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之心理假面》朴正欢

47、睾-丸案

　　芸芸和那两个学生均是喝了高浓度农药中毒。

　　经过一夜的等待，芸芸终于脱离危险，凌晨醒来一次，又沉沉睡去。

　　几个人都没走，陪着芸芸想看她没事。

　　潘红坐在女儿病床前不停擦着眼泪，白云峰还是心软，把她手铐下了。

　　他看着这个女人，觉得她既可怜又可恨。

　　可怜的是，双腿残疾，又家庭不幸。

　　可恨的是，隐瞒事实，欺骗警察。

　　白云峰问她：“你是想在这里说，还是回警局再说？”

　　潘红摸摸孩子光洁的额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女孩额上，将额前的发丝化作丝丝金线。

　　在她心里，女儿是那么漂亮、美好，她是她的全部，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是她必须保护的人。

　　她不能说，说了就都完了，一切。

　　“我没有什么好说，女儿可能是一时想不开才自杀的。”

　　白云峰叹气：“事到如今你还在隐瞒什么？现在不止是吴世荣死了，还牵扯到两个学生！”

　　这时，白云明突然闯进病房，林逸紧跟在后面。

　　他指着潘红怒道：“凌晨的时候，你女儿醒了，可是被她下药的一个学生却死了！你知道吗，知道吗！”

　　白云明本不想进屋，被下毒的学生中，有一个在凌晨第三次毒性发作时抢救无效身亡，这让他感到疲惫不堪，见到潘红和芸芸便想到那个学生，他不后悔救了芸芸，可内心却极度纠结，无法释怀。

　　听到潘红所说的话，实在憋不住，才冲了进来。

　　白云明很激动：“他也有妈妈，也有爱他的家人，你也是母亲，我要问你，你的女儿杀死别人的孩子，你要怎么对那位母亲交代？怎么交代！”

　　潘红颤抖着身体，彷徨无助，愣愣看着愤怒的白云明。

　　林逸见到平日里软绵绵的白云，突然暴走，诧异他还有这样的一面，于是帮他补刀，对潘红说：

　　“你女儿原是让我带她回警局的，我想，她本想把毒-药投到警局，毒死警察，可是路上出了点意外。知道她杀死那两个学生的理由是什么吗？”

　　众人一惊，如果芸芸真的把毒-药投到警局饮水机一类的地方，那会死更多人。

　　大家看向林逸，听他的下文。

　　林逸说：“那两个学生说了你的坏话，所以她杀了他们。”

　　“混蛋！”白云明更加愤怒，“那她杀警察的理由，也是抓了她妈妈？”

　　林逸点头：“我猜是的。”

　　白云峰问：“可她并没有来警局，而是选择了自杀，为什么？”

　　林逸说：“为什么，就得问她本人了。潘女士，你的女儿到底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你包庇她一时，不能包庇她一生，更何况现在已经酿成大错，说出事实才能得到救赎，不仅可以救你，也能救你的女儿。”

　　“啊……”潘红捂住面颊，痛哭失声。

　　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无地自容，她怎能得到救赎，她不配得到这两个字！

　　所有人都清楚这场哭泣代表什么，这是心理防线的坍塌，是绝望，是沦陷。

　　直到潘红结束哭泣，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等待。

　　潘红握住女儿的手，沙哑着声音说：

　　“谢谢你们救了我女儿，这也是救了我，你们都是好人，我却骗了你们。”

　　她看着女儿仍然沉睡的脸：“芸芸变成今天的样子，全都是我的错，我好后悔……”

　　才十岁的女儿，成为试父的凶手，当然是父母的责任。

　　芸芸五岁那年，不幸降临到母亲身上。

　　爸爸那晚喝了酒，却执意开车带一家人回家，她记得，那晚下了小雨，车速好快好快。

　　当大货车撞向他们的瞬间，妈妈在后座抱紧了芸芸。

　　醒来后，过了好久才知道，妈妈站不起来了。

　　五岁的她并没有想明白，妈妈怎么突然就不爱笑了，以前小朋友最羡慕芸芸的美丽妈妈，再也不去学校接她了。

　　父母、亲戚、邻居都告诉她，妈妈为了保护她断了双腿，这一生都要爱妈妈，报答妈妈。

　　再后来，果然不负众望，她爱妈妈，只爱妈妈，除了上学，只陪在妈妈身边。如果有同学说她妈妈是瘸子，她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整他，让他一直不得安宁。

　　而老师或家长如果问起，她会说出，那个孩子侮辱她的妈妈。

　　漂亮，懂事，成绩好，又爱妈妈的孩子，没有谁会舍得责备。

　　妈妈为有这样的女儿而骄傲。

　　直到，芸芸找到害妈妈失去双腿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