用在了自己身上。”
      燕文殊此刻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她既把幽魂碎用在了自己身上,那白玉堂中的什么毒?”
      “属下不知,或许是笙姑娘自己调试的毒。”
      “算了,白玉堂又没有死,什么毒都不重要了。”燕文殊转了转手中的碧色长笛,冷哼一声,“等过些日子,襄阳王揭竿而起,纵使他和展昭功夫再厉害,也难以抵挡千军万马。”
      “熙儿听说官家打算派人盗取盟约……”
      “冲霄楼的图纸已毁,楼内铜网剑阵,机关重重,我不信有人能破的了它。”燕文殊狞笑着说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天哪,为何高中的我要设计“绝情丹”这种狗血的情节。
    多年以后填坑填到这里的怨念令我恨不得穿回过去点醒她(ー_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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