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之心理假面》朴正欢

44、睾-丸案

　　白云明怕气氛不够隆重，故意跑到家里，在大门口就嚷嚷开了。

　　说云峰为了抓坏人，被犯罪嫌疑人打得住院，吐了多少多少血，现在人家上头有人，关系硬，要让把犯人放了，你是云峰家属，怎么都不去看看……

　　总之，白老院长和保姆在门口听得脸色铁青，隔壁某局领导包括他们家狗都听得一清二楚。

　　白云明估摸，火候差不多了，而且这事应该很快就被他们内部传扬。

　　果然如白云明所料，老头子虽然表面没有说什么，可立刻就让司机把他送到警局，看到白云峰那张猪头脸，马上到队长办公室拍着桌子要见局长。

　　“白院长，你听我说……”

　　“我不是什么院长，我就是一位普通民警的父亲，我的儿子因公受伤，我只想国家给我这个老人家一个合理的交代！”白卫国话说得漂亮，噎得刑警大队长说不出话。

　　白云明和林逸也赶到警局，眼前的场面让人眼晕。

　　沈绎彬的教练带着几个记者等在警局门口，随时跟踪报道，白卫国在办公室气氛难平，队长亲自接待，局长刚回家不久，又匆匆赶来。

　　谁也没有精力注意到。

　　白云明、白云峰、林逸和李恒，四人偷偷溜到关押潘红的地方。

　　审问潘红是林逸的主意，现在见沈绎彬太招眼，而且他想再见见潘红。

　　“为什么要害死你老公？”林逸问。

　　潘红在得知警察在她家搜到兴奋剂之后，便主动承认了谋害丈夫的事实。

　　“我……我不喜欢他。”潘红眼睛失去颜色，空洞的看着前方。

　　“你不喜欢他，却独自照顾他一年，我想知道，他到底哪里不好，让你想要杀他？”林逸说话总是不急不缓，每个字都清晰到位。

　　潘红看着林逸，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似乎生无可恋：“我说过，我不喜欢他，我想和他离婚，他不肯，所以就想到杀了他。”

　　“离婚为了什么呢？为沈绎彬吗？你爱沈绎彬？”

　　潘红叹口气说：“是，主意是我出的，绎彬是被我拉下水的。”

　　林逸看了潘红半晌，才说：“芸芸……”

　　听到女儿的名字，潘红微微一怔。

　　“你杀死她的爸爸，想过她的将来吗？你今天承认了谋杀，将来她得在孤儿院度过童年。”

　　潘红听到这里，忍不住流下眼泪，女儿是妈妈的心头肉，想到才十岁大的女儿，将来的命运坎坷，当妈的哪能放得下。

　　白云明见潘红动了感情，立刻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沈绎彬的兴奋剂可以至死？你又怎么知道吃利尿剂可以稀释？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方法？”

　　潘红抬眼看着白云明：“我……我听……听说的。”

　　白云峰撑着桌沿，探身对潘红说：“你听谁说？沈绎彬吗？潘红，如果你是主谋，你知道你要承担什么样的刑事责任吗？也许你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你女儿，看不到她的成长。在你心目中，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沈绎彬重要？”

　　潘红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明晃晃的手铐锁住她纤瘦的双手。

　　她的手并不美丽，长年的手工活，让她十个指头粗糙变形，无名指上裹着OK邦，双手食指指腹满是针眼。

　　白云明又想起林逸的话：她本可以做个舒服的阔太太，为什么要选择沈绎彬？

　　哭了一会儿，潘红平复了情绪，接过林逸递来的纸巾，擦干面容，问道：“如果我不是主谋，我会被判多少年？”

　　白云峰说：“故意杀人罪判死刑、无期或十年以上，从犯会从轻、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你有个女儿，法官一定会因为这个因素酌情减刑，但前提是，你不能是主犯。”

　　白云明也说：“潘女士，你应该说出所有事实，我们才能帮你。”

　　潘红看看他们，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吐出：“绎彬，他不是坏人，他喜欢我，也喜欢芸芸，他只是……”

　　……

　　“沈绎彬！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云峰把一张纸拍到桌上，纸上印有一个人的照片和个人信息，下面一串带有日期的交易记录。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你长期通过这个药剂师购买兴奋剂，你和他的所有交易记录都在这里。”白云峰手指点着桌子。

　　沈绎彬皱眉看向那张纸上的照片，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我是在他那里买了兴奋剂没错，可这不能证明我给吴世荣下了药！”

　　“你买了这么大剂量的兴奋剂，又找不到剩余的药，别跟我说你都吃了！要是全都被你吃了，你比吴世荣死得更早！”白云峰撇着大嘴，真想抽沈绎彬，证据确凿，还死鸭子嘴硬。

　　“我根本没买多少兴奋剂！你别栽赃！我今年一共就买过两次蛋白同化制剂，和一次利尿剂，而且剂量非常少，因为过几天就有重要比赛，所以不可能服用太多兴奋剂！”沈绎彬看到单子上十几条交易记录，咬死白云明成心栽赃。

　　白云峰倒是不再像之前一样激动了，潘红供出的那个药剂师，很快便认了，而且指认出购买药剂的人就是沈绎彬。

　　“你不承认也没用，你买的药除了喂给吴世荣吃的以外，剩下的都在潘红家找到了，潘红已经把你教她如何下药的事全盘供认，你就等着伏法吧。”

　　“啥玩意儿？你敢阴老子！我没杀人！你公报私仇！我要见我的律师，还有你们领导！”沈绎彬大吼。

　　“我范得着公报私仇吗？你打我，我可以打回来，要不是你帮手多，我不一定会输给你！你敢做就要敢当，杀人就要有偿命的觉悟！”白云峰理直气壮。

　　沈绎彬红着脖子骂：“你对潘红图谋不轨，经常骚扰她，那天晚上我坏了你的事儿，第二天又揍你，所以你趁机报复，把罪名全都扣我头上！我会找律师告你的！”

　　白云峰：“什么？我对潘红图谋不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骚扰她了？”

　　沈绎彬：“那天晚上你没证据就想把人带走，昨天还追到机场！”

　　白云峰：“我那是为了办案，怎么就是骚扰她了？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点。”

　　沈绎彬：“她亲口说的你骚扰她，这还有假吗？”

　　“她说你就信吗？我一共也没见过她几次，怎么说我骚扰她？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一边站着的林逸摇摇头，见到白云峰和沈绎彬这毫无建设性的口水仗，转身退出了审讯室。

　　警局的人大多都在外面应付混乱，审讯室的几间屋空荡荡的。

　　走到一处门口，发现潘红的女儿芸芸在里面坐着，一位胖胖的年轻女警员看着她。