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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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一直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甚至不敢过多和人接触，就怕一不小心暴露甚至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不仅仅是在这个奇幻的世界，就连从前生活的世界又何尝不是如此？
作为一个生长在普通人家的女孩儿，虽然不缺吃喝，但生活在现代社会那样人口众多，生活压力巨大的混乱社会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用金钱和权势来衡量的。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即便内心深处有着不一样的抱负，却只能勤勤恳恳按部就班的去获得自己想要的。
在她的世界里，爱情只占据了很少的一部分，唯有父母给予的亲情才能给她无尽的慰藉。在收获实际上并不适合或者应该说自己根本配不上的爱情和婚姻之后，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只不过她更清楚自己的定位，安守本分，这才保住了握在手里的一切。
即便如此，对于她的谨小慎微呕心沥血，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买账，所以到了生命的最终结，她才会有遗憾和悔恨。
重生夺舍之后来到这里，她拥有了超凡的身份和资质，拥有上古凤凰一族的积藏，她站在了比任何人都高的起点上。
但这个时候的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谨小慎微，已经不再愿意鹤立鸡群引人注目了。或者说她勘破并且看腻了这些。
然而即便如此，在内心的最深处她仍旧有芥蒂，仍然怀有遗憾和不甘，即便那不足以影响自己的道心，却也绝不是可以忽视的存在。
就在她准备退让，让出自己身体的一瞬间，那些痛苦而灰暗的回忆就像是海浪般排山倒海的向自己袭来，让她难以忽视到忍不住想要流泪。
心底深处突然涌上来一个声音：‘凭什么？！就因为自己命贱吗？就因为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平民吗？凭什么她要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凭什么自己要被人操纵着威胁着利用着过完一生？凭什么她只能忍气吞声？凭什么自己只能退让？！’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很久以来，良玉都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愤怒和恨意。
我不甘心——第一次，她想对着头顶的天空，对着所有人大声喊出来。
不甘心这样无声无息的活着，不甘心被人踩在脚下挣扎着乞讨一般的活着，不甘心只能退让逃避的活着，她也想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活着。
不用等到自己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存在的时候，不是必须要一直忍耐到有足够实力保护自己的时候才能用真面目面对所有人。
这一刻她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好想正大光明的活下阳光下，不需要戴着面具伪装成‘另一个自己’。
但这种强烈的情感只发生在那一瞬，很快的，良玉的神识便注意到那朵悬在头顶的红莲被胸口处放射出的红光完全包裹。下一刻，良玉缓缓露出一个略显轻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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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魂魄的躯体缓缓倒在地上，今宸抬手动了动身体，发觉灵力十分滞涩，以为这是仙君的手笔，倒也没有过多担心。但看见倒在地上自己原本的身体，她还是将其放置在早已准备好的玄冰棺材中，收入储物戒。
重见光明的感觉虽然不错，却也抵不上笼罩在头顶让人无法喘息的黑云，或许是许久没有修炼更很少使用法术，对于这副身体她却有种陌生且难以控制的感觉。
因为整个‘世界’都在玙璠的控制之下，若非今宸有他送给自己的通行令牌，此时也是寸步难行的。
但即便如此，在这天柱之内，她却有种莫名的危机感。今宸知道自己对这具陌生的身体缺乏了解，正打算运转神识查探。
变故发生在下一瞬。
漆黑一片的识海中猛地迸发出大片大片的莹白色光芒，那光芒被黑夜衬托的极为扎眼，更是瞬间刺痛了刚刚夺舍成功极为虚弱的红色神识。
今宸似是十分不可置信，她咬紧牙关，被赤色红莲牢牢包裹住的神识死死守住识海，不肯退让一步。
