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温柔投降》朝唧唧

8、第八章

　　像是一直在等着秦简言问这个问题一样，季景喻在听到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他笑了笑：“你问这个问题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晚很多。”

　　秦简言歪了下头：“之前想问你来着，但是我的记性好像变差了，总是忘记。我本来想问澜澜，但是每次我提起你或者方时雨，她都很不高兴，所以我就没问了。”

　　秦简言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安，毕竟当着季景喻的面说这种话好像有点不太好，但是季景喻却表示理解：“唐澜是你最好的朋友，她不待见我和时雨也是很正常的。我和时雨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跟她认识的时间，比跟唐牧认识的时间要早。你知道唐牧吧？”

　　秦简言点头：“知道，他是澜澜的堂兄嘛，我记得的，他前天来看我了。”

　　“我知道，”季景喻微微颔首，“唐牧跟我说了。”

　　说来也奇怪，秦简言跟唐澜是闺蜜，跟唐牧也认识，他又是唐牧的兄弟，但他和秦简言却一直到高中的时候才认识。

　　当时正好是学校艺术节，放学之后要表演节目的学生都会留下来排练。秦简言是他们班报的表演节目的人，表演的是长笛独奏。

　　因为每次都是安安静静地来，安安静静地走，所以季景喻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长笛吹得很不错，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仅限于排练时的协调。直到有一天，作为学生会主席的季景喻在排练结束、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检查礼堂的各项事宜，才发现坐在观众席上闷头看书的秦简言。

　　当时礼堂里除了他们两个就没有其他人了，空旷的座位席上只有秦简言一个人，就显得她越发瘦小。季景喻走过去瞟了一眼，发现她正在读英文版的《亨利八世》。

　　不知道为什么，季景喻对面前这个在自己都走过来了还浑然未觉的女生有了几分好感，他用食指的指节敲了敲桌面，就看到扎着马尾的女生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一张白净清秀的脸上带着惊慌的表情。

　　“季学长？”秦简言睁大了眼睛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有什么事吗？”

　　季景喻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问道：“看的这么入迷，没发现排练已经结束了吗？”

　　秦简言有些茫然，她站起来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一起排练的同学都走了，整个礼堂里就只剩下了她和季景喻两个人。

　　“对不起，学长！”秦简言立即收拾自己的东西，有些内疚地向季景喻道歉，“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有，”季景喻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只是留下来做检查而已，正好检查到你还没走。”

　　秦简言拿出手机，发现接她回家的司机已经给她打了几个电话了，毕竟平常这个时间，她都已经出去了。

　　跟季景喻说了声“学长再见”之后，秦简言就急匆匆地往外走，还给司机打了个电话，挂掉电话却发现，季景喻就跟在自己身边。

　　见她投来一瞥，季景喻语气轻松地说道：“我也要出去，一起吧。”

　　从礼堂到校门口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个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聊着天。秦简言不是个话多的人，刚好季景喻很健谈。

　　但是秦简言是个很合格的聆听者，在季景喻说的时候，她会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很认真地听，时不时地点头让对方得到回应，说到好笑的地方还会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笑容。

　　走到校门口要分开的时候，季景喻突然提议：“对了，你要不要跟我合奏？”

　　“嗯？”秦简言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合奏什么？”

　　季景喻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姿有些随意，脸上的表情也很轻松。他笑着说道：“你的长笛吹得不错，但是不觉得太单调了吗？我的节目是钢琴独奏，不如我们两个来合作一下。”

　　他用的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自信地认为，秦简言不会拒绝的。

　　但秦简言很犹豫。她说：“这……不好吧？我们不是代表班级上去表演的吗？老师不会同意的。”

　　“那个我可以去协调。”季景喻耸了耸肩，“别的班也有合作的节目，我们也可以啊。我走了，你考虑一下。”

　　秦简言也不知道季景喻是怎么去协调的，反正是成功了，而且还是班主任告诉她的。班主任还说，让她尽快跟季景喻重新拟定一下表演的曲目，毕竟艺术节汇演在即，留给他们排练的时间不太多了。