这时，冰冷至极的声音自一旁响起：“最开始我还打算放你一马，本以为你也是个有见识有思想的独立人格，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
今宸被吓了一跳，声音略显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十方莲都奈何不了你？”
今宸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能在自己与十方莲的夺舍之下成功逃脱并且翻盘的修为根本不如自己的人。
良玉冷笑一声：“的确，如今的你即便不是全盛时期也要比我厉害才是，但很可惜，这具身体原本就是我夺舍得来的。别说她能经得起二次夺舍，就是我，你以为我会没有半点准备吗？”
从上界返回人间界之后，良玉就借着天净台的契机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肉]身，而且还拥有了不止一具分]身。
这对一般修士来说，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良玉机缘深厚，轻而易举得到了魔族好不容易弄来打算上供给魔君的神泥息壤，还有红璃的精心安排和凤凰一族的深厚底蕴。
换句话说，良玉代表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更是整个凤凰一族。更不要说她还有转世夺舍之前的百年记忆，那可是抵得上任何宝物的珍贵经验，不单让良玉避开了不少心魔迷障，更是让她一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喀嚓的清脆声音在那一团红色神识的头顶响起，犹如惊雷直下，震耳欲聋。
仿佛预感到了生命的尽头，今宸缓缓闭上了眼睛———
“主人，真的只要这样做吗？”
看着悬空于眼前的赤红莲花，原本缩在良玉怀中的球球突然冒出头来。
其实对于良玉这种杀人不眨眼的行为，它早已是见怪不怪，或者说一直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太古乃至上古都能傲视三千界众生的凤凰一族到了如今只余良玉一人，而它们守护一族也只能下自己，别说良玉只是绞杀了一个魂魄，就算她杀再多的人自己也不会反对，只要不是危害到良玉自身安全。
但对于今宸这个奇怪的魂魄，球球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良玉同样也是如此。最后还是球球盯着被困在十方莲内的魂魄，向良玉提出了一个建议。
“你的意思是让她融入红莲灯成为器灵？”
在上古时期，凤凰一族就已经发现了法宝存在器灵的极大弊端，但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是知道甚至使用了这样的法器，只不过并不是作为本命法器，而且使用的周期相比起其他法器来说也可以说是十分短暂。
实际上拥有器灵的法器一定程度上来说的确相当于隐藏危险系数极高的定]时]炸]弹，但要知道凡事都是有好有坏有利有弊的。法器拥有器灵这件事也不例外，凤凰一族为了解决这个弊端，除了缩短类似法宝的使用周期，更研究出了能够控制器灵的方法。
之所以这种能够控制器灵的威力极大的咒术会存在，完全是因为法宝所生成的器灵实际上的价值完全不亚于法宝本身，这也是为什么法宝生成器灵之后会一定程度降低威力，有的甚至需要重新蕴养。
但器灵本身就相当于法宝，比起主人，它们才是最能与法宝心意共通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存在器灵的法宝能够脱离主人控制的原因。
然而，正因为器灵能够比主人更了解法宝本身，比主人更能熟练的控制法宝，所以它们也可以说是主人的得力帮手，前提是它们能够完全服从主人的命令。更重要的是，因为法宝生成的器灵虽然没有肉身，但它们已经开了灵智，是得到天道传承认可的存在，也就是同样在天道控制之下的生灵。
这不仅代表着它们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更意味着作为被天道认可的它们甚至能够在主人被反噬的时候，一定程度帮助主人抵消业障天罚。
上古时期器灵还算是比较普遍的存在，那个时候就有修士这样做过，事实证明这绝对是一条金光闪闪的捷径。
但在今古，别说用器灵抵挡天罚反噬，就是蕴养一个器灵也绝不是容易的事。若非如此，当时在人间界就已经腰缠万贯的良玉不可能几十年也没蕴养出一只器灵。
不要以为天罚是好对付的存在，能到达今天这种成就的修士，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就算不是人命，那妖兽灵植总杀过采过吧，灵菜丹药总吃过吧。
天道至高无上，恐怕认为生灵万物都是平等的，人族或许更高级一点，但也只是如此而已。人族恐怕不会想到在他们眼中不过仅仅是提升修为的道具的妖兽灵植，在天道眼中，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存在。
话说回来，为了抵消天罚业障，除去一些必要的手段，像是拥有可以帮自己抵挡天罚的器灵，也是一条捷径。
别以为什么魂魄都能当做器灵，像是今宸的魂魄，因为早已与十方莲融为一体，加上又是火属性，这才可能与良玉的红莲业火结]合，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事情，还是存在一定失败的可能性。