　　后来秦简言说：“你都没有给我考虑的时间，明明就是强迫我。”小姑娘振振有词的，但是却没有生气，配合他选了新的曲子，并且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排练。

　　两个人就是从那之后有了交集，季景喻还得知了，原来秦简言跟唐家兄妹几个还认识。篮球比赛的时候，季景喻给秦简言发短信：“来看我比赛，我知道你跟唐牧关系好，但是你得替我加油。”

　　她就真的站在球场边，手里握着给他准备的纯净水只帮他一个人加油，在他投出“三不沾”的时候跟其他人一起拼命鼓掌。

　　唐牧气的哇哇大叫，季景喻却一脸得意，结果惹得他另一个好兄弟柏子熠一脸冷漠地嘲讽他：“幼稚。”

　　秦简言真的脾气特别好，对他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

　　回忆的思绪被秦简言的话给打断，季景喻回过神来，听到秦简言有些感慨地说道：“感觉大家变化都好大，就连唐牧的妹妹都去英国留学了。我总觉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被留在了过去。”

　　察觉到秦简言似乎有些伤神，季景喻便说道：“我刚才，正好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什么事？”秦简言猛地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盼，“可以讲给我听吗？”

　　“好，”季景喻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但你不是累了吗？我们先回病房，我慢慢给你讲。”

　　“嗯！”

　　***

　　回到病房之后，秦简言刚躺下就觉得有些口渴，正要起身去倒水，就发现季景喻已经把水杯递到她面前了。

　　道了声谢接过了水杯，秦简言看到季景喻又在她身后放好了枕头，方便她等会儿靠在上面。

　　秦简言眯着眼睛笑：“谢谢你，景喻。”

　　季景喻接过她递回来的水杯，面上有些疑惑：“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倒水，还帮我垫枕头啊，”秦简言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不然还能谢什么？”

　　秦简言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季景喻，看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凝重，过了一会儿之后又舒了口气，语气恢复了以往的轻松：“你不是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吗？想知道什么，我讲给你听。”

　　“我想想啊……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是高中艺术节的时候……”

　　秦简言聚精会神地听着，心里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明明这些事都是跟她有关的，但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她换了个姿势，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腿，微微歪着头，看起来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季景喻挑了挑眉：“在想什么？”

　　“嗯，怎么说呢，听你讲的，我觉得，我好像很喜欢你？”秦简言有些不确定，但是季景喻却点了点头。她又问道，“那你喜欢我吗？”问的时候她有些害羞，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季景喻又点了点头：“嗯。”

　　“那，”秦简言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呢？”

　　秦简言对此一直感到十分不解。喜欢一个人不是会想尽办法用力对对方好吗？怎么会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呢？

　　面对秦简言的提问，季景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说：“是我一时糊涂犯下的错，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解释，你就出事了。”他言辞恳切地对秦简言说道，“简言，我希望你一切都想起来之后，能给我个解释和弥补你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趁秦简言失忆的时候提出这种要求很卑鄙，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直到她出事之前都不肯见他，连一个解释认错的机会都不给他。

　　“那如果是严重到我不想原谅你的错误呢？”秦简言总觉得，事情应该不简单，不然不至于所有人都不赞成他们在一起。

　　季景喻没想到秦简言会这么问，他紧绷着脸，面色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回答道：“那我再想想办法。”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季景喻搞不定的事，那就真的只剩下秦简言了。

　　季景喻的回答让秦简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笑起来，表情就很生动，会吸引着季景喻移不开视线。她郑重地说道：“那好吧，等我能想起来了，我就给你个解释的机会。那要是我一直想不起来呢？”

　　“那我就重新追你，追到你爱上我为止。”季景喻的语气十分认真，“我说到做到，简言，我不会放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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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好感度+20%
是时候清零了（叼烟
言言：我真是瞎了眼
季总：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