但要说白白放走一个可能成为器灵的魂魄，也的确是太可惜了。
良玉倒是有些犹豫，除去飞升灵界的时候降临在她身上的天罚厉害了些，其余的倒也不算什么，她虽然也知道未雨绸缪，但今宸与自己到底没有血海深仇，良玉更担心适得其反。
球球对此见多识广，随即安慰她道：“你已经夺取了她的记忆，如今她只剩下魂魄，如同一张白纸，倒也不打紧。而且主人在这里不愿意使用雷神灯，那么红莲业火的等级势必要提上一提了。”
良玉皱眉道：“她与十方莲如今也算是捆绑在一起了，我这里倒是有火属性的晶石，暂时做一盏普通的莲灯就是，若她真能化作器灵，再融入红莲业火也不迟。”
球球很是赞同：“这倒是，若到那时主人的咒术炼得炉火纯青，控制一个器灵自然不在话下。”
球球听良玉如此一说，也是担心今宸很可能中间反水，若是那样的话，再给她红莲业火可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的红莲业火可不是从前那种低等级的灵火了，良玉财大气粗机缘深厚，早已将灵火的等级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十方莲本来就是神识攻击的天然法宝，若是再加上红莲业火，自然是如虎添翼。
要是那个时候今宸化作器灵不受控制可就糟了，损失了法宝还是小事，若是危及到主人的安危可就不是灵石能衡量的了。
这件事并不是完全有把握的事情，甚至球球在提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会被良玉拒绝的准备。它跟在小主人身边这么多年，自认还是比较了解良玉的行事作风的，一般来说风险较大的事情，若不是关乎自身，如非必要，良玉基本上很少会考虑去做。
然而经过方才那一瞬，仿佛是一眼万年，在掌控了十方莲之后，良玉才知道那不过是十方莲的强大神识攻击能力，能够唤醒修士心底最深处不愿时时想起的回忆。
对于良玉来说，她并不否认自己曾经有过那样并不美好的过去，但也不是个愿意时常提及的人。
相较于其他修士多少有些心魔业障，良玉更多的‘心病’主要还是集中在那早已被尘封的过去。
当然，这不仅仅是十方莲为了迷惑被夺舍的修士，更是为了提取修士的神魂记忆，为主人提供更多便利。就好像良玉手中的紫莹灯，因为最开始炼制的时候使用的就不是一般的紫莹石，再加上机缘不断。紫莹火在神形攻击的同时，也同样能够读取甚至剥夺一个人的记忆。
最初良玉以为这就是紫莹火的特性，但后来翻阅典籍才发现完全不是一回事，回想起那时各种不正常的现象征兆，良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个某方面比较粗心大意的人，实际上她也不够万分谨慎、面面俱到，不过就是比其他人多经历了一些事情，这才多了几分底气而已。
话说回来，也是今宸如今早已不是全盛时期，神魂耗损过大，不然单单一个良玉也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收拾得了她。
最终良玉还是决定尝试一下，修仙之人当然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凡事总要试试才知道。
十方莲如今在良玉的控制之下，因为记忆被夺取，在良玉的咒术催动下转而化为十方莲内的器灵，再加上一小簇红莲业火的火苗和一大堆的珍贵材料。需要的材料好找，她手里都有，只是整个炼制过程绝对不怎么轻松。
封天鉴内时间流速相对外面慢，法器炼成倒也没费多长时间，但想要孕育器灵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少今宸的神魂会在法器内沉睡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过程不顺利的话，甚至需要一定的契机，也就是机缘，最坏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咒术会失败，这样的话今宸的下场就只能是灰飞烟灭。
良玉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她杀过很多人，只要她认为是该杀的，很少能放他们的魂魄入轮回。
良玉不信因果报应，但她知道修士轮回很大程度上会保留前世的一些记忆，甚至于还有恢复的可能。这也是她后来在典籍上看到的，如果只是一般修士，杀了也就杀了，但今宸不同。
她能越阶杀死今宸这本就是件不寻常的事情，再加上这个封闭空间内一系列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件，良玉也不觉得自己应该放虎归山。
她盯着那盏水晶红色的莲花灯看了好一会儿，因为法器刚刚炼成宝光未褪，灯身上时不时有灵光流动，赤红晶莹层层叠叠的艳丽花瓣包裹着中间的红珠灯芯，那里同样一闪一闪的，仿佛有什么在跳动一般，很有几分规律。
良玉凝神看了好一会儿，思绪似乎早已飘向远方，过了许久之后才压低声音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原以为不过只是红颜美色，没想到竟这样误打误撞钓上来一条大鱼……”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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